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叶玲盯着李航川,眼睛仿佛要冒出火来。
李航川咬了咬牙,“叶玲,你爱我吗?”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爱你,那就要爱屋及乌?”叶玲气呼呼地打断李航川的话,“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这样,川子,换位思考一下吧,换我是你,你做得到吗?”
“我怎么没做到?你当初抛弃我嫁给了别人,你有过一段婚姻,可我不是一样对你好吗?”
“你……”叶玲眼眶一热,声音哽住了,“你原来一直计较这个,既然计较这个,为什么还要找我回来?如果不是你要找我,我会离婚吗?就算我在美国过得再不幸福,可我也不会背着二婚女的名头。”
李航川慌了神,“叶玲,你别瞎想,我是爱你的,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能照顾你一辈子。”
“你爱我为什么还要招惹其他女人?”
“叶玲,我一直瞒着你一件事,其实……我失忆了。”李航川以为叶玲不知道他失忆的事,赶紧简单地把他失忆的事说了一下,“我爱你,可也爱晓晓,我知道跟你订婚了就不该跟晓晓再有关系,可是、可是我和她毕竟有孩子了,况且那时候我跟她是正常恋爱的,如果我对她们母子不管不顾,那我也太不是人了。”
“凡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叶玲的意思,还是觉得晓晓该退出,“也许你和她根本就有缘无份,要不你怎么记得所有的事,就是偏偏忘了她呢?这可能是天注定的。”
“你也相信老天注定的说法吗?”李航川笑了,笑得有些嘲讽,“如果是老天注定的,那就是老天爷故意让我和她断不了,要不怎么会让她怀上我的孩子呢?”
叶玲顿时语塞,论感情论家世论外貌论学识,她肯定能赢过苏晓晓,可是骨血这玩意,她用什么去赢人家?
沉默了一会儿,叶玲不甘心地问:“没有第二条路给我选择了吗?”
李航川闭了闭眼,“另一条路我不希望你选。”
叶玲仿佛抓住一线生机,急切地问:“也许我可以选另外一条路,告诉我另外一个选择是什么吧!”
李航川把头扭向另外一边,用力地深呼吸一下才开口,“咱们分手。”
“你有没有搞错啊?!”好一会儿叶玲才反应过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她咬牙切齿地问李航川,“你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那个女人和孩子对你就这么重要了?你不是已经忘记她了吗?”
她越说越气,胸口起伏,声调也越来越高,眼珠子似乎都红了。李航川背对着叶玲却能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叶玲越是失控,他就越需要冷静。
考虑片刻,李航川平静地开口,“我是忘记她了没错,可这并不能抹灭我爱过她的事实,如果不是失忆,我和她可能已经结婚了。”
“你……你这是后悔和我订婚了吗?”叶玲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没有爱过我?”
“我当然爱过你,我对你的爱是最纯粹的,当年我把你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一心一意地爱着,可是……毕竟咱们分手这么多年了,虽然我不记得后来的事,可是我想我们已经回不到当初了,因为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能对你一心一意的李航川,我的心里除了你,还有着别的女人,而我的身体,除了你,曾经有过很多女人,我不配提当年的那种爱了。”
这次决定出来和叶玲谈清楚前,李航川去找过一次郑懂懂,原本只是想从郑懂懂那里了解一下他和苏晓晓的一些事。
没料到郑懂懂除了把他和晓晓的事告诉他,还和盘托出她一手策划的果果小朋友认爹计划,更把他以前堕落时的风留韵事祥祥细细地告诉他。
这可把李航川听得心惊胆跳,他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能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郑懂懂在最后说的一句话让李航川狠狠地震动了一下,她说,“川哥,如果你真的决定跟晓晓断绝关系和叶玲结婚,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恢复记忆,否则,你的内心会被痛苦折磨,你会恨死你自己的。”
就因为郑懂懂的这句话,让李航川大胆地做了决定,他对叶玲说完刚才那段话时,也说了一句让叶玲深深震动的话。
“叶玲,如果咱们三个人的关系一定要我给定论的话,我觉得,我和晓晓是爱人,而我和你……是亲人。”
亲人……亲人……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震得叶玲半天也回不过神来,原来一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以为她的魅力无以伦比,这么多年还让李航川对她痴迷不改,太可笑了。
她笑了起来,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冒出泪水,“川子,你如果已经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找我回来?我们高调地订婚,如果结不成婚,你让我怎么有脸面去见人?你让我爸妈的脸面往哪儿摆?”
