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是被门外焦急的敲门声吵醒的,她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连眼睛都睁不开。
“小姐,霍少爷来了,你快开门啊。”
霍少爷,霍南风?
听到门外管家的声音传来,白锦骤然睁开双眼。
她抬手,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哪还有触目惊心的伤口。
逃婚,背叛,家破人亡,最后以为找到的依靠,却是将她推入地狱的罪魁祸首。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听到那些话,她最爱的男人和她的堂姐残忍的站在她面前道出的那些真相。
还有死前那种眼睁睁看着血流光的难受感觉,几乎是扼住了她的喉咙。
再一看,一个墨绿色大包正放在地板中央,周围放满了各种逃跑工具,这明明是三年前,那个她决定逃婚的夜晚!
难道自己重生了?
白锦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脚就跑去藏工具,门已经从外面被直接撞开!
光线变得刺眼,白锦目光呆滞的看着门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男人虽然坐在轮椅上,身上浑天独厚的高贵气质却是丝毫不弱,尤其是配上那张精致的面具,仿若上古世纪的最尊贵也最可怕的阿罗王。
房间内气氛变得压抑可怕。
从进门开始,霍南风便一直盯着眼前的女人,在视线落在她身后那个大包后,藏在面具下的脸立刻遍布阴霾。
她果然想逃走!
菲薄的唇角半勾,霍南风便抬手往后扬:“关好门滚出去!”
门关上,霍南风移动着轮椅逼近白锦,直到将白锦逼退踩到身后的工具,金属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
白锦逃无可逃,一双美眸乱转,“你,你怎么来了?”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霍南风开口,语气高冷而又严肃,深邃的目光死死锁住眼前的女人。
“我……”白锦一时之间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来取信眼前智商过人的商界鬼才。
他翻手云,覆手雨,在他面前,她从来就讨不到半点好,眼下说多错多,不如先静观其变。
霍南风没有错过白锦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想逃?”
“逃?”
“没有啊。”
白锦立刻出声否决。
然而,下一秒,霍南风便把一手拽住她的腰往他身上倒。
不偏不倚的,白锦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藏在白锦身后的包立刻彻底暴露在霍南风眼前!
此刻,白锦仿若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如密集的擂鼓。
完了……
白锦不安的扭动了一下,桎梏在她腰间的手却收紧了几分,牢牢的将她禁锢在怀。
“不想逃,那这是什么?”
白锦撇了一眼那一堆的工具:“我不知道啊,那是什么?”
“你确定?”霍南风俨然不信。
白锦见他不信,附身用嘴咬了下男人的耳朵,呼了一口热气:“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是思洁刚刚送来的,要不,我去看看?”
霍南风眼神一愣,仿佛被女人忽然的撩拨惊到,身体却更加炽热。
他松手,白锦如同赴死一般从一堆工具里面拿出一跟绳:“这个,能干什么啊?”
很好。
敢和他装傻。
霍南风薄唇微掀,一字一句道:“你最好是安分的等着当霍太太。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否则,你身后的白家,会因为你的自私而买单!”
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说罢,霍南风便转过轮椅从门外走去。
“霍少,慢走。”白锦狗腿地上前给他开了门。
霍南风理也不理地走了,坐在车上,回想起白锦刚刚地笑容,心中似乎有些东西被击中。他敛了敛眼底的温情,开口:“回去吧。”
“蔡林。”汽车启动缓缓驶离,霍南风侧过身子看了一眼阳台上对这一切都浑然不知的女人,缓缓开口,“白锦今天要逃婚这个谣言的来源,查。”
……
看着不远处车灯渐渐离去,白锦看了一眼自己手中还剩下的逃跑工具,知道自己这一次赌对了。
前世云思洁送来这些工具后,她从窗台上离开了白家,殊不知自己的未婚夫就在窗外目睹一切。
而那次逃婚,也是自己前世悲剧的来源。
窗外夜色凛然,远远近近的灯光却好像一点都照不亮空气中的阴暗,白锦深吸一口气,那是重生之后的空气,新生的空气。
逃?她白锦不会再逃了。
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那屈屈几个人面兽心的豺狼虎豹又有何惧。
对着空无一物的黑夜淡淡一笑,白锦无措的眼睛愈发清明。
这一世,她定要将失去的悉数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