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淡漠如水,似乎回到了从前:“子欤,其实我们,都没有资格去说爱。”
“因为只有到最后,只有到生死的最后一秒,你才知道爱的到底是谁,才有资格,说‘爱’这个字。”
她凄美笑靥如花:“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宿命的棋子。”
没错,她,陆延,封子欤,都是被命运所掌控,也都在爱与恨情与仇中摇摆不定。
那个男人是她的劫,而她却只是封子欤的过客。
封子欤手腕僵硬,停滞,到最后,缓缓的放开,停留在唇角的笑,凄凉无奈又寂。
“我懂了。”他背过身,修长的身姿有些萧瑟,碎发下,幸好遮住了眉目间的痛苦。
帘外飘浮,彼此静默,直到窗外草丛的窸窣声,回转过封子欤混沌的意识。
意识到不对劲,封子欤防范的皱起长眉,侧头对言欢冷淡的道:“欢欢,你在这呆着,我出去一下。”
还未等言欢反应过来,封子欤已经灵活的翻窗而越。
“子欤!”趴到窗外一望,就见一个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想想任木,已经去了那么久了,却仍不见他回来。
担心任木的言欢坐立不安,想去找他却又念着言歌的安全,只能被逼和言歌呆在房间等着任木。
夜空中,残留的弦月硬是被一层雾霾生生的遮住,风过肃杀,萧萧冷气,透着一股杀戮的气息在回绕。
黑夜笼罩着四个身影,其中三个人,一双眼睛分别在黑暗中闪银着银灰,冰蓝,绯红的光芒。
他们站在一起,身体似乎有些疲惫,却毫不示弱的面对眼前一个身材健壮的黑衣男人。
而身穿银色的少年脸上挂着彩,脾气火爆不甘的想上前继续挑衅。
“流银,你还想再吃亏吗!”站在中间的绯衣火云拉住流银,害怕他的冲动会再次受伤。
“大哥,你别拦我,刚才是我失策,我今天非打败他不可!”
想想在寒玉阁,自己也算是高手,虽说不及这两个哥哥,但最起码也不差,可没想到,如今竟败给一个貌不惊人的男人手里。
“你若想死尽管来,我奉陪到底。”任木云淡风轻,可却不乏冷冰的寒气入侵,他的身材和气场,足以碾压这三人。
交手下来,虽说自己略占上风,可能和自己交手三个回合不倒的,这三个人可是头一次。
他们惊艳的外貌和不凡的气质,一身贵气不寻常人,尤其那个穿蓝色衣服的男人,很少说话但却有意隐藏实力。
他和自己过招,竟有意相让,任木可以保证,蓝衣男人的实力在其他两人之上。
“你别给我嚣张!等我子欤哥来了,就是你的死期!”流银依旧不服输。
“老三,行了,”火云喝声拦住,看向任木眸光深谙:“今日我兄弟三人算是领教了,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任木。”
不说话的风缆此时淡然的开口,声音悠然轻盈却冷冰:“兄弟,你身手这么好,何不加入我们。”
流银大叫,却被风缆的冰眸所咽回了话:“二哥,你疯了吗!他”
一向不善言辞的风缆,竟第一次主动拉生人如伙。
“风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火云严肃的道。
寒玉阁这个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惹怒了萧寒,后果不堪设想!
“抱歉,我任木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绝不会有二心,”任木目若刀寒:“你们走吧,在我没反悔之前,离开这里!”
他转身便走,身后便被一个冷淡的嗓音叫住:“请留步。”
“子欤哥,你终于来了,这小子嚣张的很,我们兄弟三人都吃了亏,快教训他,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流银傲气的站到封子欤身边,扬着下巴斜眼瞥视任木:“小子,你倒霉的时候到了!”
封子欤不说话,只是一步步走进,每走过一步,任木的拳头就紧几分,脚下也在蓄积力量,开始微微向侧稳住平衡点,眼神凌厉如剑,骨节攥的分明作响,全身的煞气越来越重。
直到封子欤走近,任木做出向后一侧的动作,封子欤立刻准确的用手挡下将要迎向脖颈的长腿。
侧身踢脸耳侧,刚好对准太阳穴,加之腿上根据个人的力量,首先便能将对方的意识踢蒙。
先发制人,而且动作快的差不多能和萧寒匹敌。
封子欤暗自赞叹,可勾在唇边的微笑却寒锋逼人:“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是任木吧。”
之前他还以为陆延所说都是一面之词,今日,不得不称叹陆延身边的人都是精英。
“你是谁?”任木眯眼警惕的道。
“同样是来保护言欢的人。”
听闻,任木放下腿,可还是略有防范的扫量了封子欤:“你认识夫人?”
“我不光认识她,而且和你少爷之间,可是有一段渊源,这次,就是陆延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你说什么?少爷让你来的?”任木的意识瞬间轮转:“可,可少爷不是,死了吗?”
封子欤淡然:“他不光没死,而且还活的很好,只是他现在脱不开身,让我带人来和你一起保护言欢。”
“你是说,少爷他还活着!”铁骨铮铮的任木抓住封子欤的肩膀,脸上的惊喜似乎比言欢还激动。
封子欤点头,任木一时像个孩子一样高兴的不知所措:“太好了,少爷他没死,少爷他还在。”
随即封子欤看向火云三人:“所以这段时间我们都要一起共生死,大家各让一步,都握手言和吧。”
流银虽不情愿,但碍于封子欤的面还是和任木握了手。
火云抱歉的笑笑:“方才得罪了,请见谅。”
“我也同样。”
当任木和风缆握手之时,手心触及的冰冷凉透任木的骨髓,尤其这双湛蓝色的眸子,却似曾相识
“很高兴认识你。”风缆风流不羁的脸上,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阴冷,幽美,却又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