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二钱,一口价。”那大汉说道,“只要你能弄来足够的鸦片,大爷我还会额外给你赏钱的!”说着他抛下一锭黄金离开了。
大汉走后,自茅草屋后面一左一右走出来两个男人,“皇上,这事儿似乎不简单呐!”凤戈玥忧心忡忡的说道。
一两二钱的价格,除去上下打点的钱,根本赚不了多少银子,可贩卖鸦片却是要掉脑袋的事儿……
这群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样?他们有什么阴谋?那些鸦片又要用在什么地方,这一切都是谜团。
不过凭凤荣城的直觉,他预感这次的事真的不简单。
皇后被软禁在自己的行宫内,,而云逸被关押在天牢内,穆凤薇并没有下令对他严加拷问,所以他仗着以前做侍卫时积累的人脉,在天牢里的日子倒也没吃什么苦头。
锦绣是冒着极大的危险来找云逸的。
她摘下黑色斗篷的帽子时,那下巴上长满了青色胡渣的男人明显一愣,随即他轻佻的笑了一下,说道,“真没想到,最有情分的竟然是你。”他一双桃花眼依旧神采奕奕,纵然囚服破败但依然遮掩不住他俊美的五官。
锦绣白了云逸一眼,都什么时候这人还开玩笑耍风流?
“你倒是个不怕死的,可是你想想看,这回咱们都被穆凤薇给摆了一道,你就这么白白的死了?”锦绣露出不甘心的表情,她饶有深意的看着云逸。
“都被人捉奸在床了还能怎么样?”云逸一副认命了的模样,他脸上的笑容透出一股子惨淡,“到底是她穆凤薇手段高,咱们筹谋了这么久,我都已经豁出命来了,结果呢?躺在我床上的竟然是皇后!哈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在他和慕聘婷在同一张床上被凤戈玥撞见的时候,他就已经绝望了。
他是不甘心,自己豁出命来要扳倒穆凤薇,可结果却害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罢了,死了也好,至少他们能一起投胎来世做一对真夫妻了。
看着云逸这认命了的模样,锦绣颇为不耻,她冷笑了一声说道,“云逸,你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人没有利用了?”她眼中闪着精明刻毒的光。
那略显沧桑的男人看着一脸神秘的锦绣,他眉头微微皱起,努力回忆着自己还有哪些女人可以利用,突然,他勾唇一笑,“你说的……是她身边那个人?”
“正是!”锦绣微笑着点点头,“女人啊,是个感情化的动物,当日蕊心喝醉了,她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你若是能说服她帮我们作证,说是娴妃与你有染,最后嫁祸给皇后,这样至少能保皇后周全。”
若是为了别人,云逸是无所谓的,可是若是为了慕聘婷,他倒是动了心思。
“你觉得蕊心能帮咱们的几率有多大?”他问道。
那娇俏的女人笑了笑,说道,“这个,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说着她重新戴好帽子,不言不语的走了出去。
云逸知道,自己最后的价值便是保护慕聘婷,他这短暂的一生马上就要如同流星一般陨落了,他最后一点光和热只想留给那心头的朱砂痣。
凌霄按照那大汉的要求把鸦片备好,交货当日来了另外一个看起来瘦小些的男人,他将鸦片数量点齐,爽快的交了银子,便要离开。
“这位小哥,路上荒芜,你一个人押送这么多鸦片不安全,不如我叫上我家兄弟和你一同走一段路吧?”凌霄说道。
那黑衣男子闻言眼神凌厉的看了凌霄一眼,他恶狠狠的说道,“让你干嘛你便干嘛,不要做别的打算!钱不是已经给够你了吗?”他问道,“你若是敢动别的心思,小心你自己的性命!”
这人可真是十足的混黑道的,即便看不到他的脸,也能想象他此刻凶神恶煞的表情。
“好吧,那这位小哥路上小心。”
鸦片是凤荣城一两一钱收的,现在一两二钱被买走,这可是亏本的买卖。
“皇上,咱们现在怎么办?”凌霄走进屋内,问道。
那面容冷峻的男人闻言想了想说道,“派人跟上,等他们到了地方之后上前把货劫下来,你们打扮成山间土匪的模样,把人抓住,一把火将鸦片烧了便是!”
