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飞说尚博已经死了,这是他的叔公尚飞的话应该可信,会不会是有重名的人,宁伤马上否定我的说法,尚博在族里也是身份尊贵的人,所以他的名讳不可能与族里其他人重名,我问宁伤这个尚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这一问,宁伤仿佛想到了什么,惊道:“天哥,我怎么忘记这事,尚博曾经参加过三岛谈判的,最近的一次只有他最了解了。”
难怪族长说让他去了,可问题是尚博已经死了啊,死人怎么可能去参加谈判?不对,其中肯定有隐情,族长不可能老糊涂了。
我问宁香:“你当时确定听清楚了?”
宁香挠着头说:“肯定清楚了。”
我说:“那行,你将那天听到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我听。”
宁香点了点头说道:“当时他和我母亲在一起……”
说到这里,立即停了下来,头扭到了一边,宁伤见状赶紧上去抱住她,对我微微的摇头,我也觉得这样触及她的伤心事不好,便跟苏嫣一起去火架下面去抓鱼了,也许是我们今天的运气实在太差了,海神看不下去了,竟然给我们送了很多的鱼,我喊上张蜀与尚飞,加上苏嫣,我们四个人一人抓着被套一个角,将被套提起来,十几条一斤多重的大鱼跳跃着。
马石已经找来竹签,我们插着鱼烤着,张蜀笑道:“天哥,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我答道:“这是我在部队时,跟一个海军老班长学的。”
张蜀叹了口气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啊。”
苏嫣突然说道:“呃!你……”但马上又停了下来。
我们几个男人都看着她,张蜀问:“我怎么了?”
苏嫣顿了一会儿说:“呃!你的鱼焦了。”
张蜀这才发现自己的鱼一半已经黑了,赶紧笑着拿回来:“多亏苏美女体醒啊。”
这时宁伤与宁香两兄妹走过来,宁香的状态已经好多了,我将手中的烤鱼,挑了比较好的肉撕下来递给宁香,苏嫣见状,气呼呼的将自己手中的鱼放下,将我手中的鱼另一半肉撕了过去,我一看,自己手上的鱼几乎就剩下鱼骨了,这女人的心思真是搞不明白,好在他们几个人都在吃着自己手上的鱼,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宁香谢了我一声,说道:“当时我父亲与她在一起,我父亲说是该将尚博叫出来了,谈判的事还是得让他去,就这些了。”
话虽然短,但我觉得尚博肯定没死,而是躲藏在什么地方,尚飞想了想说道:“不可能吧?叔公是我唯一的亲人,既然他没死,那为什么不来看我?”
张蜀吃了一口鱼说:“族长不是傻子,不可能让一个死人去参加这么重要的谈判活动,所以不用说尚博肯定还活着。”
我是同意张蜀的看法的,这是条重要线索,尚博如果活着,他在哪里?会不会在大火中丧身?不会肯定不会,大火烧的是村子,如果尚博在村子里,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不被人发现,左思右想不得答案,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问尚飞:“你叔公是什么时候死的?”
尚飞答道:“要说起这个,那可就早喽,死了有近十年了,我记得他出去一次,回来之后,然后就突然死了。”
那这么说,尚博死的时候,汉人族还在北岛上?宁伤说是的,我想了想问道:“他埋在北岛?”
宁伤笑道:“天哥,你可能对我们这个还不了解,咱们这边人死后,都是火化的。”
如果人死了就火化,那尚博还能活下来?尚飞点头说:“是啊,我叔公死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亲人,我跪了三天三夜,最后看着棺材火化的。”
宁伤证实这一点,宁香当时也才八岁,但她也记得,因为尚博是族里的大人物,又生在汉人族最鼎盛时期,所以葬礼非常的隆重。
那这真的就怪了,我们正不解时,马石怯生生的说:“可能你们都搞错了吧。”
尚飞骂道:“你一个敲石头的,懂个蛋?”
马石不服了,对着尚飞说道:“十年前,你和宁伤都才十三岁,你就知道哭,你知道什么?我当时已经十七了,很多事你们根本不知道。”
尚飞见马石敢顶嘴,立即站起来,我对尚飞呵斥道:“尚飞坐下。”然后对马石说:“你说说看,你知道什么?”
