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李航川冲着餐厅喊一声：“妈，给保姆打电话，让她赶紧把果果抱回来，叶玲不来了。”
怕叶玲看到果果，赵慧曼早早就吩咐保姆喂饭给果果，在叶玲来之前带他出去外面玩。
赵慧曼擦着手从餐厅里走出来，边拿起电话边嘀咕，“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叶玲迟早有一天会发现的，我说你要么把果果的事给叶玲说了，要么让果果妈带她，上什么班呀，儿子都不要了？”
李航川摇摇头，笑着说：“妈，晓晓不会带孩子，果果以前都是她外公带的。”
“你说你招惹了什么人呀，不会带孩子还敢生孩子。”
“妈，人家要是不生，你能有这么大的一个孙子吗？”李航川边说边拿起车钥匙，“你问她带果果在哪儿了，我去接她。”
赵慧曼跟保姆通了电话，知道她在附近的超市，于是告诉李航川。超市离大院不远，李航川开车出宿舍区门口刚拐弯就看到保姆牵着果果走在人行道上，他靠边停了车，降下车窗冲着果果喊：“儿子！”
果果听到叫声扭头看过来，立即高兴地向他挥动粉嘟嘟的手臂，“爸爸！爸爸！”
李航川下车走过去抱起果果，保姆随后跟着，把果果放在后座，李航川捏了捏他粉嫩嫩的脸颊，问道：“去哪儿玩了？好不好玩？”
“好玩。”果果兴奋地拍着小手掌。“好多球球，好多好多。”
“明天带果果去找妈妈好不好？”
“好！”果果的小手掌拍得更起劲，惹得保姆在一边直笑。保姆是杨玉花家的亲戚，人很实诚，一来到李家杨玉花就特意交代她不要把果果的事乱说，还教她怎么对付别人的询问，所以她虽然好奇，但从来不打听晓晓的事。
回到家，保姆带玩了一身汗的果果去洗澡，李航川一家在餐厅里吃饭。吃过半旬，赵慧曼又提出果果的事，她的意思是，既然李航川现在不想让叶玲知道果果，那就做得隐秘点。
“你说果果妈不会带孩子，我让保姆给去一起住行不行？所有开销由家里出。”
李航川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妈，晓晓那地方小，人多住着不方便。”
“地方小换个大的呀，我说你干脆给她买套房子得了。”赵慧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既然你一心想要两个家，那就不要怕花钱。”
“谁有两个家了，我和叶玲这还不是没结婚吗？”
“都一个样。”赵慧曼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狠狠地嚼着，咽下去，语气嘲讽，“李航川啊李航川，你真有出息了，老李家到你这一代开枝散叶是不成问题了，你还可以再找几房姨太太，生个十个八个的，不过这要等我和你爸闭眼之后啊……”
“妈，你看你说什么呢？”李航川偷偷的瞟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李厅长，“我跟果果妈，那是谈过恋爱的，如果我没去执行任务，恐怕果果都有弟弟妹妹了。”
“你这是在怪我派你去缉毒了？”李厅长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到餐桌上，恼怒地瞪着李航川，“李航川，你这辈子就毁在女色上了，以前围着叶玲转也就罢了，现在又招惹了一个苏晓晓，越来越不像话。”
“爸，你不能这么冤枉我，我和她们都是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的，有你说的那么龌龊吗？哦！跟叶玲和晓晓谈恋爱就是贪恋女色了？就因为她们长得漂亮？”
李航川也和李厅长杠上了，放下筷子把碗一推，“行，既然你们那么说我，那我就贪恋到底了，我现在就带果果搬出去，你们以后眼不见心不烦。”
“你还有道理了！”李厅长一拍桌子，吼了起来。
李航川压根就不把李厅长的怒气放在眼里，他拉开椅子转身就往客厅里走，不一会儿便听到蹬蹬蹬上楼梯的脚步声。闹成这样子，赵慧曼也没心情吃饭了，叹了一声放下碗筷，“老李，你说你这是干嘛呢？老是在儿子吃饭的时候训他，你就不能挑其他的时间吗？”
“我不训他，他要上屋顶掀瓦了。”
“儿子这么大个人，他有分寸的，你以为他愿意这样吗？他要是不失忆能这样？”赵慧曼说着眼眶红了起来，“他能捡回一条命就是万幸了，就是他再荒唐我也由着他，找两个媳妇就两个媳妇，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你还是个党员、还是个教育者吗？这么荒唐的话也说得出来？”李厅长不敢置信地瞪着赵慧曼。