这回凤荣城是下决心要把贩卖鸦片的人斩草除根,脸花了大把银子买的鸦片都要一把火烧了。
“其实鸦片这东西,用作止疼药效果也不错,咱们不如带回去,严格管制,也算是不浪费了。”凤戈玥说道。
“不,”那冷峻的男人决绝的说道,“有预留便会有流出,到时候又有人买卖鸦片,看不住的。”他心里明白的很。
见劝说不动,凤戈玥也就不再言语。
那运送鸦片的男人一人赶着马车,他走的路都宽阔,不太好跟踪,还是凌霄带着四五个轻功好的侍卫,悄悄的跟在后面。
一行人跟着黑衣男子到了一个寨子内,那寨子防备森严,高高的楼阁上还有人拿着弓箭把守着,凌霄他们不能再靠前,只能撤回去了。
“皇上,那伙人似乎很神秘,我们跟到了一个山寨内,便再也找不到人了。”凌霄如实说道。
本来以为只是一伙贪财的亡命徒,可现在事情不简单了。
几百斤鸦片已经被运送进了山寨,万一流入市场必然后患无穷,当务之急是尽快把那批鸦片烧毁。
人多眼杂,凤荣城觉决定就带着凤戈玥和凌霄潜入山寨将那鸦片烧毁。
“今晚三更,咱们就出发。”那高贵的一国之君说道。
凤戈玥阻拦不住,只能顺从了他的决定。
“皇上,我总觉得这伙人有些面熟。”凌霄突然说道,“您还记不记得当初朝和公主被土匪劫走,就是关押在一个山寨里,那里面的人行为做派和今日这伙贩卖鸦片的人很像……”凌霄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他大胆猜测,“您说,会不会和沈元国有关?”
这一句话提醒了凤荣城,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冷峻,若真是沈元国的人在搞鬼,那这件事宋裴东一定脱不了干系。
想到宋裴东这个人,凤荣城便觉得恼火。
那人一直对穆凤薇不怀好意,现在若真是和鸦片之事有关,那便涉及到两国之间的较量了。
“不管怎样,那批鸦片绝对不能流入市场。”凤荣城当机立断说道。
他和宋裴东的较量又开始了。
自打宫中出事以后,皇后被穆凤薇禁足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宫里人纷纷猜测是娴妃看不顺眼皇后,所以利用自己手中的特权在整治皇后。
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穆凤薇将这些委屈统统咽了下去,她还是那句话:一切都等皇上回来再做定夺。
可是皇上已经走了快三个月了,到现在什么时候能回宫还是个未知数,而慕家人现在不断上书要求穆凤薇将皇后放出来,更方面的矛头直指穆凤薇,一时间她成了众矢之的。
幸好蕊心一直陪伴在穆凤薇身边,不止悉心的照料她,还把那些流言蜚语都挡住了。
这日蕊心去内务府拿过冬的棉衣,她路过御花园时,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唉,云逸公子也是可怜,明明是娴妃娘娘看他俊美,又不甘深宫寂寞,那日喝醉了酒便借机和云侍卫表露衷肠,可谁知道,玥王爷竟然突然回宫了……娴妃娘娘便将外出赏雪的皇后娘娘给打晕了,做成了皇后和云侍卫私通的假象……”听声音蕊心分辨出是巧儿,她是个老实丫头,以前和蕊心关系不错,后来她被调去了锦绣宫中当差,蕊心听到巧儿说的话,脸色大变。
她表情愠怒,刚要上前去和巧儿争辩,这时锦绣从假山后走出来,柳叶眉紧皱着,伸手给了那两个宫女一人一巴掌,“大胆的奴才,这些事也是你们敢议论的?!我有没有说过这些话要烂在肚子里?!想死了不成?”
挨了打的巧儿和另一个小宫女捂着脸跪在地上,哭泣着哀求,“娘娘饶命,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再有下一次,我就命人将你们拖去辛者库!”锦绣说着长袍翩翩的离开了。
蕊心看着这一幕,去内务府的路上始终一脸疑惑。
自己不过是临时起意要去内务府,路过这御花园也纯属偶然,那么锦贵人说的话到底能不能信?
说来蕊心跟着穆凤薇也不过一年光景,以前她一直以为穆凤薇是那种宅心仁厚略微有些软弱的性子,可是那日在玥王爷面前的女人高贵霸气,和自己平日里伺候的娴妃娘娘判若两人……
所谓人心隔肚皮,到底自己是个奴才,而娴妃是主子,这世上的真相也许比自己听到的更过分。
蕊心心中存有疑问,她去内务府的这一路一直心神不宁的,脑子里总在想锦绣说的那些话。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的主子娴妃真的太可怕了!
内务府把过冬的棉衣交到蕊心手上,她抱着那软软的衣物往外走,迎面撞上了进门的锦绣,蕊心表情微微一怔,“锦贵人?”这寒冬腊月的,怎么锦绣亲自来内务府了?“娘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派宫女来拿便是,怎么自己亲自跑过来了?”
苦涩的笑了笑,锦绣低声说了句,“今时不同往日了。”说着她越过蕊心朝着里面走去。
蕊心望着锦绣的背影有一瞬的出神。
平日里娇俏的锦贵人最喜欢穿新衣的,刚当上贵人时更是一天不重样的换衣服,发髻也总梳的时髦好看,宫女们纷纷都效仿她的妆容。
可是如今,那么爱美的锦贵人身上只穿着一件御寒的青色棉衣,头发只用一根珠钗挽起,朴素的像是个在山野间修行的尼姑一般,让人不禁唏嘘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