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片粥诱人的香气打断我的思路,虽然左手用得不太习惯,但还是一勺一勺将粥喂进嘴里。
很快,一碗粥便见了底,我却有些意犹未尽。
“许弈城,我还要……”
填饱了肚子,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昨晚发烧留了一身的汗,现在身体都还黏糊糊的,再怎么着也得先起床冲个澡,否则非得难受死我不可。
这时候,我已经坐在沙发上,他帮我把输液架移到了外面,让我得以舒适地斜躺在沙发上看他做事。
看着他在开放式厨房忙碌的背影,我舔了舔唇,轻声说道:“许弈城,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你说!”他头也不抬。
“帮我把针头取一下!”
听到这话,许弈城停止手上的动作,转身面向我,皱着眉头问:“你又想干嘛?”
“我想冲个澡,手上有这玩意儿不方便!”我一边说着,一边朝他扬了扬正在输液的手。
没想到许弈城很怪异地瞪我一眼:“你是不是真傻?不知道发烧不能洗澡吗?又何况你还在输液!”
很明显,他这意思是拒绝了。
我有些急了:“许弈城,我不能就这样去公司啊!身上有股汗味,其他人会闻到的!”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除了自己感觉不舒服以外,服装部的姑娘们都是对味道很敏感的人,要是让他们闻到我身上的体味,那我可就糗大了。
“是吗?”他一挑眉,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
这家伙想干嘛?我皱起眉,一脸警惕地仰头望他。
这时候,他突然弯下腰,凑到我脖颈间。
还好我早有防备,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
“你干嘛?”心里莫名有些慌乱,我没好气地吼起来。
“嗯……的确有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味!”他像是没听到我的话,嘴里自言自语道。
脸上骤然一红,听到他这句话,我居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可嘴上还是不饶人,依旧保持强硬:“既然你也觉得,那就把这针头给我取了吧!你要不取,我自己来!”
说着,便伸手触向输液头。
刚摸到针头,手腕便被他握住。
“宋流苏,别胡闹!”话里带着轻声的呵斥。
“不是告诉过你,以后别再叫这个名字吗?”我负气地瞪他一眼。
“起来!”他一把将我拉起,另一只手提着输液架,直接冲进客厅外面的浴室里。
其实我已经预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可是为了手上的工作,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挣扎。
许弈城迅速将浴缸里的水放满,又拿起我的毛巾,放到热水里浸湿,然后揪得半干,拉起我的衣襟,直接探入其中。
我轻咬下唇,没有动。
就当成是男护工给女病人擦澡吧!生病中的人本来就没什么决定权……
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诫着自己,他的手也算规矩,并没有逾越的行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很心慌。
他离我离得很近,只要我一抬眸,就能望见他精致的正脸。
都说认真的男人有种特别的魅力,尤其这种坐怀不乱的时候,我想我也不能免俗,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别这么看着我!”他突然轻声说道,可是却没有抬头,“我怕我会把持不住!”
啊?
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心里一慌,伸手推开了他。
“别胡说八道!”我强作镇定地瞪他一眼,“别以为在这个时候你可以趁人之危!”
“我有吗?”许弈城耸耸肩,摆出一脸无辜样,“是你用那么深情的目光看着我好不好?”
我被噎说不出话来,赌气地移开了视线。
“行了,别再动!时间已经不早了,除非你想迟到!”
这句话颇具威胁性,短暂的尴尬之后,我咬咬牙,没有再吭声。
温热的毛巾接触到皮肤,清清爽爽的很是舒服。
他的手掌游刃有余地游走在我身体的每处,就连私密地带也没有放过,但又没有冒犯的意味,我总觉得他是在故意挑逗我的神经,但又挑不出动作上的毛病,心里自然有些窝火,却又无从发泄。
擦拭完脚跟,许弈城终于停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指腹脱离我的身体,我不觉暗松口气,可不知为何,心底莫名腾升起一股失落。
嗯,一定是生病带来的副作用……我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
“要换衣服吗?”许弈城麻利地收拾好现场,“你这身上这条裙子也有味儿!”
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能不换?
这一换,就是从里到外,完完全全地焕然一新。
过程我不想赘述,总而言之一句话,没有他的协助,这事儿我没办法独自完成。
难堪的时刻终于过去,看着镜子里还算精神的自己,总算松了口气。
左手化妆,这种事真不是我能办到的,所以就只是简单地抹了个粉底,化了下口红。
许弈城也没闲着,找出一个手提箱,把他所说的那四瓶退烧液全都装了进去。
这一切,看上去都十分完美。
只是在临上车之前,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进了公司,谁来帮我换吊瓶呢?
“许弈城,你不帮我叫个护士去办公室守着我吗?”
在他忙着把手提箱放进后备厢的时候,我一脸认真地问道。
听到这话,他立即甩了个“你是猪吗”的眼神,铿锵有力地回答:“我就是护士!”
这家伙,不会是来真的吗?
“对,你是护士这点没错!可你更重要的身份,是SK集团的执行总裁!如果让别人看到,你为了一个小小的设计总监,把自己弄得跟个孙子似的,别人会怎么想?”我毫不客气地反瞪他一眼。
当初好不容易撇清和他的关系,我可不想在彼此都跟其他人订婚的情况下再跟他传出“绯闻”。
尤其是在这种重要的时候。
“你觉得我会在意别人的目光?”许弈城冷哼一声,未置可否。
我心一横,咬牙说道:“别人你可以不管,许妈妈呢?你连她都不管不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