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个时候,言欢就不知所措,她急得眼泪都在转,看着言歌发病身为她的妈妈却什么都做不了。
约摸过了两分钟后,言歌才从恍惚的意识里慢慢的恢复过来,全身因为发病倦乏瘫软在陆延的怀中,脸色刷的一片煞白,本来粉嘟嘟的嘴唇也在一瞬间没有血色。
“女儿,女儿?”陆延轻轻的呼唤,说话不敢大声,呼吸也很小心,几乎都是屏在胸口,连抱着她的动作都很轻很柔,就像呵护小婴儿一样不敢轻举妄动。
言歌这才缓慢的睁开眼,明亮的珍珠失去了它的光芒,只剩满满的幽弱和无力,小嘴轻溢出两个字:“爸爸”
陆延心痛的抚摸着小丫头苍白的脸,一时间胸腔闷得慌,可他仍然在她面前强装欢颜:“你要是累了,就睡会吧,爸爸和妈妈都在这。”
小言歌眨眨眼以表默认,随着往陆延胸膛里靠了靠,小手拽住他的衣袖,安心舒适的闭上了眼。
眼看言歌这么遭罪,言欢难受的泣不成声,哽咽中牵出沉重的意味:“陆延,实在不行,我们带言歌去复查一下吧。”
本来以为,言歌的这个病只是间接性,若没有什么劳累过度是不会有事的,所以之前医生说过一个月带言歌去复查,她始终都没有在意这件事。
“现在复查,不会太晚了吗?”陆延这才想起之前医生的建议,想想已经耽搁了两个月,不由对言歌产生了愧疚之意,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做好一个爸爸该尽的职责。
“没办法,言歌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必须给她做个全面检查。”
“可是,女儿还那么小,太可怜了。”全面检查,很可能就要接受那些杂七杂八的仪器治疗,这么小的身体,这么小的孩子,现在就要承受一个大人都承受不了的罪。
想到这,陆延恨自己害了言歌,若不是因为那次车祸,言歌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以为我想吗?可是为了她的身体,也为了她的未来,我们只能这么做。”言欢的语气带着无奈和淡漠,看到言歌这个样子,她无法不去承认这是陆延给带来的。
可是转念想想,现在责怪只是枉然,该面对的始终都得面对。
陆延没有说话,沉默当做是默许,欢天喜地的来到,最终只能悲伤惆怅的回去。
要想去复查,不是随便找个医生就能顶替的事,这还得去预定,无奈之下,陆延只能选择再去让云知深帮忙。
电话里,听到言歌的情况,云知深沉默了半晌,才淡淡的叹了叹气:“陆延,这个专家前几天刚去了国外,你要是早些说或许还能够把他留住。”
“他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这个很难说,大概两三个月吧,但是我可以给他说,尽量让他早些回国给言歌治疗。”
陆延的心情低谷到了极点,嗓音沙哑又无力:“好,那麻烦你了,知深。”
正当他要挂了电话时,云知深凝重的声音让他滞住了动作:“陆延,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
“你明天必须带言欢来接受全面的化疗,祁蒙告诉我,她的病情很复杂,若再这么懒散,恐怕”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又传来黯然的声线:“你知道后果,到时候就无力回天了。”
陆延手中的电话差点没落在地上,他怔怔的瞳孔一紧,左手不由握拳攥紧,心里突然产生无比凄厉的苦楚。
他无法想象,更不敢想象,如果真有那一天,如果真的看着,她从他指尖慢慢逝去,他不敢去猜测
“好,我知道了。”果断的挂了电话,攥着手机的手骨节凸。起,泛着惨白,青筋暴露。
太多的压力和郁结压在胸口,就像一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痛苦不堪的他蓦然冲出卧室,压抑着痛楚,强装若无其事的向言欢交代了一句:“你在家陪着女儿,我出去有些事,一会就回来。”
言欢还来不及去问,就见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道里,一脸懵懂摸不着头脑。
陆延一出去,就联系了封子欤,让他来拳击馆来陪练。
每当他心情不好时,他都会来到这用拳头挥发心里的愤懑和苦涩,用汗水洗掉全身的疲惫和沉重。
封子欤来到空无一人的拳击馆,就看到擂台上站着的那个背影,带着千年的落寞和萧瑟,一瞬间沧桑的让他不敢去认。
一道光线透过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硬朗的轮廓透着冷峻和几分的涩然,他穿着一身黑色T恤,露出两只健硕结实的麒麟臂,戴着黑皮露指手套,手腕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应听到脚步声,陆延回过头,看着封子欤从护栏外弯曲身体绕进来,来到离自己不远的距离。
他默不作声将另一双手套丢给封子欤,封子欤准确的接住,却满目疑惑的看了看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延冷漠果断的说了三个字:“来打我。”
“你还来真的?!”封子欤始终以为只是单纯的娱乐一下而已,没想到陆延竟然那么认真。
然而他也注意到了,今日陆延的情绪很是波动,那双暗沉的眼睛,充斥着将要迸发而出的火焰。
“封子欤,是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你不是一直都在想和我分个高下吗?今天我们就来一场男人之间的格斗。”
许是被他激起了斗志,封子欤戴好手套,毫不犹豫的答应:“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了。”
“你尽管使出你的全部本事,我陆延受的住。”
彼此的气势不分上下,做好蓄势待发的动作,陆延将这次的较量当成是了一场比赛。
但封子欤纯粹只是想玩玩而已,并没有来真的,因此在动作力量速度方面,都有些敷衍了事。
“封子欤,赛场上只有你死我活,你在这让什么让!来打我啊!”陆延不断的猛烈进攻,重重的一拳将封子欤打的向后踉跄了几步,嘴角打出了血,立刻红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