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澄澈的眸子正等待陆延的答案，其中的纯真和宁静恰巧让陆延心乱如麻。
事实的残忍，活生生的摆在面前，他又该怎样去编织另一个谎言，面对这单纯无辜的女儿？
“爸爸，你怎么不说话啊？”看到爸爸一脸阴沉，言歌声音都变得很小声。
“女儿，妈妈这两天有些事要忙，所以她先叫爸爸来看你，然后我们一家再团圆。”
他尽量笑的很真很切，笑的温柔融到骨子里，笑到让言歌根本察觉不出有任何的不对。
就当言歌想继续问时，顾雨轻声又自然的转移她的注意力：“言歌，既然妈妈这么说，那你也应该听爸爸的话是不是？而且下午和爸爸去幼儿园，得好好的准备一下，你说对吗？”
言歌又灿烂的笑，使劲的点点头：“嗯，下午我要将爸爸正式的介绍给我的同学，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说我。”
“就是，让他们好好看看，你有这么一个优秀的爸爸。”
陆延宠溺的刮了刮那小巧的鼻子，毫不委婉又不遮拦的话里夸奖自己。
顾雨终于见识到，为什么言欢说过陆总是个很自恋的人了，如此看来，果然不假。
但话说回来吧，人家有钱有势，有容貌有地位，可是很多女人的梦中情人，的确有这个自恋的资本。
“没错，爸爸是最帅最棒的，”小丫头立刻变成树袋熊挂在陆延身上，脸紧紧的贴着陆延的脸，小嘴吧唧又响亮的亲了一口：“爸爸是言歌的，谁也抢不走！包括妈妈。”
顾雨不禁替言欢担心，这又多了一个小情敌。
“是，爸爸永远都是言歌的，言歌也是爸爸的心肝宝贝！”
一双铁臂牢牢的抱住这柔弱的小身体，脸上始终挂着温柔春风的笑，只是在这微笑背后，两端上弦月有些苍白和无奈。
因为他永远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些什么，暗潮涌动，人事变迁，只想在这一瞬，守住暂时的幸福
怀里是言歌身上香香的牛奶味道，有那么一刻他多想时间停留，以至于，以至于多给他些日子和时间去陪伴。
可过了今天下午，他又得体会暂不相见的痛苦。
而这次的痛苦，相比之前短暂的，却是同在一个城市，一段并不遥远的距离，只能苦苦的相守却不能相见。
因为相见了，只会付出不可挽回的代价
下午时分，言歌怀揣激动的心情，特地精心打扮成一个小公主。
白色仙女裙，外罩一件碎花缕空衣衫，精致又有些混血的五官，除了那黑亮的头发，嫩白的皮肤几乎让人分不出衣裳和肤色，加之脸上的毫无血色，就像是从丛林里走出来的小精灵一样美的不真实。
陆延不住摸着高挺的鼻子感叹，哎，这自己和言欢的盛世美颜，遗传基因就是好。
自顾自语：“我女儿真漂亮，简直就是仙女！”
看着被星光笼罩的言歌，陆延满是温柔和宠溺的笑意在唇角。
“爸爸，你快来啊！”小言歌踏着小金莲跑过来，雪纱裙摆随风而扬，包括齐肩的黑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到一双肉呼呼的小手拉住自己的手。
“爸爸，你快点来，我把你介绍给我的同学。”
小言歌已经迫不及待，双手向陆延张开，软绵的声音甜甜撒娇：“爸爸抱抱。”
陆延无奈又宠溺的笑笑，这一笑，却迷醉人心。
一身黑色的陆延气场首先强大的吸走了周围人的注意，再加上这不经意的笑，更是颠倒众生。
“好，乖女儿。”轻而易举的单臂就将言歌抱起，瞬而挑眉问言歌：“爸爸帅不帅？”
言歌双手竖起大拇指，笑的纯真可爱：“帅，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人！”
小丫头说这话很大声，大声到差不多周围人都能听见。
陆延丝毫没有任何顾虑，无视周围的各种目光，嘴角无意露出的骄傲和得意，揉揉女儿肉嘟嘟的小脸蛋。
“我女儿也是全世界最美的小仙女。”
两父女头抵头顶了个牛牛，这父女情深竟让众人移不开视线。
“好了，走着。”长腿一迈跨进幼儿园，立刻就吸引了小朋友的注意力。
“言歌，这是谁啊？”其中一个扎着小辫子，长得清秀的女孩指着高大英俊的陆延问道。
言歌骄傲的搂住男人的脖子，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布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这是我爸爸。”
“哇，你爸爸好帅哦。”小女孩讶异的张大嘴巴，突然产生羡慕嫉妒恨：“言歌，真羡慕你，有这么帅的爸爸。”
陆延谦贵的温和一笑：“你好，小朋友。”
只是这笑容，有点阴险的像某种毛绒动物，小女孩被这笑里藏刀打了个冷颤。
言歌径直又向其他介绍：“这是我爸爸。”
“哇，言歌，你的爸爸真帅。”
“你们看，这是我的爸爸。”
“言歌，你爸爸真的好帅啊！”
一路走过，各种羡慕惊叹声让言歌无比得意的抬着头，而陆延，也一直以最‘和善’的笑容相待。
但这些小朋友，明显觉得这笑容虽然迷的头晕目眩可却有种说不出的阴冷。
而陆延这强大的气场，一站出来加之又穿着一身神秘的玄色，不知道还以为是黑帮老大。
看着言歌笑的如此灿烂，那是一种久违又发自内心真实的笑容，陆延突然觉得，在离开之前能看到她的笑容，也心满意足了。
直到走出幼儿园，陆延才将言歌放下，始终柔和软语的捧着她的脸：“女儿，今天开不开心？”
这双漂亮的凤眼，褪去了冰冷只剩一弯柔水，会让人无法自拔的沉淀。
而在这个世界上，他将所有的温柔都尽数给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因为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让自己展颜一笑。
“嗯，今天是言歌最开心的一天。”
她笑的越开心，陆延就越不舍和内疚，因为下一秒，他就要与她暂别了。
“女儿开心就好，等哪一天我和妈妈一起来幼儿园接你。”
“爸爸说话当真？”
他迟疑了一下，嘴角的微笑就如秋叶落寞：“当然。”
“那爸爸，你是不是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