医院。
言欢一下车,就踏着5厘米的高跟鞋跑向阶梯。
陆延虽有一双长腿,可真正追上言欢,他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他焦躁的加快步伐,生怕言欢出什么意外。
因为对于神经大条的她,不是没这个可能,这每次出来点子不是一般的低。
就在阶梯的转角处,他还是看到了不愿看到的一幕。
只见那个娇小的身影脚下一崴,整个人就要朝阶梯正面倒去。
为了防止再次毁容,陆延在关键的时刻大跨步上前接住了女人。
扣在腰上的手,身边灼热的身躯以及伴着耳侧的磁性嗓音:“你怎么还是那么风风火火的,笨女人!”
言欢给他一记眼神刀子,推开他:“要你管!”
说着索性脱掉高跟鞋,赤脚准备一瘸一拐的上梯坎。
“你又要干嘛!”陆延拉住她,头疼的只觉得自己是爹系老公,总会在这个傻瓜身上倾注太多的脑细胞。
“明知故问啊!”言欢扬着下巴,骄傲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这样不要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这地板那么凉,不感冒才怪!
“我管不了这么多,比起我女儿的身体,我这点又算什么!”
“你不心疼我心疼!”冷淡却带着醇厚如酒的声音,丝丝侵入言欢的心。
陆延无奈的叹了口气,转瞬绕在她前面,微躬身体:“上来,我背你!”
言欢尴尬的看看周围,发现一双双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她脸一红,傲娇的道:“不用。”
哪知下一秒,就被男人一个力量拽起手腕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也被迫扑在一个结实宽厚的背上。
来不及反抗,就听到一个极其强势的声音:“再给我不安分,我就把你扔下去。”
言欢被怼得闭上了嘴,任凭陆延一路背着她走过阶梯。
到了走廊,言欢连忙拍拍男人的肩膀,小声道:“快放我下来,这一会有人看到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的。”
“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跳下去信不信!”没办法,只能出必杀技了。
陆延心里咯噔一下,只能将她放了下来,一脸阴沉的低咒这个女人可真会点中自己的死穴。
于是,陆延看着前面一蹦一跳的鸭子,竟在心疼中透着一丝可爱。
“云医生,言歌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没站稳,言欢就拉着云知深的衣袖道。
摇摇欲坠的言欢,云知深自然反应的用手一扶,却让陆延很不爽的沉着脸。
陆延随意的拉开她,云知深掩藏过眸底的一丝深意,转瞬上下打量起言欢:“你的脚怎么了?”
“她没事,快告诉我们,言歌的病情稳定了吗?”
陆延冷淡的接过言欢想说的话,外表平静如水。
云知深凝着长眉:“刚才留了很多鼻血,但现在暂时稳定了,我建议,还是尽快的做骨髓移植手术。”
“什么叫骨髓移植手术?”言欢和陆延相互看了一眼,就连见多识广的陆延毕竟也不太懂医学方面的事。
云知深依旧云淡风轻:“除了可以用刚出生婴儿的脐带救白血病患者,还有就是用亲生父母的骨髓移植给孩子,这样,言歌或许就有救了。”
提到上次意外流产的孩子,陆延心感愧疚,言欢略有心悸。
陆延竟不敢去直视,那双眼睛里的悲苦,无助,还有幽怨。
他知道,她始终,还在怨自己。
清除曾经不堪的记忆碎片,言欢深吸一口气:“那就立刻做骨髓移植,我先去化验。”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陆延,樱唇淡润如水,目光冷寂如斯:“陆延,你可以选择不做骨髓移植,但是,”她难以启唇:“从此以后,你们都不会有相认的机会了。”
经过一次次的伤心裂骨,言欢终于学会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也不会,再去一厢情愿的以为陆延可以接受言歌,尽管已经将感情寄托于他身上后,她想过会让言歌和陆延相认。
可一系列猝不及防发生的事,让她再次犹豫了。
“知深,现在可以去化验吗?”陆延的心脏停滞了几秒,还是强装平淡。
原来,在言欢的心里,自己真的是一个六亲不认的大坏蛋了。
云知深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嗯,明天才能化验,不过现在,你们可以去看看言歌,她一直吵着,要见妈妈。”
陆延只是点头,在言欢呆滞神情下,起先走进病房。
“诶,陆延”反应过来的言欢,已经看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宠溺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
云知深知趣的离开,转身处眼角的上挑弧度有些张扬又诡异
言欢看着那个曾经冷酷的男人,此时眉目温柔的轻轻的在言歌的额头一吻,宠溺的眼神和动作,俨然就是宠女狂魔的父亲。
言欢以墙壁为撑点,久久的凝望,床上这让自己思念成疾又不敢触及的软软身体。
那么小,那么柔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要烟消云散。
直到,那双如海沉淀的珍珠明眸睁开,可却那么虚弱无力。
在看到陆延的那一刻,竟然露出一丝灿烂绚真的笑容:“帅叔叔,你来看言歌了。”
只见陆延温柔扬唇,眸里溢出柔水,捏捏那粉嫩的脸蛋:“小言歌,有没有想叔叔?”
“有,”刚要说下去的言歌,余光一瞟看到了门口的身影,一刹那,散发着脸上的光彩,激动的小手伸向言欢。
“妈妈,是妈妈!”若不是输着液,她巴不得就飞奔过去抱住日思夜想的妈妈:“你终于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言歌了”。
言歌抽泣着小鼻子,樱桃小嘴抖动着,一点点,眼泪去断线珍珠。
言欢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奔过去拉住那只柔软到剔透的小手,不停的亲在她的手背。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是妈妈不对,妈妈应该早些看你的。”她将这只手紧紧的贴在脸颊,用尽力气死死的握住,就怕下一秒,柔软的就要从指间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