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航川睡醒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中午,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矮几上,屋里一片明朗。他眨了眨眼睛,掀开被子一跃而起,趿着拖鞋走到窗边做了几个扩胸动作,然后眯起眼睛昂头去感受那暖和明媚的光线。
而此时,另一个人睫毛动了动,似乎也要醒来。李航川没回头,他甚至忘了在还有另外一个人,在窗边站了一会儿,他转身去洗手间洗漱。
礼拜天李航川一般会去健身,然后回家一趟坐下来陪父母好好吃一顿饭。最近他们家老赵忙着和老朋友老同学见面,没多余的精力去管他的终身大事,所以他不用担心饭桌上会出现谁谁家的女儿。
走进洗手间后,李航川半闭着眼睛站到马桶前,拉下裤一脸陶醉地解决了三急。年轻人身强力壮,就连解个小便也显得力量十足。
一道漂亮的弧形水柱,落入马桶时发出响亮的簌簌声,绝对没有广告上说的尿频尿不尽的毛病,人家一步到位,由头到尾顺畅得很,整个过程都畅快淋漓。
当最后一滴尿液落入马桶,李航川很夸张地松了口气,然后转身拧开洗手盆处的水龙头,慢吞吞的洗手。礼拜天,真是难得的好日子,他刚好不用值班,所以有大把的时间。
洗手的时候,李航川顺便照了照镜子,然后很臭美地摆出几个健美先生造型。嗯!气色不错,今天看起来比平时还帅气,这是他在照镜子后给自己下的结论。
自我欣赏一番后,他嘴里哼着刀郎的《2000年的那一场雪》,拿水杯,挤牙膏,准备就绪,一手撑在洗手盆的边上,一手捏着牙刷开始哧哧地刷牙。
黑人薄荷牙膏很给力,泡沫丰富,十分清凉。就在他满嘴泡泡,刷牙刷得正爽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响有轻轻的脚步声。镜子正对着洗手间门口,他不用转身只需往镜子里看,就能了解身后的情况。
原只是随意地瞄了一眼,不料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人时,李航川还是吓了一跳。准确地说,是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的洗手间外面站着一个只穿上装,裸着一双雪白双腿的女孩。
这衣服看起来很眼熟,很明显就是他平时穿的那件。女孩随意地把他的衣服套在身上,连纽扣也没扣好,松垮垮的。
女孩似乎好像还没睡醒,披头散发地站在洗手间外,张开嘴打着呵欠,还用手背揉了揉看起来好像还没睁开的眼睛。
李航川像被施了定身法,脖子梗着,嘴巴张着,捏牙刷的手僵住了。
她是怎么跑到他家里来的?脑思维停顿了几秒后李航川才恢复思考的能力。 脑中瞬间蹦出一个人的名字:苏晓晓!她是苏晓晓!当反应过来的时,李航川几乎是跳着转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嘭地一声关上洗手间的门。
你说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实在是睡一觉后把昨晚的事忘光了。昨晚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兴奋起来胆大妄为啥都不管不顾,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吃的一干二净,这可真是典型的酒后乱性。
人们通常在酒气上头的时候,都会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等酒醒后就会把自己做的是忘得一干二净,李航川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他关了洗手间的门,就那样含着满嘴的牙膏泡站在门后,把昨晚发生的事认真想了一遍。
当把昨晚他对苏晓晓做的事完全记起来时,他又开始想对策。苏晓晓现在就站在门外,等下打开门他该怎么对她说。现在说道歉的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做错事就要负责,她年纪小不懂,可他都三十岁了,如果这件事要有人去承当后果,这个人一定得是他。
昨晚她一直喊痛,应该是第一次。他夺走了人家第一次,如果她坚持,他必须给她满意的赔偿。不!说赔偿会伤她自尊,女孩的贞洁多少钱能赔得起?
他应该勇敢地告诉她,他是喜欢她的,他想和她在一起。如果她不嫌弃他老,嗯,老她十岁,他想当她永远的男人。
对,就这么告诉她,要杀要剐都由着她来,他的人生和小命都捏在她手里,要他生要她死,全都是她一句话。只要她开口,叫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李航川在洗手间里想了又想,最后终于做了决定,他深呼一口气,蓦地打开洗手间的门,“苏晓晓……咦?”
外面哪里还有人了?
想到苏晓晓可能已经回卧室去,李航川赶紧转身到洗手盆前端起漱口杯咕噜噜地漱口,然后从毛巾架子上扯下毛巾,边擦嘴角上的牙膏泡沫边往外走。
经过客厅的时候他伸头望了一下,见客厅里没人就继续往卧室走。卧室的门是半掩的,他不敢直接进去,站在门口叫了一声:“晓晓!”
