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看到车窗缓缓下降。
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骤然出现在我的眸底。
“许总,我想跟你谈谈!”
毕竟,纪晓兰错在先,此时此刻,我只能低声下气。
“谈什么?纪晓兰?关于她,我没什么可说的!阿青,开车!”说完,车窗又缓缓上升。
“许总!”情急之下,我伸手抓住上升的车窗。
眼看着即将压到我的手指,我心一横,没有放手。
因为我知道,这次放过许弈城,下一次想要找到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必须得趁事件发酵之前,把纪晓兰给救出来。
好在车窗即将关闭之时停了下来,指节压得有些生疼,我暗松口气,想要抽回手,居然没有成功。
很快,车窗又重新下落。
“孙欣怡,你疯了么!”许弈城终于回眸,看我的眼神里有些愠怒。
“许总,还是那句话,我想跟你谈谈!”我面不改色,“如果你执意将车开走,那我就横在你们车头,有本事的话,就从我身上碾过去!”
“许总……”听到这话,先吓到的,是柳如青,他转头望向许弈城,似乎有些犹豫。
沉默。
许弈城没有说话,依旧面无表情,我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能固执地看着他,摆出一副他不答应誓不放弃的姿态。
只听“叩”地一声轻响。
“上来!”许弈城冷冷地命令道。
他终于还是妥协了……我暗松口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开车!”
劳斯莱斯缓缓驶入马路中央,很快就消失在车流之中。
“许总,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犹豫了下,我轻声说道。
当着柳如青的面,有些话自然不好实说。
“阿青,开到青柳大坝!”许弈城很配合地给出指令。
听到“青柳大坝”四个字,心中莫名一紧。
当初就是在那里,许弈城折磨了我一番,又把我扔在那儿……
阳城明明这么大,偏偏要选择青柳大坝,这是想故意侮辱我吗?
新修的马路直通大坝,没过十分钟就开到了那里。
和离开前满眼都是未完工的状态不同,此时的青柳大坝,一派气势恢宏的模样,水流通过垂直的坝口,激荡起阵阵水浪,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站在平地上,都能感觉到大地在颤抖。
站在岸堤边,我深吸口气,迎面而来的强风拂乱了我的头发,却让我的心慢慢沉寂。
无论如何,都要把纪晓兰给救出来……
许弈城缓步靠了过来,和我并肩站立,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没有说话。
“许弈城,我知道纪晓兰干的事情很蠢……不过,你应该也清楚,她为什么会这样做!既然你一直坚持那件事不是你做的,那就放她一马,等到把顾叔抓到,她自然会知道你是冤枉的!”
我一字一顿,不紧不慢地说道。
听到这话,许弈城勾勾唇,笑得十分不屑。
“你是以谁的身份跟我交涉?孙欣怡,还是……”
“宋流苏!”没等他把话说完,我毫不犹豫地答出了那三个字。
“宋流苏……”他突然低头,嘴里喃喃地叫着这个名字,“真是奇怪,凭什么你说是宋流苏,我就得把纪晓兰给放了呢?”
心骤然一紧,我还是强迫自己望向他。
“就凭当初你误会是我纵的火,纪晓兰找你理论,你还暗中派人跟踪她,害得她差点儿……”
我顿了顿,没有再继续。
话点到即止便可,我挑眉望向他,表现得异常冷淡。
许弈城皱起眉头,不紧不慢道:“害得她差点儿怎么样?”
我笑了笑:“您不会是贵人多忘事吧!怎么,真的不记得了?”
听到这话,他的脸色骤然一沉:“如果你还是这么拐弯抹角的说话,那我们之间也就不必再谈下去了!”说完,便转过身,作势要离开的样子。
“等等!”我赶紧上前拦住他,“好吧,我说清楚……当年纪晓兰从你那儿离开之后,就被几个流氓尾随,他们把晓兰拖到胡同里,想要强她……还好当时有路人经过,晓兰才免遭不测!”
提及这段往事,不禁有些哽咽起来。
许弈城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只是紧蹙的浓眉显示出,他的心情并不好。
而这样的表情,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
“所以,她对你有恨,这很正常……我知道她不应该把目标放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上,可是,晓兰她仅仅只是跟踪而已,什么都没做啊!我不相信她会伤害手无寸铁的孩子……也许,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呢!”
我眼巴巴地望着许弈城,有些生涩地解释着。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许弈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我赶紧摸到包里的手机,连看也没看,直接选择了关机。
宫少安,对不起了……我在心里默默道歉。
“如果,我告诉你,我能放过纪晓兰……那你打算用什么来回报?”
听到这话,心骤然一紧。
“你可以提要求,如果我能办到的,一定义不容辞!”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许弈城勾唇扬起一抹冷笑,慢慢倾下身,凑到我的耳边。
“陪我睡一次,我就放过她!”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他说出这种无耻至极的话,还是让我十分恶心。
“你就不怕被宋可人知道?”我冷笑,“家有娇妻爱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这跟你无关!”许弈城突然伏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扬臂扔进河里,“你只需要答应,或者拒绝!”
怎么办?我咬咬牙。
“看着中指上闪着光芒的银戒,我心一横,悄悄把双手背到身后,将戒指脱了下来,戴到无名指上。
“许弈城,我已经和宫少安结婚了!按照辈份来说,我是你的亲嫂子,你想这么做,恐怕不太合适吧!”
这枚戒指只是我用来装饰的,没想到这时候还能发挥点儿作用。
虽然本意上我不想激怒他,可这个要求实在太过份,既然他软的不吃,就来硬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