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来一片欣喜,仿佛已经看到了慕府破灭的一幕,当真是大快人心!
此时,正在摘月轩的慕幼卿心中不由的一阵慌乱,她伸手按住不安跳动的心跳,眉头紧锁,这是何故?
烬无领命带着一队御林军直奔徐家与慕府,街上的行人见此情景皆是议论纷纷,这般大的动静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幸而徐家与慕府在同一方向,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烬无带军直奔徐家,因此事还未有确凿证据,他并未破门而入,让门外小厮传话。
待见到徐家老太爷简单说明了事情原委,徐老太爷明了,并为多说什么,让烬无按照之意办事即可。
有了徐家人的配合,烬无很快便离去,前往慕府。
烬无自是知道皇上对慕永安的欣赏,虽然只是个长史,却有着不一般的分量,他自是不可失了礼数。
很快便有小厮禀告了慕永安,慕永安不明所以,急忙将烬无迎入府中。
“不知烬统领来我慕府所为何事?”他轻声询问道。
他见这般大的阵仗自是知道事情不小,可自己并未做什么事,又何以令御林军来幕府?难不成是自家女儿?
这温韦还未归来,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慕大人不必担忧,我不过是奉皇上之命来澄清流言。”烬无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见他气宇轩昂,虽年到中年,却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反而更添魅力,倒是少见。
慕永安闻言微微一笑,原是如此,只要不是温韦和自家女儿出事,自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澄清流言为何要带这么多御林军来幕府?
见他一脸狐疑,烬无开口,“今日朝堂之上,徐大人特意请皇上下旨让我等搜查徐家与慕府,若无证据,流言便会不攻自破。”
他并未告知慕永安当时徐如来执意如此,怕是来者不善,他相信以他的智慧,定会明白此举何意,亦会明白皇上不过是为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慕永安听到这话不再言语,他明白巫煜城的心思,亦看得清楚局势,他知晓此事并非这般简单,但却找不出哪里不对。
既然旨意一下,圣意难违,自己多说无益,给了烬无一个请的手势,便陷入了沉思。
烬无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慕永安,见他这般的镇定自若,心中对他亦是有了几分欣赏,这样的人又怎会做出对巫国不利的事?
说不定,若不是皇上的一意孤行,他们慕府会过着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又何须卷入了这些阴谋算计之中。
烬无手一挥,手底下的御林军会意,寻思膝下搜查,找着所谓通敌卖国的证据。
约莫过了半柱香,只见一人奔至烬无面前,俯身拱手道:“禀统领,没有!”
随即,先后又有三人来至烬无的面前,纷纷说没有搜到任何证据。
烬无闻言并没有丝毫的意外,毕竟面前的男人只一眼,便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随之,他心中一怔,自己有何有这般的想法?
慕永安始终微微笑着,自己并没有勾结邻国,又哪儿来的证据?
忽地,只见一人抱着一个小匣子来到烬无面前,说道:“统领,在书房发现此物!”
慕永安盯着那个小匣子心中疑窦丛生,自己并未见过这个匣子,这又是从何而来的?
烬无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慕永安,见他满脸疑惑,心中一抖,他接过匣子,缓缓打开了那个匣子,他想,他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他瞥了一眼匣子里面放着的一沓信纸,心中惋惜一叹,虽说他心里有些头绪,可是此时自己并没有说上话的权利。
他一把将匣子关上,一脸凝重,“来人!守住慕府!”
