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叔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妈自然也不好拒绝,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将房产过户到我的名下。
不过在这之后,谁也没再关心此事,房产证的下落,自然也无人问起。
我不懂,为什么秦叔叔会把这种东西留给我……
当我拿出房产证和画稿之后,盒子就空了。
到底,为什么……
我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方盒,心乱如麻。
楼道间的脚步声打断我的思绪,我慌慌张张地把所有东西全部放回盒子,然后将盖子盖好。
刚好这时候饶子鑫又折返回来,他低头看了眼方盒,一脸诧异地问:“你没打开看看吗?”
听到这话,我有些意外,随即反应过来,于是立马点点头,故作镇定地说道:“锁孔有锈,打不开,回去再看吧!”说完,便紧紧抱着方盒,低头走出秦叔叔的房间。
“我这儿有工具……要不我帮你弄开吧!”饶子鑫似乎铁了心想看看方盒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跟在我身后追问。
“不用了,我还有事……回头再说吧!”我随口敷衍。
刚下楼,便看到客厅里多了个白发老人,饶子娴正弯腰给她做膝盖测试。
“李婆婆,你这膝盖恢复得差不多了,记得每天过来做康复哦!”
“好好好,饶医生,我知道啦!对了,这次出门忘了带钱包,就诊费……下次给你吧!”
“好,没问题……”
听到这话,我十分诧异,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间屋子里多了一些骨科康复的器材,墙上还挂着饶子娴的执业医师证和收费明细。
这是怎么回事?我错愕极了。
饶子娴是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按理说这类证件应该在医院里放着……
“你姐姐怎么在家里收起病人了?”我压低声问。
听到我话,饶子鑫不屑地撇撇嘴。
“还不是拜你们那个老板所赐!”
“谁?”心里腾升起一股不安。
“还会有谁?不就是许弈城呗!”说起他,饶子鑫眼神里闪过一丝恨意。
“那你的意思是……你姐没在医院里上班了?”
“你怎么知道我姐在医院里?”饶子鑫迅速找到破绽,一脸狐疑地反问。
“哦,以前听秦叔叔说起过!”我故作镇定地回答。
“切,师傅连我姐的事都告诉过你啊!”饶子鑫耸耸肩,随即轻叹口气,“算了,这是我跟那个姓许的之间的恩怨,也没必要告诉你!”
“说说呗!”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当初我也是被他赶出公司的!所以很好奇,他还会对其他人采用这种手段……”
“是吗?”饶子鑫似乎有些诧异,“嗯,我姐也是!其实也该怪我,不该去招惹那家伙的……结果报应到我姐身上!”说到这儿,他似乎有些丧气。
“你现在……没上班?”我轻声问。
“嗯!”他咬咬牙。
“你姐在家行医,应该赚不了多少吧?”我继续试探性地问。
饶子鑫皱眉,没有吭声。
看样子,他们姐弟俩的生活似乎过得很不顺。
“这样吧,我新开的公司还差两个人手,要不你们都来我这儿上班?”
“你?”饶子鑫瞪大眼,“服装设计公司?”
“对呀!”我点点头,“你好歹跟秦老师学过一阵子,在公司帮忙打打杂,也可以试着做设计!”
“那我姐呢?”饶子鑫赶紧问。
“做财务吧!”我笑了笑。
“你让她一个骨科医生做财务?”饶子鑫似乎有些犹豫。
“那总比饿死要强吧!”我毫不客气地戳他的痛处,“我一个月可以给你们六千的底薪,试用期三个月,转正工资另算,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话,饶子鑫撇撇嘴,嘴里轻声嘟囔:“切,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们开多高的工资呢!”
“必须得看能力啊!”我轻瞪他一眼,随即从包里拿出笔,在他手背上留下我的电话,“行,你们姐弟俩好好想想吧!如果想来上班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便提了提包,低头离开了这里。
此时天色已全黑,十月的阳城,夜晚已然添上一丝凉意。
我只穿着一件薄衫,冷得有些哆嗦,却也没有回酒店的意思。
怀里紧紧搂着方盒,我沿着街口,走了一条又一条街,随便买了面包和奶茶,最终驻足在一处喷泉边。
尽管没什么胃口,可我还是强迫着自己把面包一点点塞进嘴里,然后下咽。
现在是创业初期,必须得调养好身体。
一口气将奶茶喝光,我松了口气,将剩下的包装扔进垃圾桶,然后又一屁股坐到喷泉边上。
心情似乎没那么乱了,借着头顶上路灯的光亮,我再次打开了方盒。
秦叔叔向来是很谨慎的人,我不相信,他只是把这些东西留给我,而没给我捎一句话。
饶子鑫的脾气我也了解,如果秦叔叔还让他转交其他东西,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交出来,所以,秦叔叔留给我的遗物,就只有这个方盒子……
这么想着,我小心翼翼地把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在腿上,然后拿起方盒,使劲摇了摇。
果然,盒子里似乎有夹层,仔细听,会听到“嘭嘭”的轻响。
我一咬牙,将盒子内部的缎面撕开,底部有个小小的空缺,躺在里面的,是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稿纸。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迫不及待地将稿纸打开,映入眼的,是秦叔叔仓劲有力的笔迹。
“球球,如果我这么称呼你,你应该就懂了吧!”
信里第一句话,让我彻底愣住了。
我小时候很胖,秦叔叔就给我起了个小名叫“球球”,不过在我五岁之后,他就再没有叫过这个名字,只是在跟我怀旧的时候,偶尔会提及这件事……
所以,他知道我是宋流苏!
“原谅我,当初在家里出现这么大变故时没能为你做些什么,这些年我一直过得很压抑,觉得对不起你,可当我认出你时,我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你终于回来了,难过的,是你已不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