屋里静悄悄的,好半天没人应,李航川又敲了敲门,再叫一声;“苏晓晓!”
还是没听到人应声,他忍不住用力推开门,卧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哪还有苏晓晓的影子。
“苏晓晓!苏晓晓!”
他急得大声地叫着苏晓晓的名字,然后从卧室了冲出来,穿过客厅进入厨房,可是厨房依然没看到人。李航川慌了,冲到阳台上伸头出去往小区里张望,他希望能在楼下看到苏晓晓,可事实让他失望了,苏晓晓也不在楼下,她走了。
李航川颓丧地回到房间。刚才在洗手间里磨磨蹭蹭做什么?肯定是他关门的举动太伤人了,苏晓晓才生气离开。
李航川,你死定了,死定了你,李航川恼火地一拳头砸,这是气他自己。刚才在洗手间里想这想那,想一大堆,结果人家苏晓晓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表白,人都走了,他刚才想的那些有什么用?
不,他必须承担这件事的后果,他是个男人,面对问题要去解决,而不是逃避。坐起来,李航川开始找他的手机,一着急,手机也忘了放在哪里,翻了半天才在枕头底下找到手机。
他拨打苏晓晓的号码,第一次响了五声没人接,他继续拨,还是响了很久没人接,看来这丫头真的生气 。他毫不气馁,不停地拨打,终于在拨打不知道是第十还是第十一次的时候,接话被接通。
他没等苏晓晓说话就迫不及待地叫起来,“晓晓,你别生气……”
“喂……”电话那头竟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李航川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问:“请问这是苏晓晓的手机号码吗?”
“是的,你找她?”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李航川忽然感觉心里很不舒服,不客气地问:“苏晓晓的电话怎么会在你的手里?我有事找她,麻烦你叫她来听电话。”
“她不在这里,”男人顿了一下,反问道:“请问你是……”
“你和苏晓晓是什么关系?”人家还没说完呢,李航川这样已经急不可耐地发问了,而且语气很不善。
电话那边轻轻地一笑,“我是苏晓晓的朋友,你呢?”
“男朋友。”
李航川竟然很幼稚地想,无论如何也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所以人家说是苏晓晓的朋友时,他立即说他是苏晓晓的男朋友。没料到对方听了他带着气的话,竟然说:“我猜也是。”
本来李航川听到对方是个男的时,心里窝着一团火,语气很不好,总是有种和对方大干一场的邪门心思。等听到这句话时,他蛮不好意思的,就好像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看透一样。
他一时不说话,电话那头那男的自我介绍了,“我叫阿澈,不知道晓晓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她昨晚去表演出了点意外,手机和包包都丢在后台没有拿,我是接到主办方的通知后才赶过去的,当时听说她被人带离现场了,带她走的人是你吗?”
“没错,是我。”
“哦,她昨晚和你在一起就好,我昨晚担心死了,怎么,她不在你身边了?”
“不在,早上出去了。”
“麻烦你告诉她,她的手机和包包都在我这里。”
“行,那就麻烦你先替她保管着。”
“好说……”
挂了电话,李航川才想起昨晚苏晓晓被他从舞台救出来的时候,连身上的衣服都所剩无几,根本没机会再去拿手机,他打电话怎能找得到她的人?
丢下手机,目光扫过被单,发现了上面的一抹暗红,他想起她昨晚在他身下不停地叫他轻点,去找她的决心更坚定。把被单收起来装入塑料袋,李航川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整齐,提起染着他作恶罪证的被单出门去了。
他先拿被单到附近的干洗店,又在干洗店不远的面包店买了一瓶蒙牛纯牛奶和两个大肉包子,然后像民工一样,站在面包店的门口狼吞虎咽起来。他只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吃完了这顿简单的早餐,因为他心里急,他想尽快找到苏晓晓。
苏晓晓不带电话在身上,他只能去她们学校找。开着他那部铃木轰隆隆地停在苏晓晓她们学院的门口,他向门卫出示他的证,门卫认真地核对他的人和证件,然后开门让他进去。
他停好车,找人询问了女生寝室的位置,然后按照指示的方向一路寻过去。在女生楼下被舍管阿姨拦住了,他只能再一次出示证件。
不料舍管阿姨只是随意看了看他的证件,就丢回给他:“不是执行公务,反正是男人都不可以随意上去。不过看在你是警察的份上,我可以破例一次,你要找的人住几楼几号房?”
李航川哪能答得上来,他只知道苏晓晓在这个学校,可关于她的其他信息他真的不是很了解。
“阿姨,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间宿舍。”
“那就不能让你上去了,我总不能让你一间间去找,除非你知道房号。”舍管阿姨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给,谁敢保证有正当职业的人私底下不做不法的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