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和三哥真的不懂骑射吗?”
“啊,我是不喜欢这些的,不过三哥吗,他好像这方面还可以吧,三哥不懂得东西不太多!”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去展示一下,也为齐国挣点面子,想想李崇翊的那副神情,难道是故意露怯,不想这么扎眼?这倒也能理解,本就是个国力弱小的国家,又何必在大国跟前穷显摆,即便是骑射功夫一流又如何,打仗的时候又不是比试武功,看的还是军事实力,这样看起来,哥哥到底是比那个喜欢臭显摆的南越太子强多了!
如此一想,心里的那分愤愤不平之气荡然无存,继续和李崇云高高兴兴的逛大街。
“六哥,你看平都与林州相比,那个更好?”
“这怎么说,各有千秋吧,‘小桥流水人家’和‘长河落日圆’,都是不错的景致!”
我笑了笑,还能引经据典,看来李崇云虽然不懂骑射,文学功底倒还有一些,本来吗,身为皇子,总不会是个文武皆不通的草包!
“六哥,好几天不见三哥了,他在忙什么?”
“他呀,不是陪着魏国皇帝,就是陪着燕国皇帝,再不然就陪着那个广平王,总之,他是没有闲工夫和我们逛大街!”
“他不在更好,整天凶神恶煞的,我看见他就紧张!”
李崇云哈哈笑了起来,我心里一阵懊恼,亲哥哥,我的亲哥哥,竟然成了我的克星了!
“咦?临川妹妹,看看,那是谁?”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顿时一沉,前面不远处,两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在逛街,看上去十分闲适。
“啊,王爷好兴致,陪着公主闲逛吗?”
宇文珩已经看到我们,缓缓走了过来,他旁边的洛兰一看见我,似乎有些意外,眼中似乎又有几分得意,仪态万方的走了过来。
“临川公主,这位是令兄吗?”
“这是我六哥,六哥,这是燕国洛兰公主,骑射功夫最好的,那天你也看见了!”
“公主身手不凡,在下佩服!”
“殿下过奖,殿下这是去哪里?”
“闲逛而已,怎么,王爷今日也有如此雅兴?”
我想李崇云在这里看见宇文珩,他不可能不诧异,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仍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浪荡样子,看见自己的妹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想,做哥哥的没有不疑惑的道理,我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跟他解释,总要找个恰当的理由才好。
宇文珩看了我一眼,我转过了头,继续和洛兰寒暄,你不用看我,我不会吃醋的,你们都出双入对了,难道还怕我生气吗?
“你们慢慢逛,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六哥,你不是要买笔墨吗,咱们那边看看,我知道有一家最好的!”
“那,王爷,公主,告辞!”
走远之后,我一直在等着李崇云问我,我的答案已经酝酿好了,可是奇怪的是,他自始至终没有问一句,似乎我们碰到的就是两个陌生人,打了个招呼而已,这个小插曲,竟丝毫也没影响人家的兴致。我心中暗暗有些佩服,这个看似放荡不羁的六哥,竟然如此贴心,他用这种方式保护了并不亲厚的妹妹那颗并不强大的自尊心。
“六哥,你平时最喜欢干什么,不喜欢骑射,难不成喜欢琴棋书画?”
“哎,你看六哥像是个风流才子吗?还琴棋书画!”
“那你总会点什么吧,我不信你什么也不懂!”
“愚兄惭愧!妹妹如此看重,为兄实在是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就是喜欢画两笔画,打发时间!”
“你会画画?画人物还是山水?”
“你也喜欢?”
“我不懂画画,若是六哥长于此,给妹妹画一幅如何?”
“好,改天,六哥画一幅山水给你!”
就是嘛,我就不信堂堂齐国皇子什么也不会,我这个乡下丫头都会写两笔字,何况皇宫长大的皇子,若真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父皇也不会派他来,三哥也不会和一个不学无术之辈结交!
“哦?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临川快看,又碰见熟人了!”
我定睛一看,还真的是,这次,竟然是那位太子妃!
那位太子妃正在一家绸缎庄里面观赏,似乎是想购买绸缎,既然碰到了,总要打个招呼才行。
“太子妃要买绸缎?”
她转过头来,看见我们,似乎有些吃惊,但随即一笑,见了礼之后,竟然不着痕迹的细细打量了我一番,我心下疑惑,怎么对我这么有兴趣,竟看得如此仔细?
“本宫离开魏国已久,没想到魏国的绸缎竟也如此精美了。”
离开魏国已久?难道她是魏国人吗?
“太子妃是魏国人?”
“正是,怎么,王妃不知?”
我和她初次相见,如何会知道!
“太子妃勿怪,我实在是不知。”
“王妃说哪里话,本宫只是以为……也难怪……”
“不知王妃芳龄几何?”
“十七岁。”
“真是花朵一般的年纪,本宫虚长王妃六岁,离开魏国已经七年了。”
虚长我六岁,那就是二十三岁,离开魏国七年,那岂不是十六岁就离开了,我离开齐国的时候十六岁,看来这位太子妃也是如此。
看她一副感怀的样子,很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可是,我心里明白,说什么也没用,那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我最有感触了,岂是几句安慰的话就能排解的。
我拉起她的手,冲着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见她有些疑惑,忍不住笑了起来。
“太子妃勿怪,其实我是想说些安慰你的话,可是想来想去,觉得说什么也没有用,只能是在精神上鼓励太子妃一下,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么总要勇敢的走下去,对吧?”
她愕然了一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笑了起来。
“想不到王妃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见识。”
“临川,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太子妃了。”
也许是说得太多了些,六哥有些不耐烦了,我赶紧辞别了太子妃,陪着李崇云继续闲逛。
“你和那个太子妃还挺投契的,说了这么多!”
“也许吧,可能是惺惺相惜,都是远嫁他乡的可怜人!”
李崇云看了我一眼,目光中似乎包含了很多东西,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我们在街上转了半天,最终买了平都最富盛名的松云轩的笔墨,说好了一定要送我一幅画,这才返回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