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能到越州?”
“三天左右,想回去了?”
“嗯,出来这么久,有些想家了。”
“想家了?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没有家。”
我说过吗?这个人,记性还挺好的,好像是前年中秋节的时候,心情落寞,说了一句,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在潜意识里把颍州当成是自己的家了。
“你就不能顺着我点吗,老是这样……”
他轻声笑了起来,我本来是跪在窗边的椅子上,手臂趴在窗台上,他缓缓走了我来,竟抱起了我,我还来不及挣扎,他一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把我搂在怀里。
“我要下来!”
他看了看我,腾出一只手来,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来,递到我的面前。
我一阵狐疑,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十分精致的玳瑁珠钗,工艺精湛自不必说,单单是那一颗巨大的珍珠在这个时代也是十分罕见的,这支钗应该十分昂贵。
“这是谁的东西?”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笑虐,似乎是对我的话不太满意。
“这种时候,你似乎是应该说‘帮我戴上它’!”
“是送给我的?!”
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两年有余,除了那件祖传玉佩之外,他什么东西也没送过我,我虽然对珠宝首饰不热衷,但是,女人,绝大多数的女人,都是喜欢心爱的男人送礼物给她,送什么无所谓,只要是知道他心里有她,在意她,就行了。
以前,我虽然爱他,但是不知道他的心意,总以为他爱的人是洛兰,对我,只是义务罢了,所以,根本没指望他能送我什么东西。现在,竟然一点征兆也没有的拿出这么一件昂贵的珠钗出来,我惊诧之余,心里竟涌出丝丝酸涩出来。
他见我迟迟不肯接过去,有些诧异,我本是低着头,心里思绪万千,直到他的手抬起我的下巴,我这才抬起头来,眼里却有些雾蒙蒙的。
“怎么这么爱哭……”
“我才没哭呢,有只虫子飞到眼睛里去了!”
“我看看。”
“不,不要你看!”
“喜欢吗?”
“为什么给我这个,从哪里得来的,又是祖传之物吗?”
宇文珩,若是再送我祖传的东西,我坚决不要,因为那不是你的心意,你只是个传递者罢了!
“年初的时候在玉和斋看到的,想着你也许会喜欢,就买了下来。”
“年初的时候?那时候你不是整天冷冰冰的,也不愿意见我吗?”
他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愕然,对我这种破坏气氛的“秋后算账”的行径十分诧异,本来嘛,收到礼物,就算不兴高采烈,起码也要表现出喜悦来,哪有我这样的,不冷不热的,还要翻后账!
“你不是一样!”
“我哪有,我才不像你,这么多桃花,左一朵,又一朵,忽冷忽热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吃醋了?”
“谁吃醋了,少臭美了!”
“那我来闻一闻……”
说着把嘴凑了过来,我赶紧转开了头,用手推开他的脸,笑了起来。
“别闹了……”
他伸出手来,仔细地把珠钗插到我的发簪上,打量了一番,笑着点了点头。
“总算不是太难看!”
宇文珩!你就不能说点夸奖我的话吗,我有这么丑吗!
第二天开始起程,因为是返回,我们走得很快,三天之后,已经到了越州,想着马上就要见到云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越王知道我们来吗?”
“应该不知道。”
“那我们就这么贸然打搅,是不是有些唐突?”
“修仁十分好客,想必会十分欢迎我们。”
既然宇文珩如此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好好观赏一下越王的府邸,上次他不是说颖川王府太简陋了吗,这次要好好看看他家的府邸到底如何富丽堂皇!
很快便来到越王府的大门口,我一见那气派,确实不同凡响,大门都这般金碧辉煌,我想,如果不是因为越王是藩王,不能僭越,凭越王府的资金实力,说不定能把王府修的比皇宫还气派!
杜枫跑过去叫开了门,递上宇文珩的名帖,很快,一个看上去十分精明干练的中年男子跑了出来。
“小人见过王爷、王妃,王爷快请进府!”
“修仁在府中吗?”
“回王爷话,我家王爷不在府中,晚些时候回来。”
一走进越王府的大门,我第一个感觉就是越王府真大呀,十分空旷,看着规模,恐怕要占地好几百亩,远远望去,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房屋修建的十分豪华。
“临川!”
正要走进大厅,便听见那熟悉的温柔的声音,我转过头来,云瑶正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全是惊喜的笑容。
“见过越王妃,数月不见,王妃一向可好?”
我装模做样的说了这么几句,云瑶愣了愣神,我见她这幅样子,一下子笑了起来,她嗔怒的看了我一眼,走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臂。
“子珩,怎么也不来封信,修仁今日不在府中,晚些时候能回来。”
“无妨,我们是不速之客,王妃勿怪才好。”
“说哪里话,你和从宁可是贵客,周管家,速去准备客房,好好安置这两位将军。”
杜枫他们俩跟着周管家下去了,我和宇文珩被云瑶领着走进了大厅,一进大厅,我的视觉再一次受到冲击,和刚才的感觉一样,两个字,震撼。
无论是建筑规模、布局风格还是装饰用品、古玩玉器,越王府都是极尽奢华,难怪当时宇文直看不上颖川王府,和人家的府邸比起来,我们家真是太简陋了,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上。
宇文珩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宇文直这间大厅,不过他显然不像我这般吃惊,表情十分平静,嘴角挂着微笑。
“临川,伤痊愈了吗,我听说你的伤很重。”
“全好了,看看,没事了。”
我在她面前转了个圈,意思是自己已经完全康复了,云瑶见我这幅样子,笑了起来。
“这般活泼,定是子珩把你宠坏了!”
“哪有,他才不会!”
我把头转向宇文珩,人家却是一副‘本来如此’的嘴脸,我撇了撇嘴,把头转了过来。
“从颍州来吗?”
“不是,你猜猜我们从哪里来?”
云瑶看着我故作神秘的模样,摇了摇头,哎,云瑶,你肯定是猜不到的,我们刚刚去了你的祖国。
“我们刚从灵州回来,特意来越州看看你和祯儿。”
“灵州?!”
云瑶显然有些吃惊,看了看我,再看看宇文珩,表情这才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