赵慧曼也不客气，瞪着他 ，“儿子愿意，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就由着他。”
“慈母多败儿。”李厅长咬牙骂了一句，拉开椅子站起来，“不吃了！”
“不吃就不吃，我自己吃！”赵慧曼冲这李厅长的背影瞪了一眼，气呼呼地端起碗，想了想又放下碗，冲着杨玉花喊：“杨姐，你去看阿群给果果洗完澡没有，洗完让果果去把他爸爸叫下来吃饭。”
阿群是照顾果果那个保姆的名字，杨玉花刚才在厨房里也听到这一家人争吵，一听赵慧曼的话就明白意思，立即上楼去把果果抱到李航川的房门前，对他说：“果果，爸爸还没吃饱饭呢，你去叫爸爸出来吃饭好不好？”
“好。”果果点了点头，推门进去，脆生生地叫道：“爸爸！”
李航川坐在床上生闷气，他不是气别人，是气他自己，他气他自己怎么会失忆，弄出来这么大的事来。听到儿子叫，抬起头伸长手臂把儿子搂入怀里，低声说：“果果，爸爸该怎么办？爸爸不想你和妈妈离开，爸爸也不想你妈妈妈难过。”
果果听不明白李航川的话中的意思，昂起头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他，奶声奶气起地说起杨玉花教的话，“爸爸，你去吃饭。”
“爸爸不想吃，爸爸饱了。”李航川把果果放下床上，扶着他小小的肩头问，“爸爸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好。”果果点了点头。
李航川开始找袋子收拾果果的东西，门外的杨玉花听见了吓一跳，这还得了？立马跑去报告给赵慧曼，赵慧曼一听饭碗往桌上一扔，冲出餐厅就往楼上跑。
在楼上口截住了一边手抱果果一边手提着行李的李航川，赵慧曼那心像被几十条细钢线紧紧地勒住一样，痛得只抽C，她上前拦住李航川，痛心地问：“你这是闹哪样啊？你真要把你爷爷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吗？”
“你不要拿爷爷来压我，爷爷要是能见到果果，一定会要我把晓晓取进家门。”李航川板着脸，“妈，你别拦我，让我把果果带去给晓晓，我叫晓晓明天就带果果离开，从哪儿来就回到哪儿去，你也就当我没有过儿子……”
“祖宗啊！”赵慧曼抓住李航床的胳膊，她拿李航川的没办法时就会喊他祖宗，“祖宗啊祖宗，你能不能消停点，妈都依你还不行吗？你别闹了，这天都黑了你把果果带出去做什么？”
说着伸手去抱果果，“果果，来，奶奶抱。”
原以为果果会要她抱，谁料果果却扭着身子避开她，摇头说：“不抱，果果要找妈妈。”
赵慧曼的眼泪唰地下来，用力地捶了李航川的一拳头，“你这是要和家里决裂了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闹成这样呀，啊？”
李航川好久没见过他家老赵落泪，愣在当场，杨玉花趁机伸手去拉李航川手里的袋子，“川子，来！袋子给我。”
扯了一下，没能扯得动袋子，杨玉花求助地看向赵慧曼，赵慧曼伸过过来用力地一扯，把袋子扯走了，提着袋子越过李航川上楼去。
杨玉花低声劝李航川，“川子啊，你上去和赵校长好好聊聊吧，事情又不是没有转机了，赵校长刚才不是说都依你了吗？上去吧，别把果果吓坏了。”
李航川不说话，看了杨玉花一眼，抱起果果转身上楼去，杨玉花追上去叫住他，“川子，让我抱果果去看电视吧，你和赵校长好好聊聊。”
不想让孩子听到赵慧曼谈论晓晓，李航川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果果交给杨玉花，摸了摸他的头，“果果去看动画片哦，等会儿爸爸给你讲故事。”
“好。”果果点了点头，又补充一句，“果果最乖的。”
杨玉花忍不住果果白白嫩嫩的脸上亲了亲，“小心肝儿哟，谁舍得不要你哟？”
李航川推开门进去，看见赵慧曼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抹眼泪，他也不和赵慧曼打招呼，直接脱鞋往床上一躺，盯着屋顶不说话。赵慧曼见他进来，吸了吸鼻子，说道：“川子，妈不是不能容果果妈，妈是担心你的前程毁在她的手上。”
这边李航川翻了个身，背对着赵慧曼，赵慧曼可不管他，继续往下说：“叶玲她爸要是一般的人也就算了，可人家管着你爸和你呢，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爷爷的名声考虑吧？”
“妈！”李航川忍不住了，从床上跃起来，“你能不能别老把我爷爷抬出来？我爷爷已经作古了，你就别再骚扰他了行吗？”
知道李航川对爷爷有特殊的感情，赵慧曼没辙的时候就会把老首长抬出去，你看多有效，李航川这就蹦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