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宇文珩大笑着回到府中,我见他如此高兴,心里猜测,是不是韩奇投降了?
“怎么这么高兴?”
“韩奇降了!没想到高官厚禄打动不了的人,倒是被王妃的一通骂声给收服了!”
“这就是所谓的君子的通病。”
“明日本王准备宴请韩奇、司马云舟还有此战的有功将士,王妃好好准备一下。”
“我准备?我劝降韩奇,这是大功一件,我也是功臣,王爷怎么不宴请我!”
宇文珩看了看我,继续大笑,显然他很高兴,能够收服韩奇,对秦国的那些降将能起到很大的稳定作用。
“王妃自有奖赏,不过要等到晚间,为夫亲自奉上……”
“宇文珩,你无耻!”
我满脸通红,气急败坏的走了进去,后面传来他爽朗的笑声,哼,宇文珩,你从来都不是个正人君子!
虽然不情不愿,宴请诸将的宴会还是要我来筹备,也不知道那个韩奇见到我会是什么反应,他这样的谦谦君子,说不定会拘谨的手足无措!
今日宇文珩宴请的除了韩奇、司马云舟还有杜枫,以及军中的另外两位将军,都是宇文珩的得力悍将,现在有韩奇加盟,颍州的驻军更是如虎添翼。
“今日本王宴请诸位将军,大家尽可畅饮,不醉不归!”
说是畅饮,下属们和领导在一起喝酒,哪一次能真的开怀畅饮了!韩奇就不用说了,是个降将,自然是处处谨慎小心,司马云舟又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另两位将军也不善言谈,举座之人,只有杜枫是个话篓子,说得最多。
“韩将军的住处本王已经吩咐杜枫择选,杜枫,可选好了?”
“回王爷话,已经选了一处,在永兴大街,十分幽静的一处院子。”
“那好,改日韩将军去看看,不满意的话再选,韩将军还有什么要求,但讲无妨,只要本王能做到的,一定让将军如愿。”
“韩奇不过一名降将,承蒙王爷不弃,韩奇铭感五内,末将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有一件事,感怀在心。”
“何事?将军但讲无妨。”
“上次劝降末将的那位姑娘,韩奇甚为钦佩,想当面致谢,请王爷成全。”
韩奇此话一出,杜枫顿时窃笑起来,司马云舟这个黑脸将军脸上也浮出笑意来。
“王爷,韩将军真的应该见一见那位姑娘,不然,恐怕韩将军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败在谁的手中!”
宇文珩嘴边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随即开口。
“来人,去请王妃来。”
我一身寻常服饰缓缓走了进来,最先看到的是韩奇那张错愕的逐渐变红的脸。
诸将见到我都站了起来,我微笑着和他们见礼。
“诸位将军有礼。”
“末将参见王妃。”
“诸位将军请坐。”
我看了看脸色已经由红变白的韩奇,心中有些内疚,当日痛骂他,也实在是情非得已,现在身份暴露,说起来,我倒是有点欺负人的嫌疑。
“韩将军,初到颍州,饮食住宿可还习惯?”
“谢王妃挂念,末将一切都好,韩奇区区降将,承蒙王爷不弃,纳入麾下,末将感激不尽。”
“韩将军,你真是客套了,咱们王爷可是最知人善任了,凭将军的本事,定能在颍州有一番作为的。”
杜枫果然是会说话,韩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来,本王敬诸位将军一杯,以后诸将要精诚合作,共御外侮。”
“谢王爷。”
和领导喝酒就是这样,怎么可能畅饮呢,一顿饭吃的是不瘟不火,酒过数巡,将军们已有几分醉意,纷纷告辞,我拉了拉宇文珩的袖子,悄悄地请他留一下韩奇。
“韩将军,本王还有事相询,且等一下。”
很快大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人,宇文珩笑了笑,开始演说。
“韩将军既然投入本王麾下,大可不必如此拘谨,日后你我同殿为臣,还望将军施展才能,多为魏国和皇上效力才好。”
“韩奇区区降将,幸得王爷收留,末将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说得好!本王有些累了,王妃陪韩将军说说话。”
宇文珩说完便走了出去,大厅内顿时只剩些我和韩奇两人,韩奇似乎是十分不安,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韩将军,上次之事,并非有意欺瞒,得罪将军之处,还请海涵。”
“王妃巾帼英雄,韩奇敬佩之至。”
“今日宴会,我见将军闷闷不乐,不知有何为难之事,但讲无妨。”
“回王妃,韩奇不过……”
“等一下,让我来猜猜将军要说什么,是不是要说‘韩奇不过区区降将,有何为难之事,王妃多虑了。’”
韩奇似乎有些吃惊,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见我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随即低下了头。
“将军张口降将,闭口降将,真不知是提醒别人韩奇是个降将,还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是个降将!”
“倾覆之国,败军之将,徒呼奈何!”
“将军只知道自己深受秦国皇帝厚恩,却看不到秦国百姓所受苦难,只把给自己荣华富贵的君主奉为明君,却不见秦国万千百姓流离失所,饱受兵役和徭赋之苦,如此一叶障目,难道是儒家的先哲们告诉将军的吗?”
韩奇没说话,脸色却渐渐的变了。
“秦国到今日之境,绝非偶然,秦国皇帝穷兵黩武,置百姓生死于不顾,终有此劫数,韩将军是整个事件的见证者,秦国怎样一步步覆灭,韩将军应该比我还要清楚,究竟是终日自怨自艾,还是重新开始,建立一番功业,还请将军三思。”
送走韩奇,我回到卧室,宇文珩正斜倚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盖上被子,就不怕感冒吗!
轻轻地走过去,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正准备离开,手却被他拉住了。
“没睡着,可真能装!”
拉着我坐了下来,他睁开了眼睛,缓缓开了口。
“说完了?到底什么事情,还要把我支开!”
“谁支开你了,是你自己走的好不好!”
“韩奇,虽然降了,心却不在这里。”
我一听这话,笑了起来,宇文珩,像你这般只会说些堂而皇之的大道理,能留住人家的心才怪呢!
“想得到别人的心,先要把自己的心拿出来,韩奇是个男人,王爷的无敌魅力怕是不管用,若是换成个女将军,恐怕不用耗费这么多唇舌,只要王爷多看看她,恐怕就死心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