一旁的慕永安见他这般凝重,心中一紧,他也能猜到这匣子里面的东西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怕就是那所谓通敌叛国的证据吧。
此刻,他也已明白自己遭人陷害,没想到自己这般远离朝堂,竟然还会惹祸上身,他心中一阵苦笑。
烬无自是知道此事重大,急忙带着匣子匆匆赶回皇宫。
而此时朝堂上众人因此事并没有散朝,气氛凝重,等着烬无复命。
温韦一脸焦急,他知道慕府定会出事,这徐如来必然已经将证据放进慕府,即使没有证据,他也会制造出证据,只为令幕府万劫不复。
徐如来胸有成竹,一脸轻松还带着丝丝喜悦之色,众人见状,心中一叹,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这幕府定讨不了好。
众人皆是在朝堂之上见过无数大风大浪之人,又怎会不明白徐如来的用意,他们亦不明白不谙世事的慕长史是怎么得罪了徐家,竟要承受这等无妄之灾。
蓦然,只见烬手中抱着一个匣子无疾步而来,见此情形众人心中都尤为清楚,这幕府今日怕是要亡了。
温韦自是看见了那个匣子,眼睑一阵跳动,他知道,那就是“证据”,恶狠狠的目光直直射向一脸得意的徐如来。
烬无跪地恭敬道:“禀皇上,徐府并未搜出任何可疑的物品,这个匣子是在慕府搜出来的。”
话音刚落,他将匣子举止头顶,等着福公公将这匣子呈给皇上。
巫煜城眉头紧蹙,他还真未曾想过会搜出什么东西,更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还是从幕府中搜出来的。
他示意福公公将匣子那给自己过目,他倒是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福公公见状,急忙将烬无手上的小匣子拿给了巫煜城。
巫煜城打开匣子,不消片刻,满脸怒意,一把将匣子怒摔在地,只见匣子子里的信件洒落在地。
巫煜城怒不可遏,大喝道:“岂有此理!竟然勾结邻国通敌卖国,将慕永安打入大牢!”
话音一落,只见烬无领命迅速去慕府拿人。
“皇上!慕长史是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的,请皇上明察!”温韦见状,大惊,急忙跪地开口求情。
“还有什么好查的,这证据都在这里了!”巫煜城冷哼一声,怒上心头,自己那么相信他,信任他,可他居然和邻国勾结,挑起两国纷争。
“皇上……”
“够了!谁再求情,一同论罪!”温韦还欲说些什么,就见巫煜城直接开口打断。
只见他话音一落便拂袖离去。
事已有定论,众位大臣纷纷离去,温韦不知该如何是好,怔怔的跪坐在那里,徐如来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温韦,不屑一笑,随即转身离去。
事出突然,温韦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慕府不能出事,该如何做才能力挽狂澜?
蓦然,脑中闪过慕幼卿的影子,他乍然惊醒,对了,还有表妹,只要有她在,慕府就不会完,他急忙起身,奔向摘月轩。
摘月轩。
慕幼卿和云飘雪两人正一同观赏着摘月轩中的美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心情烦闷,是要好好出来赏赏美景,散散心,才有精力与盛清嘉周旋。
“飘雪这摘月轩名副其实。”慕幼卿眼中尽是揶揄之色,这摘月轩的用心程度可谓是呕心沥血,宫中怕是没有地方能与之相媲美。
云飘雪又怎会不知她的打趣,有些无奈,自己又不是没有告诉她自己的事情,她竟还这般打趣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卿卿此言何意?”她一脸疑惑的问道。
慕幼卿轻叹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插手此事,可是云飘雪既然是自己的朋友,自己也不想看到她这般的痛苦。
她心一狠,牙一咬,开口道:“你不要怪我多话,你当真不在考虑一下皇上?”
闻言云飘雪一愣,没想到她竟然在有心此事,可自己的心早就死了,自己与他皆是怨恨的开始,又哪来的爱意?
“卿卿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她泛起一缕苦笑,纵然他对自己再好,也不过是因为这张脸,而自己,早就伤透了心,又怎会再恋上他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巫煜城。
慕幼卿无奈一叹,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响起那日她听到的对话,只能说当真是造化弄人,四个人的爱恨纠葛,两颗破碎的心。
可她看巫煜城对云飘雪的的心只是因为她是云飘雪,并不是因为那张相同的脸,或许两人最初的交集确实是怨恨开端,但时间的洗礼终究会磨灭最初的怨恨。
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云飘雪或许不知晓,但自己一眼便能看穿。
不管如何,要是想治好她的心病,就必须要找到源头,她知道源头是五年前的往事,可回忆往往是最难解的,难不成自己要看着她一生都这么痛苦的活着?
不!她的人生还很长,不能就因为这么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虚度了光阴,糟蹋了年华。
“飘雪,我看得出来,皇上对你是真的好。”她刻意加重你字,间接的告诉她巫煜城对她好只是因为是她,与云依依无关。
云飘雪又怎会听不出她话中意有所指,可是那日囚牢里的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都是因为云依依。
她知道,巫煜城不过是自欺欺人,他想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云依依的影子,奈何自己与她除了拥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又哪里会有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