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淡的一句话,却如同毫无波澜的水面被一粒石子砸落荡起涟漪,蔓延开一种惆怅逼的陆延有苦涩却不能言。
半晌,才用沙哑又深沉的嗓音悠然飘出几个字:“和你们在一起就是幸福。”
有时候,他宁愿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一家人过着朴素又幸福的生活。
可既然改变不了现实,那他要的也不多,只要他们在自己身边,每天都能看到就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尽管,期间提心吊胆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困难,可历经九死一生的他,虽然能够沉着应对危难,却偏偏害怕突如的失去。
言欢细细品咽着这一句话,尝尽其中的酸甜苦辣,知道这满载了太多的缱绻深意。
小言歌自是简单单纯不知道这句话蕴藏的苦涩,只是安静的在陆延的臂弯里躺着,闭上眼一如无忧的徜徉在他的怀抱。
其余两人,一个紧拥佳人,一个入怀安稳。
时间定格在这短暂的温存,将所有的万事纷争都抛于脑后。
累了倦了,陆延抱着两个女人渐渐入了梦乡,也头一次,做了一个无比美好的梦。
之后醒来,陆延就接到了云知深的电话。
那旁的云知深语气凌厉又着急:“陆延,你怎么回事,怎么现在都还没到,那个专家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对不起,知深,我在这里遇到一些事还没解决,明天我就会去的。”
“陆延,我不管你有什么事,总之你得想想言欢的病,我告诉你她这种急性,病要是恶化就晚了,你若不想她等死就赶快去,那个专家还有三天的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就果断的挂了电话,只留一旁愣神的陆延听的电话占线的声音。
‘死’这个字,又像魔音一样不断的在他脑海里旋转,死神的味道,让他心慌不定恐乱不安。
他从没这么害怕过,这种怕,是深入骨髓的那种渗人的寒。
于是,他果断的做了一个决定。
“你有没有搞错,要回也是她回,凭什么还要我和她一起。”
当周知夏知道陆延要让她和柳玉汐一起回甘泉岛时,她火冒三丈的气的差点没跳起来。
这敢情就是找了一个借口赶她走啊,真够阴险的!
陆延却云淡风轻,一脸疏离淡漠:“玉汐刚好也要回甘泉岛,你在这也没什么用,回去不正好?”
“老娘一口盐汽水喷死你!什么叫老娘没用,敢情你就是恨不得我走是吧。”
“我这次来是办事,又不是出来玩,你跟着干什么?”
“陆延,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嘛!我告诉你,老娘就不走!”她气愤的回头,环抱双手不再理会。
陆延斜瞥了她一眼,没再去接她的话。
而空气中,再次剩下沉闷的尴尬氛围。
言欢看着眼前这两个冤家,各自一边不理不睬,中间隔着她这一道三八线。
左右为难,帮谁也不是,索性就这么睁眼看着。
周知夏不悦又质疑的望向她:“欢欢,你没听到他说什么吗?怎么都不帮我说说话啊。”
言欢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抱手十足的隔岸观火:“我保持中立,不想得罪谁,你们继续争吧,我在这不会影响你们的。”
“欢欢,你!”周知夏无语的指了指她,到头来,这闺蜜一点都不靠谱啊。
想着以这样一个敌对的情绪下去也是枉然,周知夏只得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硬着头皮答应。
“记住,好好地给我照顾欢欢,办完了事赶紧回来,别又在这给我沾花惹草的。”
在走之前的周知夏,不忘向陆延扬着拳头以示警告。
陆延依旧傲娇的斜睨:“这还要你说。”
转而望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柳玉汐,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道:“玉汐,回去之后你就找这个人,任木是我身边最信任也是最可靠的手下,你找他帮你肯定没错。”
“回去之后好好上班,别再为了家里而去那些复杂的地方了。”
一语说中了柳玉汐的苦衷,一脸惊愕的微启樱唇,有些不可思议:“陆总,你怎么”
“这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所以我问了杜秘书,他已经把实情都告诉我了,我已经让他给你的母亲缴了医药费,你就不必再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不行陆总,我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了,不能再”
言欢打断了柳玉汐的推辞:“玉汐,就听他的,别多想了,顶多也算是上司体恤下属了。”
一脸轻松的耸耸肩,柔和的目光瞟向陆延,在心底对他的印象也再次加分了不少。
因为要让这个自以为是然后又冷酷专断的男人出血,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
收到四束期待的光芒,柳玉汐只能迟疑的点点头,随后露出感激的神色:“陆总夫人,我一定会将这笔钱还给你们的。”
言欢安慰道:“不急,慢慢来。”
周知夏在一旁抖着脚,双手环胸一脸不屑的斜眼男人:“呵,没想到陆先生还挺有慈善心的嘛,怎么也不拿点给我?”
陆延却目不斜视,依旧毒舌道:“你要是生病,我会给你的,但现在拿给你就是劳民伤财。”
“你!”
言欢头疼的上前阻止,再这样下去这仗可就打不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能不能消停点啊。”
“谁和他吵,老娘才没这个闲心呢。”
陆延看了看手表,一声令下:“别说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快走吧,一会赶不上飞机了。”
一番告别后,陆延和言欢目送着车子离去。
待到尘土飞扬,眼前空荡一片,陆延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段时间一直绷紧的脑神经也轻松了不少。
“陆延,我觉得玉汐她的事没那么简单。”恍而,身旁如同幽谷中回荡琴弦的清灵嗓音突响,带着些许深刻的意味。
陆延颇有些诧异的回望她娟秀的侧脸,柔声:“怎么那么说?”
“玉汐她和任何人接触都有一定的防戒心,就算是性格内向也不可能那么害怕,你没看见,她和我们说话一直都是保持距离,而且很紧张的不敢抬头吗?”
陆延是男人,自然是粗犷的性子,不像是女人一样心思细腻又敏感,于是便觉得是言欢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