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没有两把刷子还是不要轻易的嘴硬,当我用极其难看的姿势爬上那匹马的时候,耳朵边清楚的听见了窃笑的声音。
我紧紧的抓住马缰绳,身子僵硬,身体前倾,差不多快趴在马背上了,不知道是谁拍了一下我的马,马长嘶一声跑了起来,吓得我一声尖叫,身体前仰后合,手里的马缰绳就像是怎么也抓不住的一根稻草似的。
突然,有个人在后面赶上来一下子抓住了马缰绳,马渐渐停了下来,我本来是闭着眼睛,睁开眼一看,是容青。
看着容青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我的心里竟有些感动,就想大声的和他说:反正我不会骑马,你看着办吧!
世隆骑着马赶了过来。
“我就说吧,让她和我骑一匹马,死活不肯,现在害怕了吧。”
容青什么也没说,一翻身坐在我的身后,在大家错愕的目光注视下,把我搂在怀中,接过缰绳,策马前行。
我只觉得脸上像是着了火,这样亲密的举动对于我来说太过突然,活了两辈子,还从来没和一个男人有过这样亲密的动作,我的身体本能的保持笔直,尽量离开容青的怀抱,我看不到他的脸,他的手紧紧的搂住我的腰,感觉温暖而有力。
骑马的感觉很好,虽然我不会骑马,但是我喜欢那种策马奔驰的感觉,耳边呼啸着咧咧寒风,只觉得身子一起一伏像是腾云驾雾一般,要不是容青搂着我,我想自己肯定要被这匹奔跑的马摔下去。
“害怕吗?”容青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不怕,就像腾云驾雾一样。”
容青轻轻地笑声随着马的狂奔变得起起伏伏,就像是一首被风吹的有点碎碎的乐曲。
“你笑什么?我真的不怕!”
“好,你不怕,那我下去,你自己来骑。”
说着,他做出一副要下马的姿势,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拉住他的手,转过身来看着他。
“不行,你别下去。”
容青浅浅的笑着,眼睛里满含着笑意,仿佛一动就要溢出来一般。
我的脸再一次变得通红,好在夜色很浓什么也看不清楚,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
策马狂奔了一夜,我们离开原陵已经将近两百里,虽说骑马的感觉很威风,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我的两条腿和屁股开始变得生疼,看着他们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只好尽力的忍着。
天色已经微微泛白,赶了一夜路,我已经累得昏昏欲睡,真不知道容青会不会继续赶路,这样我真的快吃不消了。
“世隆,前面镇上休息一下,吃完饭再走。”
一夜不睡,我本来兴奋的要命,再加上容青坐在身后,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睡着的,可是现在下了马,一身疲惫,再加上精神放松,我的困意马上就袭来了。
世隆看着我阿欠连天的样子一个劲的笑,同行的另外两个人却是一脸的严肃,对容青毕恭毕敬,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是两名随从,不过那种凛冽的气质却完全不像是商人的随从,倒像是久经沙场的宿将。
“累了吧,看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姑娘呢!”世隆看着我,满眼探询的目光。
“我自小体弱,经常生病,所以才学习医术的。”
“看我三哥对你多好,我可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好过。”
“在说什么?”容青走了过来。
“没说什么,三哥,咱们吃点什么?这天可真够冷的!”
“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吃饭,吃完饭抓紧赶路,明天就能到龙城了。”
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赶路?他们到底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这样会把人累坏的,确切的说是会把我累坏的。
“累了吗?”
看着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容青笑着说。
“有点累,我们明天就能到龙城吗?”
“明天就能到。”
我们匆匆吃了饭,稍事休息,便又策马狂奔起来。
“为什么这么着急回龙城?”
“家里有点事,要我们回去。”
“你家在龙城?”
“是,奇怪吗?”
“不奇怪,你真的是商人吗?”
“不像吗?”
“不像,商人怎么会跑到赵国的军营里去!”
“那这样说你也不是什么江湖游医,对不对?”
忽然意识到和容青说话要夹着十二分的小心,他可比世隆聪明多了,我这个智商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你只身一人到龙城去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去赚钱呀,龙城是燕国都城,商业繁茂,一定能赚到钱的。”
“赚这么多钱做什么?”
“当然是养活自己了,不赚钱谁养活我呀!”
“你是怎么想到办法医治我的病?”
这是容青第一次和我提起他的病,虽然我治好了他,但是,他的病情是世隆告诉我的,也是世隆配合我,事后,容青甚至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仿佛从来没有这么回事,现在他突然问起来,不知所措的反而是我。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侥幸吧。其实你的病是一种心理疾病,是年少时的创伤造成的阴影,治疗这种病,也许只需要一种暗示就够了。”
“暗示,什么暗示?”
“就是暗示过去的已经过去,永远不可能改变,你所能把握的所能改变的只有现在和将来。”
“所能改变的只有现在和将来,你说的没错,过去的终将过去,一切都会改变,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容青似乎是在喃喃低语,又似乎是在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