马石点头到来,马石那时候跟着他老爹做石匠,那一年他们父子在族长家做工,当时好像正值三岛谈判结束,尚博回来,与族长密谈,马石看见族长本来很开心,还准备了酒宴,可密谈过后,尚博与族长不开心了,饭也没吃,马石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后来这顿饭,楚八给他们父子吃了。
后来族长找到马石父子,带他们到北岛的一个石崖边,让他们在那边开凿一个密室,他们父子并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还是照做了,当时族长要求他们一定要做到隐蔽,还有密室里必须要通风,石门要设计成机关控制。
这个工程耗费了马家父子不少心血,不过好在半年内,他们还是完成了任务,第二天便传来消息尚博死了,这一切本来没什么关系,但是后来尚博却被埋葬在密室。
尚飞听着马石的话,说道:“那……那火化又怎么讲?”
马石摇头说:“你们那时候还小,没注意到。”说着他又看着我说:“马家,我爹这一房做的是石匠,但是我叔公哪一方做的是俗家道人,尚博死后他给算了一卦,说尚博命格尚在,不易火化,但族长以及族里的仵作都声称尚博已死,我叔公也没办法,但族长却接受了叔公的意见,没有火化,烧的棺材是空的,还有就是一般死人火化,谁连棺材一起烧?而且烧完的骨灰是撒进大海的,谁会下葬?”
马石这一番话,说的人不得不信了,张蜀点头道:“马兄弟这说的有道理。”
宁伤拍了拍尚飞的肩膀说:“看来,咱们那时候确实贪玩了,没注意这些细节。”
尚飞却笑了起来,说道:“我叔公要是活着,那就太好了。”
我点头说道:“这么看来,尚博老先生肯定还活着,而且与族长有联系,要不然族长怎么会说将他叫出来,搞不好他真的就躲在那密室了。”我问马石记不记得密室在哪里?
马石说:“当然记得了,可惜在北岛。”
我笑道:“别说北岛,就是中岛,咱们也得去。”
天已经不早了,潮水涨的很高,寒意渐渐袭来,我提议男人们轮流值夜,尚飞与马石将火堆在我们四周围起来,大家睡在中间,我没有睡意,便提议先来值夜,几个男人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我坐在沙滩上,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天哥,你在想什么?”一个声音传来。
我回头一看,宁香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问她为什么还不睡?宁香摇头说:“哪里睡得着,今天一天,几乎改变了我的人生。”
我只能安慰她:“不要难过,终究会过去的。”
她将头搭在我的肩膀上,嘴里喃喃的说:“我无法想象,那个疼爱我的母亲变成那样。”
我没有办法去安慰她,只能轻轻的拍了拍的她以示安慰,宁香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宁香说:“天哥,帮我找到她好吗?我要问问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点头说:“好的。”
又是一阵沉静,还是宁香开口说话:“我不相信寒姐是那样的人。”
我心理一震,宁香不相信楚八是坏人,不相信杨思寒是坏人,可是事实上,她们好像都朝着坏人的路上走去,杨思寒让周春带人来攻击无辜的人,对我下达诛杀令,这难道还不是坏人?
宁香小声的说道:“天哥,我年纪小,但我总觉得一个人可以伪装成任何样子,但是唯独眼神改变不了,这些日子,我跟寒姐在一起,她从开始对你不愿意提起,慢慢的任何时候嘴里都挂着你,开始关心你每时每刻在做什么,为了给你洗衣服,她让我带她去河边,但那是族里的禁区,她便要我带她去水塘边,哪里开始没有路,我们两个人爬山上去,硬是在那边踩出一条路,我不相信这样的寒姐是坏人。”
说到这里,宁香开始抹着自己的眼泪,我抬头看天空,满天的星星,偶尔有流星划过,一瞬间的闪亮,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不知道我与杨思寒之间会不会如同这流星一样,转瞬疾驰的消失,不知道我们再见面时会是什么样子,我感到心里有种阵痛感,眼腺有些酸,但我是男人,我不能表现的太多愁伤感。
我安慰宁香:“傻瓜,这些都不知道,不要想太多,我们一定会找到她们,到时候当面问清楚吧。”
宁香靠在我的肩膀上,最后迷迷糊糊的睡了,我将她抱着躺在地上,从包里拿出毛毯给她盖上,看了看旁边躺着的苏嫣,我将宁香抱到她身边,将毛毯盖在她俩身上。
苏嫣却睁开了眼,我问道:“你没睡?”
苏嫣坐了起来,说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估计也就这四位能没心没肺的睡。”说着指了指张蜀、宁伤、尚飞和马石,我看着他们笑了笑。
苏嫣看着宁香说道:“这小丫头很喜欢你?”
我笑道:“我是她大哥哥嘛。”
苏嫣笑道:“她哥可是躺在那边的。”
我没再说话,苏嫣如同宁香刚才那样,将头搭在我肩膀上,我心里想笑,这还玩起了交接?苏嫣靠在我肩膀,小声的说:“这张蜀,我好像以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