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抱着怀里的女人上楼,细心的用湿毛巾给她擦拭额头,脖颈。
凝脂的肤色,染上动人的嫣红,黛眉宁静,樱唇诱人。
平常清傲的言欢,在这一刻褪下了面具,只是静谧的如一幅美好的画卷。
“言欢,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抚过她的眉眼,挺鼻,以及脸颊,轻轻,在她额头一吻。
“你总是那么任性,在我面前永远都不会服软,”他的目光迷蒙又温和:“有时候,我甚至希望你能自私一点,哪怕在我面前哭一场,主动依偎着我也好,这样,或许就能满足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吧。”
他停留在她脸上的那道疤:“有时候我真的后悔,没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在你身边,如果我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受到伤害”
突然挽梦一笑:“不过,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只是,”他伏在她耳畔,轻喃:“别再冷傲相对于我,好吗?”
温柔的抚着她的发,手指穿插在华发里,只是这样看着她守着她一晚上,用最宽厚的肩膀给予依靠。
次日的清晨,言欢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强壮的臂弯里,包括熟悉的温度和味道,都来自这张俊逸的轮廓。
言欢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睡颜很完美,可却,给人一种美好到容易失去的感觉。
头脑晕晕沉沉,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回到别墅的。
回想昨日与陆延的争吵,言欢想想,真是可笑又不值。
可是,要让她又假装无事回到以前,她真的做不到。
于是她决定,独自一人出去散散心。
替男人掖好被子,欺身,主动的给他一个吻,再到言歌的房间,轻轻的亲上她的额头:
“宝贝,对不起,妈妈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尽管有再多的留恋和不舍,她终究踏出了这个别墅的第一步。
当陆延睁开眼,看到怀抱里只余留的芬芳,心头一惊惊呼:“欢欢!”
“欢欢!言欢,你在哪儿!”他上下楼找遍,仍旧不见那人的踪影。
那种患得患失涌上来的恐慌占据了心底,压抑着脑海中那不祥的预感:“不会的,不会的。”
陆延只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以最后的希望拨言欢的电话,还是被占线无情的破灭。
“言欢,你又想离开我!”当他看到关于她的用具都空荡荡之时,陆延只觉晴天霹雳快要崩溃。
身体摇摇欲坠,他及时的抓住沙发的扶手,心中那种疯狂想要爆发的情绪抑制不住的就要冲出胸腔。
愤怒,绝望,不可思议充斥过眼底,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浮屠了千万遍。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次次始终都要离开我,为什么就不愿给我一个机会去携手一生呢?
“爸爸,妈妈呢?”当言歌揉着眼睛下楼,看到毫无生气的陆延瘫坐在沙发上。
所有的苦涩哽在喉头,陆延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妈妈她,她出去了。”
“妈妈去哪儿了?她不会又离开言歌了吧!”昨晚以为爸爸妈妈和好的言歌,安心的睡一觉起来却发现言欢又离开了自己。
“不,她不会离开我们的。”
深幽的暮色变得沉不见底,陆延倏然站起,强烈的想拽回言欢的自己只给言歌丢下一句话:“女儿乖,在家等爸爸。”
“我也要去找妈妈。”
“听话,外面很危险,你不许去,乖乖的呆在家里,等我回来,若饿了,冰箱里有吃的。”
强硬威慑言歌后,虽然不放心,但迫于寻找只能将言歌反锁家里。
一路上,陆延仍旧不死心的打言欢的电话,无数的占线带给性子本就焦躁的陆延更加有一种不安和暴戾。
他不耐烦的按着喇叭,一边咒骂沉着脸,心不在焉的怒火燃烧,觉得慢一分车速都是对希望的一分抹灭。
于是,他又加大了一迈,也正是这一迈,与迎面而来的一辆轿车眼看就要相对而撞。
陆延意识一霎回转,惊慌间用力一转方向盘欲躲开轿车,与地面的摩擦声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轿车夺过,车头旋转了180度撞到了铁杆上,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的碰撞声响彻环宇。
比起上次的车祸,这一次,整个奔驰的车头都被撞击变形,瞬间周围一片尖叫,三三两两的人聚拢起来。
没有隐约的那种模糊意识,陆延这次彻底的一片漆黑,什么也听不见,看不到。
鲜血顺着那刚硬的轮廓滴至坐垫,手上,衣襟上。
那绽放成一朵朵冷冶的玫瑰,凄寂,苍白。
完美的唇角,若隐若现的苍凉,梦中站着那白衣如雪,身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欢欢’的已拨电话。
正要登机的言欢,电话再次震响,本以为又是那个男人,当她正准备按下拒听键时,看到的却是周知夏的来电。
“喂,知夏,怎么了?”
那头,是周知夏焦急的声音:“欢欢你在哪儿!”
“怎么了?”
“不好了,陆延出事了!”
“什么?”
瞳孔睁大,慌乱再次涌入神经,下一刻,言欢想也没想的扭头便跑。
“知夏”
到了医院,当言欢正要询问时,被周知夏身上大片的血迹所吓到。
“你,你的衣服”
周知夏眉目沉重,手上全是刺眼的鲜血:“这是陆延的血。”
只是很淡很轻的几个字,如同狂风暴雨无情的砸在言欢的头上。
她的身子有些摇晃,看着那滩血眼前晕眩,周知夏及时的扶住她:“欢欢,你挺住。”
“欢欢,我不想瞒你,这次陆延出的车祸,比上次更严重,”她有些不忍:“他送进来的时候,脸上,身上全是血,”
说到最后,看到言欢那种失魂落魄的凄然和悲伤,周知夏说不下去了。
言欢的唇一张一合,半阖着目那种被吸走魂魄空洞的双眼,绝寂无助的眼泪在眸底,停留片刻,终顺着干净的眼睑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