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意思,”穆凤薇双手捧着他的脸,柔声说道,“可是你也知道,温行他如今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了,如果我平常不关心他,他一个人孤苦无依,你说可怜不可怜?”
这话有理,可凤荣城就像问一句,“那我不可怜?”
一句话让穆凤薇黯然失笑,“你是天烬国最受宠的皇子,堂堂荣亲王,每日不知道有多少人围在你身边想要讨好你,你有什么可怜?”
“我……!”他薄唇张了张,想说自己不稀罕那些人的讨好,他只想她一个人讨好,可是想了想终于忍住了。
“所以你就不要在这里争风吃醋了!凤戈玥还在门口巴巴的等着你呢,要是被他看到,又该说我勾引你了!”穆凤薇见他已经被哄好了,不想再多纠缠,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拿着凤戈玥当挡箭牌,找了借口出去了。
凤荣城望着她的背影出神,刚刚抱着她细腰的手手指微微动了动,他还没抱够。
“四哥?”凤戈玥眼看着穆凤薇风轻云淡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脸不满的走了进来。
他还以为这回自己四哥怎么也得好好教训一下那女人,谁知道竟然眼睁睁看着他们秀恩爱。
“哼!”凤戈玥冷哼了一声,大力拍了一下出神的凤荣城,说道,“这女人真是好手段!”
“她怎么样本王都愿意宠着!”一句话惹得凤荣城不高兴了,沉着一张脸看着凤戈玥说道,“倒是你,以后没事儿不要总板着脸,吓唬她做什么?!她才十九岁,容得你一天到晚的挤兑?”
这话说的凤戈玥好生委屈,“四哥,我才十七……”
“那你还敢对嫂子不敬?”凤荣城冷着眼,“谁给你的胆子?!”
“……”
都说男人见色忘义,凤戈玥心中愤愤不平,他四哥把见色忘义这四个字演绎的活灵活现!
等凤戈玥从悲愤中反应过来,却见着那一袭黑衣的男人都已经走远了,只得跟屁虫一样跟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一队整装待发的皇家队伍便等候在皇城下,当朝天子身披金色战甲,骑着一匹白色汗血宝马,意气风发,纵然胡子花白依旧能看出当年戎马的潇洒模样。
皇上左右,是一众皇子。
这次去狩猎,太子也去了,打扮的华丽非常,一双凤眼中满是得意,居高临下的左右打量着步行的侍卫,不时看一看身后的众兄弟。
凤荣城则很是低调的和凤戈玥并列,两人各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看起来清爽利落,很是得体。
有身份的人中,只有一人没有穿战甲,那人却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身材高大魁梧,一头长发以暗红色发带高高竖起,手中拿着一把重剑。
凤戈玥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人物,凑在凤荣城耳边小声说道,“四哥,怎么这趟战北椁也去了?”
那人一双眼中满是凌厉,不时的望着便瞟上一眼就让人浑身不舒服,凤戈玥很不喜欢他。
凤荣城倒不是很意外,“他是护国大将军,这趟必然是要去的。”
有一个凤舒玄就够让人讨厌了,还来了一个战北椁,这趟狩猎可是热闹了。
安静的房间内,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穆凤薇起身,半个时辰前凤荣城走的时候她是知道的,那人在她房间温存了一会儿,起身便走了,战甲与佩剑碰撞的声音很是清脆,穆凤薇双眼紧闭,假装睡着。
估摸着时间,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城了。
穆凤薇从床底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行李,换上了一身男儿打扮,趁着王府中人不注意逃了出去。
临走前她在张温行房前站了一会儿,随后决然走了。
战北雁早在王府附近的一处偏僻地方准备好了马车,见穆凤薇出来,下车把她扶了上去。
“多谢姑娘!”穆凤薇坐稳,马车缓缓驶动。
看着一身男儿打扮的穆凤薇,战北雁神色担忧,“你此去路途凶险,一定要小心!”说着从身上找出一把西域锻造的短刀递给她,“穆姑娘,这把短刀你带着,关键时刻还能防身。”
在这皇城中,若说朋友战北雁绝对算一个,穆凤薇很多感动,将短刀仔细收好,“我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劳烦姑娘帮我照顾张公子……”
她能想到可以托付的人只有战北雁一个了。
“这你放心,”战北雁郑重答应,“只是凤荣城那边……”
