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车里的言欢睁大眼睛,心里悬空之际看到易默尘的及时制止所发生的悲剧,深深的松了口气。
陆延看着出现在身边的男人,他淡雅如水,却浑身散发着比这三个杀手还烈的戾气。
他显然不知道易默尘是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但如果真的没他的出现,恐怕一世英名的自己就死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啰手里了。
“我也很久没拿人开刀了,要不,你作我的第一个开荤菜吧。”
易默尘淡然就像在陈述一件很平凡的事,很磁性的嗓音听来温雅却偏偏给人一股寒意。
他稍稍用力再将肩上的这只胳膊一扭,骨头的碎裂声迫使杀手悲惨嚎叫。
“啊!!!大哥,救我”
杀手的脖子青筋随着痛苦暴露,额头上的冷汗以及变形的脸,让人凭空都能感受得到骨头之断的痛不欲生。
杀手头子正要质问,在看向易默尘的那刻竟呆滞了一秒,而易默尘也瞳孔伸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你们是打算怎么玩,我也参与吧。”
易默尘无关琐事的猛地放开噙着的杀手,双手拍了拍,似乎在拍去晦气的东西。
杀手痛苦的拖着没有支架的右手,陆延从刚才的骨头断裂声以及已经严重变形的胳膊,可以想象这只手必废无疑!
他看看身边这长相隽冷的男人,外表阴柔的易默尘完全与这力道和狠厉相符不起来。
“我们找的是陆延,你别找死!”杀手头子冷淡的盯着易默尘,却不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陆延目不斜视,依旧倨傲不凡:“易默尘,这是我的事,不劳你了。”
“陆总,我本与你没什么交情,但我是看在子欤的面上,并不是帮你。”
“大哥,我们干脆先把那个小娘们杀了,然后再来解决陆延。”
另一个脖子上有纹身的杀手悄悄附在大哥耳边,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心里有些没底。
虽说他们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之前面对陆延还有些胜算,如今来了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看着同伴付出的惨痛代价,他心里有些不安。
“你要想拿他的女人开刀,就得过这两人的这关。”
“陆延,今天你别想从这活着出去!”杀手头子突然一转匕首,刀背在黑夜里划过饮血的锋芒,冲向陆延的那刻,狠瞥一眼身边的小弟:“去给我铲除陆延家属!”
杀手小弟得到命令,迅速的朝轿车跑去,易默尘见了想去撂倒,脚腕却突如一阵剧痛。
低头,见被自己打断手的杀手正用唯一的左手拿着刀刺伤了自己的脚腕,嘴边还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易默尘金珀色的眸子一沉,一冷,按住他的背部,夺过手中的匕首对准那颈脉狠狠一抹。
鲜血就像水一样喷溅出来,落了一地,溅了易默尘一脸。
杀手的头软了下去,脖颈的血泉如注,死不瞑目的睁大布满血丝的瞳孔,死状极其凄惨。
“找死!”易默尘冷冷开口,淡漠的抹去苍白皮肤上的鲜血,映染了肤色极其的惨厉,渗人。
嫌弃匕首太脏,易默尘索性将匕首放在杀手满是鲜血的手里,以证明是自杀。
冷冰一瞥另一个杀手,见他呆愣愣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兄弟,沾有血珠的红唇冷冶一勾:“还有你是吗?”
此时言欢正在车窗外看着与刀锋搏斗的陆延,对方的每一处致命狠毒招数让言欢几近窒息,她的双手紧握,死死的攥着指节凸,起惨白,睁大瞳孔不放过每一处细节。
她突然有些恨自己的无能,只能干坐干着急却无能为力,她也想挺身而出站在陆延面前,但她知道这样做只会让陆延担忧分心。
而封子欤同样看着受伤的易默尘,仍旧忍着脚伤与另一个杀手对峙,想去帮忙却只能顾全大局。
“来不及了。”封子欤突然从副驾驶跨到驾驶座上,开启车钥匙。
“子欤,你干什么!”
“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那陆延怎么办!”
面对言欢的质问,自知她可能不愿,封子欤冷漠:“有默尘在,他不会有事的,我先把你和言歌安全送到一个地方。”
“不,子欤,我要留下来,我要看着他平安无事。”她连忙抓住封子欤的手,制止了他启动车子的动作。
“欢欢,为了你和言歌的安全,我必须这么做。”
他狠心甩开言欢的手,却换来言欢的倔强回绝:“我不走,我要在这,绝不离开他!”
“你不走的后果就是让陆延痛苦终生,抱歉了欢欢,我必须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不管,我要下车!”言欢不顾言歌,开门就要下车,却被封子欤及时的锁上。
“封子欤,你干什么!你快把门打开!我要下车!”言欢奈不住激动的情绪,一边拍打车门不断的扳着扶手。
封子欤不发话,只是默默的任凭言欢在后座喊闹,暗眸深沉,修长的手挂挡,车灯一晃,冷漠无声的扶着方向盘欲走。
“不,子欤,我求求你,算我求你你开开门好不好,我一定要留下来,我不想走”
她带着哭腔,声声悲戚让封子欤的心一阵阵痉挛,她的乞求呐喊,字字无助让他不忍去听。
手臂被她紧紧扯住,伴着颤抖和冰凉触透他的心底,稍从后视镜一望,再见她的泪如雨下。
他多想去安慰她,可他害怕就是这样的柔弱让这冰冷如斯的心底一面崩塌。
“对不起,欢欢。”狠心甩手,一踩油门,决绝的无视窗外的血雨搏斗和言欢的撕心呐喊,掉了个头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此时的易默尘满身鲜血,对方已经惨死,他就像一个魔鬼,冷静的对待每一条生命的死去。
而陆延在对峙间,感到车灯摇晃,他用尽全力给对方致命的一击,回头,却见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隔着后座的玻璃向自己撕声哭喊。
那一刻,他竟然,笑了,只是笑的很凄寂,苍白,苦涩。
人生最痛苦的事,不过是近在咫尺之距,可却触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