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查到陆子安的航班,然后去机场等陆子安,陆子安看到苏晓晓显得很高兴,他没想到苏晓晓会来接机。见陆子安往她身后看,苏晓晓笑了起来,“安伯伯,他在上班,没跟我一起来,他得晚上才有空。”
“没事,安伯伯不急。”
两人从机场出来,苏晓晓先和陆子安去找要入住的酒店。按陆子安的意思,酒店要一般的就行。住酒店的钱苏晓晓本来想出的,可是陆子安不同意,陆子安说,虽然苏雅每个月给苏晓晓一笔不菲的生活费,可是苏晓晓没有收入,他不能花她的钱。
苏晓晓拗不过他,只好让他自己掏钱。拿到客房钥匙,陆子安放好行李后,苏晓晓说请陆子安去喝下午茶,这回陆子安倒不和她抢了。
G市人有喝早茶的习惯,下午茶就不那么风行。因为G省临近香港,G市又是G省的省会城市,而香港那边人喜欢喝下午茶,那些经常过来G市的生意人就把这些习惯带过来,一来二去,G市的一些酒店也开起了下午茶。
下午茶也分中式和西式,苏晓晓以前喜欢西式的,因为觉得很随意又浪漫,和李航川混在一起后,她迷上中式下午茶,因为好吃的多,她本身就是个小馋猫。
下午茶的菜单不如早茶那么丰富,因为刚过中午的正餐时间,一般人都不会吃很多东西,酒楼制作菜单时是把这些因素考虑进去的。喝下午茶的除了那些无所事事,像苏晓晓这样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的人,更多的是那些上夜班、或者喜欢在夜间活动的人,白天睡到一两点才起,这时候正餐时间已经过了,只能喝下午茶。
人家的下午茶可不单单是泡壶茶,吃几个点心那么简单,除了蛋挞牛角包三明治之类的西点,还有像饺子小笼包,凤爪猪肚蒸排骨这些中式的小吃。
李航川经常带苏晓晓去喝下午茶,苏晓晓当然知道哪家酒楼开下午茶市,和陆子安离开下榻的酒店就打车直奔目的地。陆子安在喝了一杯菊普茶,吃了一个煎堆和一碟水晶凤爪后,舒服地叹了一声,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看着苏晓晓说:“好久没感受这样的气氛了。”
苏晓晓正夹起一样块南瓜饼往嘴里送,听到陆子安这么说又把南瓜饼放回碟子,笑着问:“安伯伯是指在这里喝茶的气氛吗?”
“是啊!”陆子安扭头随意地四处看了看,“虽然现在的茶楼装修更豪华点,可是那种味儿还是和以前一样。”
“安伯伯,你以前经常来G市?”
“偶尔……”陆子安盯着面前的茶杯,神色飘忽,像是在回忆起往事,苏晓晓见这样也不打搅他,自顾自地吃她的。
服务员从旁边走过,苏晓晓赶紧拦住服务员问她点的东西怎么还没送上来。早上苏晓晓只喝了一杯麦片,到这时候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她不吃多点怎么行?
“靓女请稍等,我去看看。”
G市喜欢称呼年轻的女子为靓女,就是美女的意思,小姐这个词在G省这个地方不怎么受欢迎,因为它代表着另一个很不光彩的身份。
服务员很快就用托盘端来了一碟油盐虾仔,还有一碟白灼菜心,另外一还碟牛肉炒河粉。陆子安瞪大眼睛,“晓晓小姐,你该不是没吃午饭吧?”
“嗯,没吃,连早餐也没吃呢!”
苏晓晓拿起陆子安面前的筷子要帮陆子安夹炒河粉,陆子安赶紧按住她的手,“别别,安伯伯自己来。”
“没事,安伯伯,在这里你可是客人,我是半个东道主。”苏晓晓硬是抢过筷子,为陆子安夹了一小碗的炒粉,然后向他挤了挤眼睛,“等我和李航川结婚了,我在这个地方住下来才能算真正的东道主,现在我们还没结婚,只能算个。”
陆子安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有些担忧,苏晓晓一心一意想和李航川在一起,而苏雅那边却不松口,一定要苏晓晓找个富家子弟。他这次跟苏雅请假来G市,就是以查李航川的底细为由,如果让苏雅知道他借着查李航川的底细做幌子,暗里帮李航川,那么苏晓晓很可能就会被她送出国去。
“安伯伯?”