“叶玲,对不起。”李航川拉过叶玲,搂住她微微哆嗦的身子,“我对你是有感情的,我希望你幸福,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只要你能容她,你永远是我李航川名正言顺的妻子。”
“有用吗?”叶玲惨然一笑,红着眼睛看李航川,“我顶着李夫人的名头,过着守活寡的日子,而她,明明是你的心爱女人,却要躲在我身后的暗影里,她能甘心吗?还有那个孩子,将来长大了你怎么跟他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说的我都考虑过,慢慢来吧,走一步算一步。叶玲,话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我希望你……”
“你让我考虑几天。”叶玲粗暴地打断李航川的话,并且用力推开他,转身向车子走去,“回去吧,我觉得好冷。”
李航川快走几步追上叶玲,“三天后给我答复吧,家里催得紧了。”
这句话让叶玲已经摇摆的心瞬间变硬,她冷硬地回答,“一个星期。”
李航川想了想,觉得逼得太紧也太不人性,就点头应承了。
回来的路上,车里的气氛特别压抑,李航川想找话题活跃气氛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再者叶玲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他也只好作罢了。
叶玲回到叶家立即把叶刚叫来,让叶刚去查苏晓晓的来历,叶刚显得特别不耐烦,发了一堆牢骚,又是说不知道从哪儿查起,又是说叶玲没事找事。
叶玲本来心情就低落,听到叶刚这番抱怨更觉得心凉,真正体会到人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那种处境,她差一点就放弃了。
可叶玲毕竟是个高傲的人,她哪会轻易放手给一个在她看来不入流的女孩子,一咬牙,向叶刚承诺给他一笔钱,叶刚得了好处,这才心甘情愿地答应帮叶玲的忙。
叶玲这边忙着查苏晓晓,李航川那边也做着同样的事,他虽然在公安系统上面有熟人,但同名同姓的人多,正儿八经地查起来还是得费一点儿时间。
李航川担心动静弄大了弄得人尽皆知,所以也不敢催,只跟人家说方便就尽快,幸好他的背景特殊,虽然没催促,可人家也是尽量帮他查,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查个一年半载还没查出眉目呢。
两边同时动手,叶刚走的是三教九流的门路,竟然比李航川那边快了一步,大概是金钱刺激作用大吧,只一个礼拜他就把关于苏晓晓的信息扔到叶玲面前。
当叶玲看完叶刚带回来的那些资料,了解到苏晓晓的身世后,她再也淡定不了了,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了焦虑感,她原先的那份优越感已经荡然无存。
她半点都没料到她的情敌竟然是如此有来头,说实在话,她也是真正爱过李航川的,在她的生命当中,李航川是她唯一真正爱过的男人,她那个美国富豪丈夫,她甚至连一点儿动心都没有过。
当初为了追求上流社会的生活放弃了李航川的那段感情,她也曾痛苦过,可是随着时间的消逝,那段情感已经被另外更加现实的东西所取代了。
要说她爱李航川,其实她更爱自己,她希望自己风光,被捧着,被别人呵护着,在别人心里占着独一无二的位置。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认为她可以做到,她觉得她能得到想要的这种风光,现在,她只有满心的沮丧。
手里拿着叶刚带回来的资料,叶玲失神落魄地离开叶家,一个人开车出去。她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经离开了市区,更没发现从她家路口拐弯的地方就有辆面包车一直跟在她后面。
其实叶玲的车速并不快,可是因为她精神恍惚,当发现前方有人时再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她回过神来时手忙脚乱地踩下刹车,随着刺耳的急刹车声响起,车前方的忽然冲出来的人影也倒下了。
那一瞬间,叶玲的脑子一片空白,很快她的手脚就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甚至连心跳都失常的,砰砰砰的直跳,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撞了人。
十几秒后,她才想起要下车去查看伤者的情况,当她拖着发软的手脚哆嗦地打开车门,还没来得及伸脚出去,从车后突然窜出个人影,冲到驾驶座旁,一把将手中沾满某种液体的棉布捂向她的口鼻。
“啊……”惊恐的尖叫消失在空气中,叶玲瞠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企图看清楚突然冒出来的袭击者,怎奈脑子已经昏昏沉沉,她的意识迅速涣散,很快就陷入黑暗之中。
倒在车前的人影一跃而起,在袭击者把叶玲抱离车子时迅速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叶玲则被塞进了刚才一直跟在她车子后面的面包车上。
整件事从发生到两车离开,前后不足五分钟,除了马路上的刹车痕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