那人一向霸道,等他回来发现穆凤薇逃走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穆凤薇自然知道他的脾气,担忧的说道,“事已至此,我没有别的选择。”
不去找肉灵芝,张温行必死无疑,比起这个最坏的结果,穆凤薇被抓回来还算是好的。
罢了,战北雁也知道拦不住她。
“这马车和仆人都是给你准备的,有车马代路,总是快一些。”战北雁说道。
两人一路闲话,终是到了皇城边,战北雁不能再送了。
互相道别,穆凤薇踏上了寻药之路。
“父皇,众将士赶了大半天的路了,想必疲惫不堪,前方有驿站,咱们要不要停下整顿一下军马?”太子凤舒玄说道。
这次出发之前皇后特意嘱咐过,一定要在皇上面前表现的仁慈谦逊,切忌惹事。
果然,这一提议让皇上赞许地点了点头,“皇儿能感受到将士疾苦,很好……”
一队人马停了下来,休息整顿。
“四哥,这凤舒玄比从前可是聪明不少啊。”放下佩剑,凤戈玥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凤舒玄低声说道。
本以为那凤舒玄是个行为张扬的蠢货,谁知道被皇后调教了一番,如今倒也人模人样了。
不过这点雕虫小技,在凤荣城面前还是太小儿科了。
从容的喝着清茶,那俊美男人完全不以为意。
不远处那脸戴银色面具的男人却不肯休息,一双凌厉的眼戒备的看着周围。
“这战北椁是铁打的人不成?都已经奔波了大半天了,却依旧精神奕奕的,别人都歇了他还不歇,想要在父皇面前表现也不至于如此吧……”凤戈玥边喝着茶边打量着那个男人。
说也奇怪,这战北椁一个成天在边疆大兵打仗的将军,身上却不见一丝草莽之气,反而举止大方优雅,竟然与众皇子相比气质也不落下风。
凤荣城不动声色的喝茶,听到凤戈玥的话也没有言语。
突然一股杀气袭来,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十几个蒙面的人,手中握着弯刀朝着那一身黄金战甲的男人冲去。
“来人呐!护驾!”有人大喊道。
率先冲过去的杀手被一道白色的身影一掌击飞,摔在柱子上一口血喷出,竟然就此一命呜呼了。
其他杀手看到如此高手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敢上前,可是想到幕后主子的可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一袭白衣的战北椁挡在皇帝面前,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杀手们根本无法靠近。
见无法近身,杀手们突然换了一种针阵法,诡异之至,竟是一齐上阵,同时出手,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来人呐!先护送皇上离开!”战北椁喊道。
凤舒玄首当其冲,一边喊着“父皇快走!”一边跑的比谁都快,在一众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
谁想到刚到门口,护送侍卫中突然有人拔刀朝着皇上砍去,竟然是埋伏在侍卫中的奸细!
“父皇小心!”凤舒玄侧身挡在了皇上面前,“撕拉”一声背上被狠狠划了一刀,杀手还要再砍却被救驾的人快一步一刀解决了。
“父皇……”凤舒玄直直的倒了下去。
皇帝喊了声“皇儿!”,连忙把凤舒玄抱起,眼眶湿润。
想来是被这舍身救驾的一幕给感动了。
这一批杀手终究不是战北椁的对手,寥寥十几人,无一人生还。
老皇帝怀中抱着凤舒玄,喊道,“快去传太医!”
因为凤舒玄受伤,队伍只能在驿馆逗留。
“皇上,太子伤的不轻,怕是十天半个月不能行动了……”太医脸色为难,“这驿馆内草药不齐全,得马上把太子送回皇城才行呐!”
老皇上因为凤舒玄救驾感动,此刻当然是以凤舒玄最为重要,说道,“好,事不宜迟,今晚便送皇儿回皇城。”
驿馆房间内,凤戈玥一脸的愤愤不平。
“四哥,你不觉得这事儿蹊跷?”那稚气的少年郎抬眼问道。
怎么凤舒玄就偏偏要选在这家驿站休息?那些杀手还正好埋伏在这里?而且若是真的要刺杀皇上,怎么会只来了这十几个人?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一系列的疑团都让这次刺杀变得像提前设计好的一般。
凤荣城眼神中饶有深意,他淡淡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聪明如凤荣城早就看出了一切。
惜命如凤舒玄怎么可能敢为皇上挡刀?而且那伤口凤荣城有注意到,其实并不深。
所以,这一切必然是皇后设计好,想要老皇帝对凤舒玄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