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否,也是有这么一个人,专横的宣言‘不许在他面前流泪’。
恍然之前的声音和语气,都是带着压迫性的强势,可是再听到这句话,他的眼神和声音总是蔓延着凄厉的挣扎。
为何,她会感到有些心疼
陆延见她一言不发,那双冷目竟带着些怨恨之色,他的心瞬时疼的一滞,随后苦涩轻笑,闭眼睁眸,透着几分哀戚。
“罢了,”他幽叹一声,停止了接下来爱恋的动作,从她的身上离开:“我也说过,我不会强迫你,到头来,心不甘情不愿又有什么意思呢。”
失笑的摇摇头,只是因为这借口太过苍白,因为他真的不想伤害她。
他穿好衣物,随后迟疑了一会,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只是很浅,因为怕她拒绝。
“睡吧,别想那么多了。”口中随意说着,翻身背过不再去看她冷漠的眼睛。
平稳的呼吸,伪装了他已经入睡的表面,言欢一脸平静的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陆延倏然睁开耀眼中带着落寞的双眸,视线瞟向关上的那扇门,里面的哗哗水流声,却怎么也冲不散心底那逆流的悲伤。
他决定,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让言欢记起来,这样,也以防耽误她的病情。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入梦的,忽的耳旁发出一惊慌的叫声:“不要别过来!不要!”
随着言欢的恐慌卧起,陆延也被她的动作惊醒。
“欢欢,你怎么了?”随着温柔的声音而望,在隐约的黑暗中勾勒出那双深情款款的眸子。
里面的颜色很黑,黑的如墨潭不见底,无形的吸引着人的魂魄。
言欢只是呆愣的滞在原地,身体还不住发抖,陆延看了小心的抬手触及她的肩膀,却是触手可及的冰凉入骨。
“欢欢?你说句话啊。”担忧,恐乱,心疼,通通占据了他脆弱的心底,看到言欢那发颤僵硬的身体,他眉间的浓云越发紧皱。
半晌,言欢才呆呆的开口,发出让人心痛的微弱声音,语调带着颤音:“我,我害怕,你可以,抱抱我吗?”
这个梦真实的可怕,仿佛亲身经历过,此时的她顾不得什么疏离淡漠,只是觉得需要一个依靠的肩膀。
无疑这个男人,带给她熟悉的强烈安全感,一瞬间,她只想借这双宽厚的肩膀拂去心中的阴霾。
“傻瓜,当然可以,”陆延欣慰中猿臂一伸将她全数揽入怀中,大手抚摸着她的发,仿若回到了从前:“别怕,有我在这,我来保护你。”
他抵在她的头顶向她发出安全的信号,同时双臂越拥越紧,只是因为他能感到这具荏弱身躯的颤抖,就像风中摇摆不定的枯枝,残缺的一折就断。
感觉到这怀抱的踏实和安心,言欢顾不得多少攀上男人坚实的背,闭眼埋在他的肩头,遗迹碎片又铺天盖地的袭来。
毋庸置疑,不管是之前强势拥吻的男人,还是现在疼惜将她抱在怀里的他,味道,气息,都是属于他的。
蓦然从头顶,传来比天鹅绒还轻柔的低沉声线:“欢欢,你能告诉我,刚才,你到底梦到了什么这么害怕?”
能把言欢从梦中吓醒的,必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他有预感,她梦到的一定是亲身经历过的噩梦。
难不成,是之前自己对她带来的种种阴影吗?
言欢心头一惊,不想再去回忆梦中那可怕的场景,只是摇摇头,将头更加嵌进了他的胸膛上。
“好,我们不想了,不想了。”陆延不想再去逼问,只是浅浅低喃,自己靠在靠枕上,安抚着软玉在怀,细心的替她掖好被子,大手轻拍着她的肩膀像哄猫咪一样哄她入睡。
直到,怀中人再次安静的闭上眼,窗外的光线斜洒在她淡静的睡颜上,陆延突然有一种恍如隔梦之感。
唇角微微牵上一缕柔和又幸福的微笑,温柔的在她发上一吻,就这样抱着她无眠了一晚,害怕她中途再出什么差错。
直到临近凌晨六点,陆延才困乏到极致浑浑噩噩的入睡,待到翌日迎来,言欢才朦胧的睡醒。
她微微撑了个懒腰,睁眼之时,发现自己靠着的这个枕头很厚实又坚硬,随着那健壮的一堵墙望去,才发现自己被这个男人抱着入睡一晚上。
她本来下意识的想给他一记巴掌,以为他又是趁机占便宜,但看到男人那英气的眉间的两道枷锁,透露的倦乏竟让她的心隐隐刺疼。
一看到他皱眉头,又忆起在自己的世界里,始终都有一个男人,为了她时不时皱起这飞扬的眉。
这一刻竟不忍心吵醒,又见自己身上衣物完好无损,这才觉得应该是误会他了。
她小心的抬起男人结实的手臂,却无奈有些沉重,费了些力气抬起来想从他的胳肢窝把头拱出去离开,在动作要成功的瞬间突听的上方一阵低沉有劲的声音回响。
“欢欢,要上哪儿去?”话落的那刻,肩上又重新挂上一个刚劲的力道,言欢落败的抬头,但那清秀的眉目间依旧骄傲。
“废话,我当然去洗漱啊,能上哪儿去。”
陆延不禁无奈的腹诽:他这傲娇的欢欢,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在他面前做个小女人啊,唉,这辈子恐怕都别想了。
“行,那我跟你一起。”陆延一个动作起身,连同着言欢一块带起来。
言欢很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喂,你能不能别这么跟着我啊,烦死了。”
这下轮到陆延不乐意了,敢情昨晚借他的肩膀靠了一宿,今早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这可绝对不行!
于是在言欢起床的那刻,眼疾手快的将她重新拽回了床上,之后捏住她的下颚,微眯着危险的凤眼,扫量过她不忿的小脸。
他特地压低嗓音,彰显自己的霸主地位:“我说你这个女人,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吗?啊?”
“我怎么过河拆桥了?”言欢还莫名其妙,显然忘了昨晚的事。
“看来你不记得了,好,那我帮你回忆回忆,”陆延凑近她,玩味的笑容隐藏着几分阴险,淡淡的道:“昨晚是谁做了噩梦,然后主动投怀入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