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不会喘不过来气嘛?”
在院子里冷静了一会儿的于启谦站在门口问道。
江子卿噌的一下盘腿坐了起来,看向背着月光的男人,眼眶中泪光点点,瘪着嘴有些委屈但又不甘心的表情,让人心软和无奈。
“哎,别担心,人有生老病死,元清只不过是提前了一步,至于元明,公安那边已经有线索了,有人看到他往城南那边走去了。小李正带着人沿路抽查监控,势必将他找到。”
案情自然没有这么顺利,可是于启谦心疼啊,只能将唯一的好消息给放大几分。
果然,江子卿一听到已经有线索了,眉间立刻舒展开来了:“真的?那什么时候能找到?”
“不确定,”于启谦诚实的说道,当看到江子卿立马变得失望的表情时又接着安慰道:“不过,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愿意陪你去找,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
“子卿,你要相信元明,他不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他有自己的思想,孩子们比你想象中的要成熟很多。我相信他不会轻易将自己置身于危难之地的。”
于启谦理性的说道。
不可否认,江子卿是有些感动的,明明这所有的事情都和这个男人无关,可,只是因为有自己他便花费了无数的精力。
一向坚硬的心门慢慢的敞开了。
有了爱人的拥抱,江子卿这一晚睡得还不错,虽说动不动就会被噩梦惊醒,可是当每一次醒来,身边的那个人都在时,好像一切都没有那么恐怖了。
元清安葬后的三天,元明的事情到底被院长妈妈知道了,这一次的院长妈妈没有像江子卿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她只是掉了几滴泪便又投身于工作中了。
如果,那一向挺直的腰杆没有弯曲就好了。
“子卿,你休息一下吧,我来就行了。”
于启谦不放心,但也不能时时刻刻地呆在江子卿的身边,便干脆给林笑笑下了调令,让她呆在孤儿院帮忙。
“啊,笑笑啊,没事,我可以的。”
元明还没有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整个城市都找不到那个孩子的身影,在于启谦时常潜意识的暗示下,江子卿差不多已经可以确定元明到底是失踪了。
“什么没事啊,这三天你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干活,连休息都没休息过,这还叫没事。”
林笑笑气怒的将她手中的衣服抢了过来,但见她那副游神的样子又有些心疼,什么气都撒不出来了。
“好了,好了,这里交给我吧,我可是领工资的,你赶紧去和孩子们一块玩。”
拧不过她,江子卿只能放下手中的活,当看到院中孩子们的灿烂笑脸时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就那么站着,叹了一口气,还是转身离开了,现在的她不适合面对那群天真的孩子们。
闺土眼尖瞧见了江子卿,人小鬼大的他凑了过来:“子卿姐姐,你怎么了?不开心啊?”
江子卿牵强的扯着嘴角,想要露出一个微笑,可有的时候心中的难过太深要怎么笑出来呢,江子卿不知道。
“没有,你怎么过来了?和那些小朋友们去玩吧。”江子卿半蹲着身子拍了拍他身上沾上的灰。
小小的人儿大大的眼睛中满满全是担心,闺土虽然年纪小,但心智早熟,以前和元明元清的关系也不错,知道这件事后也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
“子卿姐姐不要难过,会不好看的。”软软的手掌抚平了她眉间的皱起。
“嗯,乖。”
乖巧的孩子让江子卿有些哽咽。
闺土犹豫的看向她,转身跑了。江子卿也没怎么在意,而是起身无意之间晃悠到了元清的床铺。
当看到叠的整整齐齐的小被子时眼眶一下子又红了,独自站在床边黯然神伤。
“笑笑姐姐,笑笑姐姐!”
闺土离开之后就往后院跑去了,跑的飞快,离得老远就开始喊了。
林笑笑应了一声:“哎,这呢,咋了?”
“笑笑姐姐,你有没有子卿姐姐男朋友的电话号码啊?”
闺土平日虽然顽皮,但是从来不敢什么出格的事,而且整个人就透着一股机灵精,因此林笑笑就没多想,把于启谦的号码告诉了他。
拿到号码后,连声谢都没来得及说,闺土就又跟小炮弹似的窜出去了。
林笑笑在后头看着有些奇怪,但也没多在意,而是继续忙活自己的去了。
另一边的江子卿原本正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想着元清的离开,忽然之间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声。
“院长妈妈?”
元清的小床正靠着窗边,江子卿稍微移动一点就看到了花园那边的情景。
院长妈妈一个人坐在亭子下,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忙活着。
江子卿在担心和好奇的催促下往那边走了过去。
刚辞去了冬天,迎来了春天,树枝上开满了花束,一把一把的,直往下坠,连点叶子都没有。
有粉色的,红色的,开的是樱花,海棠……
很是漂亮,阳光透过亭子边沿洒下,洒在披着白色披肩的院长妈妈肩上,像极了圣光。
“院长妈妈,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江子卿轻轻的走了过去问道。
“呀,子卿啊,来,坐。”院长妈妈将织毛衣的针往头皮上蹭了蹭,慈祥地笑着指着旁边的位置:“累坏了吧,来歇会。”
“嗯,不累。”江子卿乖巧的如同一个幼儿园的孩童一般。
院长妈妈笑了笑,明显不信。
“我知道你担心元明,心疼元清,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能再这么惦记着了,你这样,就算元清在天上也不会放心的,子卿啊,你有自己的生活。”
院长妈妈将手中织了一半的毛衣放在一旁,拿过江子卿的手握住,轻拍了一下。
“子卿,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跟说过什么嘛?”
江子卿沉默的回想了一下,说过什么,说过很多,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所有知识也好,品格也好都是由院长妈妈亲自教导出来的,所有的话她都记在心里,视为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