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凤青浅压根就不想让这些人知道她有那么牛逼轰轰的火焰,树大招风啊。
青竹老人这不是在帮她,这是把她推到坑里,还带填土的那种。
“此事已毕,且都散了吧。”
此时迎面走来的是自带仙气出场效果的和事佬温无暇,据说是仙云宗三鼎之一。只要有他在,仙云宗便能固若金汤。纵然是整个魔族倾力之下,也无法伤及正道半分。
不过此人修为高深,却不喜欢打打杀杀。无论到哪里都会抛出和平的橄榄枝,只要看见有人动手,先二话不说,把武器先给抹了。可整个修真界圈子本来就小,不是友人就是宿敌。前一刻还打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灭了对方的祖宗坟。下一秒只能够干瞪着眼,这换做谁都心里不舒坦。所以只要有温无暇的出现,基本上所有人的仇恨值都聚焦到他身上。可温无暇又不是魔修,哪怕他们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尊称一声前辈。
凤青浅第一次看到此人,就觉得此人光芒万丈。
简直比佛祖还多了层圣光。
而且此人太年轻了,出乎意料的年轻俊朗。他穿着青白相兼的仙云道服,上面绣着鸟鹤等各色飞禽走兽。腰间配着一块蓝田玉珏,虽然只是普通凡俗之物。但只要在温无暇身上,便多了几分脱离凡尘之感。
但哪怕这个人长得跟二八小伙子似的,可这个人的年纪,恐怕都能称得上是凤青浅的先祖了。若非此人修为深厚,恐怕早应该作古多年。坟头草估计都有十几丈深。
“世尊,这是杀了那名弟子的匕首。”
门徒将匕首恭恭敬敬的递到温无暇面前。
温无暇那双温和脉脉的眼扫了遍匕首,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凤青浅见此不由得道这温无暇果然是活了多年的老怪物,见了魔修公然作祟挑衅,竟然仍旧风姿卓然,风轻云淡的,压根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这把匕首事先就已经被注入了魔气,只需稍加引导,便能够伤人性命。所以哪怕他们之间没有魔修,魔修也能够在修士们上山之前来个偷梁换柱。
“这是谁的匕首?”
到目前为止,这把匕首都没有人来认领。而温无暇这么问了之后,整个大殿更是静得连针都能听见。
“还能是谁的。”
辛珮璇没有指名道姓,可目光所及之处,就只有凤青浅。
凤青浅看着温无暇的眸色往自己这边瞥来,当下就冷哼了声。
“亏你们还是修炼之人,难道不懂以气追神?这匕首上自然其主人的气息。只要提炼其神识,就知道使用它的人是谁了。”
只不过提炼器物的神识精血,对器物主人和施法之人是极为凶险的。稍有不注意便会落得一个反噬的下场,所以没有人敢轻易的使用此等凶狠之术。除非那人已经做好了以命搏命的准备。
辛珮璇要的就是凤青浅的性命,既然凤青浅自己往下跳,那她为何要拦着?
“以气追神这法术有多凶险谁人不知?既然你是这次行凶的最大嫌疑人,不如就由你来施展,也算是自证清白。”
闻言,凤青浅随意的扫了她一眼,语气不仅痞还肆无忌惮的嚣张。
“你吃了蛋,会问下蛋的鸡是谁?更何况我又不好奇谁是下蛋的鸡。既然你这么感兴趣,你自己去查呀。”
辛珮璇从小被礼仪所束缚,何曾见过凤青浅嘴里这些流氓市井之言?当下就被气得浑身发颤。
可奈何比起阴谋诡计,落井下石,她倒是信手拈来。可这些粗鄙之言,她根本无从反驳!
以气追神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辛珮璇才不会做呢。可却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当众污蔑成吃鸡的蛋,她能放过凤青浅才是怪了。
“既然你不愿意自证清白,那说明杀人的人就是你!”
就算青竹老人前一秒还提醒过她不可肆意生事,但她只是提出自己的意见。若是在宗派里面,连意见都不能提,这个宗派还正大公平吗?
“嗤。”
凤青浅什么都不说,可这一声意味深长的‘嗤’,却让辛珮璇那张脸青一阵白一阵。
辛珮璇自己也知道自己这脏水泼得毫无技术含量,但她却很难就此甘下心来。
以气追神这种东西对于淬体境可能是难了一些,但对于像温无暇这样的老古董而言,怕是欠了些分量。
“我们是修真派,要平和,要天人合一。”
温无暇淡淡的瞥了眼凤青浅和辛珮璇,“你们两个事后都罚抄《修德》五遍,若今日这里真的有魔修,这般吵闹,岂不是让对方笑话?”
辛珮璇可以不给青竹老人脸色,但绝不能不给温无暇脸面。毕竟温无暇是将剑修修炼到极致的,整个修仙界,若温无暇第一,没有人敢称第二。
不过一个以和为贵的人,竟然会修炼剑修这种充满了杀戾之气的剑道,他们这些小辈也表示很不理解。
难道两方对峙,温无暇还能靠着不杀生而让对方投降的?毕竟能让温无暇出剑的人都是十恶不做的魔道修士。既然是魔道,那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哪怕自爆也要让他们这些正派下水。他们几次与魔修对峙时,什么时候不是两败俱伤?
其实也不怪他们这些小辈不理解。
因为即便见过温无暇出手的人,基本对方已被活捉,然后关入炼妖塔,让那些魔道修士日日夜夜抄经。以至于每次走到炼妖塔前,那里都是一片哀呼嚎叫。不知道的以为这里面关着哪些十恶不赦之徒,整天都上着酷刑,让对方痛哭流涕恨不得早日出塔,离开这种折磨人的地方。可知道的人却笑都笑不出来,因为他们实在没办法想象,之前在塔外风生水起的大魔头们,进了塔以后不打他们也不骂他们,只是让他们抄经书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凤青浅却听到自己被罚抄经书后,却愣住了。
拜托。
这事又不是她挑起来的,明明就是辛珮璇。
辛珮璇同样不满,“为什么我要抄经书?作乱的是凤青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