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苦口婆心的劝诫:“宝贝,这电影你不能看,对你的身体不好。”
小言歌依旧傲娇的扬着头:“有你和爸爸在,我不怕。”
“难得女儿和我们看一次,就让她和我们一起看吧,”陆延无奈的妥协,一边坐到她们的中间,将毛毯盖上,一手搂着一个,道:“一边一个,这不就行了。”
言歌更是把头往陆延怀里蹭了蹭,靠在这个结实的胸膛里就觉得无比的有安全感,言欢见状,只能按下播放键,随后拽住男人的衣裳,还没开始看脸上就已经有了畏怕之色。
看到女人的可爱动作,陆延不由调侃:“女儿,你看你妈还没看就这副模样。”
小丫头咯咯咯的笑起来,言欢冷冷的瞅了瞅:“笑什么笑,看电影!”
于是,三人进入了默不作声凝重的电影模式,看到了一半,言欢只觉得头晕眼花,心慌气落,一种强烈的疲惫袭来,可她还是想硬撑着和陆延看完这场电影。
她知道,这是障碍贫血的症状,万幸的是,这次鼻子没有流血,否则,自己的谎言就彻底败露了。
她一直硬扛着,中途平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让陆延产生了疑惑,因为这次的言欢看恐怖片竟然没有尖叫的反应。
他垂头,见怀里的女人半阖着眼,睫毛如羽翼颤动,他有些担心,摇了摇她的肩膀:“欢欢,你在看吗?”
接下来,传来一道很幽弱如同轻水般的声音:“我累了,想睡了。”
“也不早了,我们都休息吧。”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几近10点了,而小言歌,则还在津津有味的睁着大眼睛看电影。
“女儿,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睡觉了。”
言歌虽然有些不舍,但倦意也浮上了眼底,打了个哈欠,咂咂嘴:“好吧,爸爸。”
关了电影,将言欢抱回了卧室,等言歌睡下之后,才放心的回到言欢身边。
他刚刚上床,衣角就被人轻轻拽了拽,他低头,看到那双眼睛虽然疲乏,却格外的澄透清亮。
他听得她像个孩子般依赖自己:“答应我,你要一直陪着我,别离开我。”
这话听来有淡淡的忧伤,她的眉宇也有些凄然,陆延莫名的很不心安。
他倾身,低头在她额头一吻,含情脉脉又宠溺:“当然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安心睡吧,晚安。”
言欢心安的点点头,闭上眼,就这么拉着他的手,徜徉在这贪恋的怀抱和温暖里。
她的睡颜恬静又唯美,美到容易幻灭,美到害怕她化羽而去,他更加抱紧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没有闭眼,就这样守在她身边,直到天亮才微微闭目养神了会。
次日,等到言欢醒来,发现陆延半倚在床头边,一直以一个姿势抱着她,褪去眉宇的冷酷狂傲,此时安静的就像一个孩子般自然又亲切。
再次这样静静的凝望着他,将他的容貌深深镌刻在眼底,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下意识中,她一点点的凑近那双完美的薄唇,轻轻的停留在上面,半晌之后,才带着余温离唇。
起床给他做早饭,关上门的那一刻,一直闭眼的男人睁开了漫天星眸,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的灿烂,幸福感从里到外的油然而生。
而此时的周家,已经订好了下个星期的婚礼,提出要和封子欤的父亲见一面。
封子欤隐瞒了他和父亲闹别扭的事实,而是表明先去和父亲约好时间再做定夺,周知夏听了,执意要跟着封子欤一起去封家见封父。
买了些东西去看封父,刚到封家别墅大门,看着这扇差不多与自己断了亲情的大门,封子欤竟然没有勇气踏上门槛。
“别担心,我和你一起进去。”看着他迟疑不定,没能迈出心中的那一个坎,周知夏去牵他的手,给予他温暖和依靠。
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封子欤牵着周知夏,终于按响了门铃。
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管家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黑色眼镜,附着两撇八字小胡子,身板笔直,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精明干练。
在看到封子欤的那刻,一双有神的眼睛透露出惊喜的光芒,上下仔细打量了番封子欤:“少爷!?你回来了?”
“李叔,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好好好,呃,这位是”想和封子欤拉家常的同时,李叔的视线转移到了封子欤身边这个大气漂亮的姑娘身上,略有疑惑的指了指。
封子欤连忙介绍:“哦,这位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的未婚妻。”
“李叔,你好,我叫周知夏,你叫我知夏就好了。”周知夏大方开朗的伸出手,丝毫没有认生或者别扭害羞的模样。
李叔似乎很喜欢这个性情豪爽的姑娘,也与她握握手:“不错,一看就是个能干的姑娘。”
“李叔,我想看看我爸。”
“哦,快进来,少爷,你可不知道,前阵子老爷还念叨你呢。”一边将封子欤两人迎了进来,一边高兴的朝里面走去。
“老爷,你快看谁来了?”
封子欤迫切的迎望向封父,在沙发上,看到的竟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沧桑,身材削瘦的老人,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威严凛然的封父早已不复存在。
在父子俩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封子欤突然想有种想哭的冲动,同样,在封父那双浑浊的眼中,再次见到自己的亲儿子的目光,早已经斑驳了眼底,老泪纵横。
封子欤走过去,突然双膝跪地,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咚’的响声,此刻的他在父亲面前,仿若回到了孩提时期,做错了事等待父亲的责罚。
半晌,他才抬起头,却已经留下悔恨的泪水,哽咽的说声:“爸,对不起,是我不孝”
封父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颤抖着瘦骨嶙峋的手,抚摸上这张被眼泪占据的脸。
嘴巴颤动了一会,才从喉咙里发出苍老沙哑的泣声:“儿子,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