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我有些迷糊。
慢慢低下头,手腕上那程亮的手铐立马惊起我所有的意识。
“终于醒了!”身旁骤然响起的男音如若一声惊雷,我诧异地抬起头,却见一名警察站在面前。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他摆着一张扑克脸,语气冰冷地问道。
罪?什么罪?
喉咙生涩不已,我张了张嘴,竟然没发出声音,只能用力摇了摇头。
警察冷哼一声,将一张照片摆到我面前。
“这个孩子,你认识吗?”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许汉轩的单人照,小家伙的眼睛很亮,笑得格外灿烂。
我有些不明白,可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警察脸色突然一沉,说话的语气越发冰冷:“说吧,你杀人的动机!”
杀,杀人?
这句话让我大惊失色,强迫自己咳嗽了几声,终于能发出声音。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哼,还想抵赖?”说着,他又拿出几张照片,一一摆在我面前。
“看看这些,能让你想起什么来吗?”
当看清楚照片上的画面时,整个人就像掉进冰窖里,完全呆住了。
轩轩躺面躺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双眼紧闭,小脸惨白,就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孩,孩子怎么了?”心里隐隐开始觉得不安,那个不好的念头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可我还是仰起头望着警察,盼望能从他嘴里听到我想要的话。
警察眼眸里寒气乍现,加重了语气反问:“孙欣怡……哦不,宋流苏,你装什么傻?”
猝不及防的话让我瞪大眼,心跳骤停。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悄然握紧拳头,极力不让自己颤抖。
“这是你和宋流苏DNA比对结果!自己看看吧!”他并没有解释,而是直接把一份报告摔在我面前。
报告上,对比物件是两簇头发,而鉴定结果,则是属于同一个人……
“宋流苏……我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我可不是她!你们认错人了!别随便拿一个人的头发做比对,就说我是她!”我用力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地说道。
我自认隐瞒得天衣无缝,他们没有可能无缘无故地把我和宋流苏牵扯在一起,唯一知道我身份的就只有三个人。
Anne和宫少安当然不可能,许弈城?我想应该也不会,毕竟如果他想要揭穿我的真实身份,也用不着等这么久。
而当初的那场大火,早已烧毁了所有的东西,我不信,他们……
“还想狡辩?”警察一声冷哼,“你还记得,在你十六岁的时候,曾经做了一个香囊送给许家的公子,里面就有你剪下来的头发!”
听到这话,心猛地一沉。
没错,差点儿忘了,我的确给许弈城做过一个香囊……
“宋流苏,你整容成孙欣怡的模样,又假借她的身份回到阳城!说吧,除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你还想杀死谁?”
“你,你说什么?”当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我错愕地望向他,一脸不相信地问,“孩,孩子死了?”
“是,他死了!”警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字一顿道,“是被你扔进湖里淹死的!”
心冷得发颤,我终于没能忍得住,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我有些恍神地笑,“明明在我晕倒之前,孩子在我怀里还好好的……你们这是在做一场戏骗我吧!”
听到这话,警察皱起眉头。
“骗你?你以为自己是谁?”说着,他突然顿了顿,而后慢慢从衣兜里再抽出张相片,“看看吧,被你杀死的无辜孩子!”
当视线落及到相片上,我瞪大眼,没由来地一阵恶心,不可控制地干呕起来。
孩子那小小的身躯,赤裸裸地躺在冰冷的机械床上,肚子被从胸口划开一道长口,露出红彤彤的肌肉。
“这回你总该相信了吧!”警察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又慢腾腾地把这张照片收了回去。
眼泪夺眶而出,我拼命地摇着头,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攥住一般,疼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就算你不承认,现在人证物证都在,到时候法院会给你一个裁决!”说完,他便收起所有的东西,转身往外走。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我,我要见我的未婚夫!你,你们不能就这样把我关起来……”
“为什么不能?”他顿下脚步,很轻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宋流苏,你别忘了,成为外籍身份的是孙欣怡,而不是你宋流苏!一旦瑞士那边知道你身份造假,恐怕也不会善摆甘休吧!”
听到这话,我不禁倒吸口凉气。
他说得没错,我的确是盗用了孙欣怡的身份,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那个女人的……
“咣当”一声重重地响,把我彻底隔离在这间阴暗潮湿的小屋子里。
孩子,孩子怎么会死呢?我想不明白。
我闭上眼,努力回忆之前的种种细节。
宋可人突然的邀约,和她将孩子塞进我怀里时的那一丝仓促……
种种迹象都表明,我是被她给栽赃陷害了。
可是,我不懂,那可是她和许弈城的亲生儿子啊,她怎么可能狠得下心,用她孩子的性命来换我的锒铛入狱?
就算是袁玉莲所指认,俗话说虎毒不识子,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亲孙子啊……
我不懂,真的不懂……
在牢里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期间有几拨警察来审讯,问我杀死孩子的动机。
对于这些污蔑,我通通否认,并一再表明自己是无辜的,面对警察出示的证据,也一概无视。
很显然,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御景园里没有监控,没有人知道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而我也看过宋可人的证词,说她本想找我叙叙旧,一时腹痛就让我帮忙抱着小孩,自己则去卫生间解决,当她出来的时候发现孩子已经不在我的手里,在她一再追问之下,我表情狰狞地指了指底下的湖面,结果看到了已经漂浮起来的小孩尸首,她经不住打击,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