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沁坐在宜笙殿内,旁边的沐际郴不开口说话,自己就那么干坐着,心里摸不透沐际郴在想什么。
“你知道你有多像她吗?”
沐际郴突然开口,谁?沐安洛的母后,那位……慕容家的女儿?
他的眼神仿佛想要透过她去看谁一样,眼底的情绪波动让人本能的可怕。
“王上……”
也不知道沐际郴是顾虑着南宫卿帮韩雪沁安排的闽南侯府旁支小姐的身份,还是什么,在宜笙殿坐了片刻就离去了。
前面宫宴结束,沐安洛在从大殿回乐羚殿的路上意外的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这人不就是钱家的那个钱正岸嘛。
“大胆。”木灵出面训斥道。
谁知钱正岸丝毫不惧怕,反倒凑的更近。
沐安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眼底划过一丝寒意。
“公主,你认识我吗?我是……”
沐安洛听着钱正岸自报家门,眼里那种男人对女人的狂热,沐安洛在妙璇的青楼里见过不知道多少。
这钱家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无耻下贱。
“公主,与其委身于一个废人,倒不如……跟了我吧。”
说着话,钱正岸的手就不老实的往前伸,沐安洛袖中,匕首紧握在手里,只待他再近一步,就砍下这只手。
突然一个人影窜出,祁祯赫将钱正岸整个人摔倒扔在几步远的地方。
钱正岸哭天嚷地的在地上,爬起身来见又是祁祯赫,不由也有了火。
“世子爷,我敬你是世子爷,但你可别多管闲事。”
沐安洛袖中的手慢慢松开匕首,拉住想要再打钱正岸的祁祯赫。
“还不快滚!”
钱正岸见落不到好,只能悻悻的败走。
暗中的沐如妍瞧着,暗道一声真是没有用的东西。
只是……既然他这表哥有这个意思,她不撮合一下怎么行。想着,嘴角鬼魅的划过一丝狞笑,身边的芸儿不自觉的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回去吧。”
夜儿还在殿里等着她呢。
祁祯赫看着沐安洛握着自己的手,心里别样的情愫悄然滋长着。
沐安洛后知后觉的松开手,尴尬的说道:“刚才,多谢。”
“不必客气。”
两人说着顿时气氛都僵住了。
祁祯赫壮着胆子把心里想说的说出来。
“钱正岸此人卑劣,但是说的话却是有理的。”
嗯?沐安洛愣了一下,脑子里回想着钱正岸刚说的。他是说她与南宫卿的事情?
“我知道这事我不该过问,但是你应该值得更好的。”祁祯赫深怕让她觉得别扭,连忙补充着说道。
自从南宫卿住进宫里,要不就是撮合他们像沐际郴那样的人,要么就是默默等着看她好戏的人。
这还是沐安洛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只是第一次沐际郴那么对她说,是想让她为他所用,在南宫卿身边当一颗棋子。
而他……想来是真心的。
只是沂南侯是父王的人……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我贵为公主也不能例外。”
“那你自己呢?”沐际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下意识着急的问出了口。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唐突,好在沐安洛没怎么在意。
“天色不早了,宫门该关了,世子还是早些出宫吧。”
在宫门口等着祁祯赫的马车内,沂南侯却坐在里面,不曾回府。
祁祯赫刚掀开车帘就看到里面端坐着的父亲,心下犹豫着,上了车。
马车开始往沂南侯府的方向驶去,沂南侯犹豫了许久,才开口。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置整个沂南侯府于危险境地?”
祁祯赫认真斟酌了许久,看着沂南侯,“儿子知道。”
自第一次在宫里由王上介绍他认识,那惊鸿一面就让他无法忘记。
上次庇护她出宫,那绝尘而去的背影,也深深的刻进了自己的脑海里。
在宫宴上,她的处境自己看在眼里,替她担心之余自己更加不懂为何会如此在乎她。
直到撞见钱正岸对她,还有说的话,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王上已经有了安排,你这样……”沂南侯也是无奈,“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祁祯赫何尝不知。
王上认定的事情一向不会更改,但是……他还是想一试。
沐安洛回到乐羚殿,梳洗完毕后一身轻松的坐在书案前。
双儿端了解酒的汤进来。
“公主,喝点解酒汤吧,别明日醒来头疼。”
“放在那吧,我一会儿喝。”
沐安洛在案前认真的画着什么,双儿走过去看了眼。
“这不是杜家那位二小姐发间的钗子嘛。”
虽然还未画全,但也已经有轮廓了。
“我总觉得这个材质的钗子有些别致,所以想画下来。”沐安洛说着停下笔,“你让筱茸去打听打听那钗子的由来。”
“是。”
那边回到御书房的沐际郴望着那副已经挂好了的画,若她是男子,定然在三大皇朝内都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可惜了!
若她是男子,或许,或许自己还会……愿意好好待她。
毕竟他的儿子……现如今太没有指望了。
“月儿。你说当初你生的为何不是个男的呢?”
说话间那遗憾的神情,悲伤的气氛在整个殿内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