“吃炒粉!吃炒粉……”
险些被苏晓晓看出他心不在焉,陆子安赶紧招呼苏晓晓吃东西,苏晓晓也没往其他地方想,美食对她的吸引力大啊。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苏晓晓和陆子安很快就把话题拉回到G市的美食上面,晓晓忽然发现,她的安伯伯对口味的喜好差不多和她一样。
苏雅喜欢吃甜腻的东西,苏晓晓口味偏重点,喜欢香辣的。平时在家,吴奶奶做的饭菜都要照顾到她们母女的口味,餐桌上既要有苏雅喜欢的,也要有晓晓喜欢的,可是陆子安放佛没有什么喜好,什么样的他都吃。
今天和陆子安聊到美食晓晓才发觉,他和她的口味真的很相近啊。
“安伯伯,如果你哪天不给妈妈当司机,而你又老了,我养你吧。”苏晓晓很认真地看着面带笑容的陆子安,“你来G市养老,这里冬天比上海暖和。以后我有孩子了,你就像以前带我那样带她玩,我让我的孩子叫你外公。”
“等安伯伯老了,就成了累赘,你不嫌弃安伯伯,安伯伯也会嫌弃自己。”陆子安温和地看着苏晓晓,这样的话她说了很多次。
小时候她生病,苏雅没空,他带着她去输液,从医院出来时他背着她下楼,她的小脸挨在他背上,柔软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细声细气地说:“安伯伯,以后你生病了,我也背你下楼。”
一转眼,当年的小丫头已经这么大了,找到了她喜欢的人。当说起她喜欢的那个人时,她的脸上满满都是幸福,就像她第一拿到他给她编的小玩意那样,眼睛亮晶晶,神采飞扬。
“安伯伯,我喜欢这个,我喜欢!安伯伯,我好高兴,我要把它放在我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
当初他用藤条编成的小花篮,她放在自己的书桌上,里面每天都装满他给她摘来的鲜花。那个小花篮一直在她的书桌上放着,直到藤条因老旧而断掉,她才依依不舍地扔掉。
她不但是苏家的小公主,也是他心窝尖上的一块肉,他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他选择这么用这么平淡的方式过他的人生,就是为了让他心窝尖上的两个女人能够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生活。
“小公主,你的那个警察男朋友大概什么时候才下班?”
得知李航川要六点后才有时间,陆子安提议苏晓晓带他去逛逛G市,现在才两点多,要等到李航川下班还得好几个钟头,不可能干等着。苏晓晓本来就是个贪玩的人,立马答应陆子安的要求,她先带陆子安去看她们的学校,然后又带陆子安去看G市比较有标志性的一些建筑。
有事做,时间就容易过,一转眼就到了六点,李航川打电话来问苏晓晓在哪儿,苏晓晓告诉他,她和陆子安在一起,李航川又和她约吃饭的地方。考虑到李航川穿着警服,苏晓晓不敢去那些高档次的地方,就和李航川约定在他们经常去的一家海鲜酒楼。
陆子安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苏晓晓和李航川通电话,苏晓晓挂点电话后拉起陆子安的手,亲切地说:“安伯伯,走!我们去吃海鲜。”
这家酒楼不大,生意却不错,物美价廉,符合大众消费水平。苏晓晓和陆子安去到那里时,大厅已经坐满客人,幸好她事先打电话定位,加上她们人数不多,酒家那边给她留了一个小包厢。
那包厢确实小,除了能放一张八人坐的圆桌和一个放置餐具的小柜子,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如果要上洗手间只能出去外面大厅的公共洗手间。不过小是小,起码是个独立空间,又装着空调,总比外面闹闹哄哄的大厅好。
两人落座后,服务员进来开茶位,苏晓晓叫点菜。和李航川出去吃饭,一向是由她做主的,点菜时她只要问陆子安的意见就行。陆子安见她很快就把菜点了,笑着问:“不用问他喜欢吃什么?”
“不用,他喜欢吃什么我都知道,我们经常来这里吃饭的。”苏晓晓笑得有些得意,“安伯伯,在外面吃饭一向是我说了算,我点什么他都得吃。”
想起之前她给李航川点了那么多鹌鹑泥鳅,李航川明明吃腻吃怕了,却还要忍着恶心吃下去,她就觉得很爽。不过爽了之后,还蛮同情李航川的,如果是她吃腻了别人还叫她吃,她会觉得生不如死啊,好在和李航川在一起,这种情况从没发生过。
点了菜,苏晓晓吩咐服务员说等叫起。叫起这词在清朝时是宫廷专用词,指皇帝召见大臣们的最高形式,后来慢慢发展成酒店用场的一种服务用词。叫起也就是客人的点菜单下到后厨,厨房不能立即做菜,得等客人这边吩咐上菜后再上。
平常苏晓晓和陆子安,或者和苏雅出去吃饭,这些事她从来不理会的,最多是点菜时她说她要吃什么,其他的一概由陆子安和苏雅负责,她就只负责吃。看到苏晓晓有条有理地点菜,然后吩咐服务员做这做那,陆子安忽然在瞬间感觉到,他的小公主真的已经长大了。
陆子安看着苏晓晓,就想着,她喜欢的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刚想到李航川,就听到门外传来服务员的声音,“先生,012号房就在这里。”
苏晓晓兴奋地拉开椅子站起来,急步走过去拉开包厢门,一个藏青色的身影进入陆子安的视线。陆子安的眼神忽地变凌厉,毫不客气地直视着门口的年轻警察,而对方看向他的双眼却满是笑意,很坦然,没有半点的紧张或者献媚。他舒了口气,凌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平淡的温和。
“安伯伯,这就是李航川。”苏晓晓把李航川拉到陆子安面前,又向李航川介绍陆子安,“李航川,这是我的安伯伯。”
“安伯伯好,不好意思我下班晚了,让你久等。”李航川不卑不亢。
陆子安笑了起来,“年轻人,好相貌!”
苏晓晓听到陆子安夸李航川,笑得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