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真的？”
这个决定让林楚歌不觉也有有些惊讶，待得反应过来以后，只分外无奈地对着他摇了摇头，“你果然还是随你爸。毕竟你妈咪一看见数字就头疼，更别提做数学题了，现在怕是连小学基础的鸡兔同笼都算不过来……你对这个感兴趣？”
好在她小时候接受的只是组织内安排的文化课，而不是现实社会里的应试教育，否则凭借她这个极度不够运转的脑子，怕是得吊车尾吊上个十几年。
路肖农却是老实地摇了摇头。
见他这等反应，林楚歌忍不住又奇怪起来：“既然不感兴趣，你又选这个干什么？”
路肖农抬起眼睛来，分外认真地回答道：“只是觉得这个只用待在那边不用动，而且也简单，所以好像比较轻松。”
“……”
林楚歌深呼吸了一口气，深觉跟前这个死小孩倘若不是自己的崽儿，换做从前，大抵早就被她从窗户扔出去了。
分明长得这么一张可爱的脸，说出的话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大抵是察觉到了林楚歌的反应不对劲，路肖农纠结着眉头望了她好几眼，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好吧，我是想要更快速地做数独。”
倘若一定要给出个正当理由的话，这便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最正常的理由了。
林楚歌叹了一声，最终到底是接受了这么个荒诞的理由，继而对身后那个也是一脸茫然的带队老师勉强一笑：“那就这个吧，就奥数了。”
那个带队老师愣了愣，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只不住点头：“好……好的。”
奥数班因为报名人数众多，而设立在了一个半球形的建筑楼里，整栋楼包括小学低年级班、中年级班、高年级班，还有初高中班，各个分类，分配在不同的楼层上，看起来规模的确很是宏大。
带队老师将其带领到这里以后，也禁不住松了口气。
原本以为那个小祖宗还会将她折腾几圈才算完，没想到这么快就息事宁人了，倒是难得。
如今在帮忙办理完入学手续以后，她就可以逃之夭夭了，怎么让她不高兴？
如此想着，女老师面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真心起来：“低年级班涵盖的是5—8岁的小朋友，您的孩子现在是六岁，那我便帮他报低年级班吧。”
林楚歌依旧习惯第一时间先行争取路肖农的意见：“怎么样？”
她其他倒是也没有什么怕的地方，只怕这个小家伙的嘴里陡然蹦出一句“太低端，我要换高中班”这种拉仇恨的话来……
之前也就算了，现在这个地方可是人来人往的，都是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来报名亦或者是上课，若是在这个时候被他们听见了路肖农的精彩发言，他们母子两可就真的要成为教科书级别的众矢之的了。
然而她的担心最后竟没有发生，路肖农如今在这件事上的反应倒是乖巧得令人惊讶，好像一下子又回归到了在家里的那副乖巧，只脆生生地答道：“好。”
林楚歌“呼——”地松了一口气。
那边在填完报名表以后，领队老师收拾表格准备离开，换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女老师继续接待，听介绍，似乎是这个奥数培训中心小学部的副主任。
那眼镜女老师看起来就要比领队老师严肃得多了，语气虽然还算温和，但脸上几乎没有笑容。
如今只见那眼镜女老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板正地对着路肖农说道：“在进班之前，老师会对你进行一个简单的摸底考试，来确认你现在究竟处于什么阶段，这样才好给你分配班级。”
顿了顿，似乎是担心路肖农会紧张，那眼镜女老师到底是又补充说明道：
“只是做一张卷子而已，会的题目就写答案，不会的也不要紧，跳过继续答就可以了。因为这张卷子是涵盖各个阶段难度的，所以没有刚进来的孩子能够全部做完的。不过是一个考察水平的小测试而已，心理压力不用太大，明白了吗？”
正在那收拾表格，还未来得及离开的领队女老师听得这话，只猛然抬起头来，颇有些古怪地觑了那眼镜女老师一眼，眼中满是同情。
看来副主任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小孩究竟是个什么样古怪的神童，虽然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够做出这张奥数卷子，但是至少他是不可能存在心理压力的。
然而碍于这位古怪神童的家长如今还伴随在其左右，她自然不敢多言，只得颇为同情地再度望了一眼那如今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副主任，一边抱着材料施施然地离开了。
林楚歌见着路肖农如今正盯着那张试卷发呆，只关切道：“可以吗？”
“唔。”路肖农这才挪动了身子，乖巧地点了点头，继而坐了下来，接过了铅笔写了起来。
林楚歌挪了一张椅子过来，原本打算坐旁边休息一会儿，然而落座时望向身边的路肖农时，禁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
路肖农如今竟然已经写到第二十三题了。
这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啊……换做是她，大概才刚刚读完两道题的题目而已。
他难不成都不需要思考的吗？
那眼镜女老师原本也没有将路肖农当回事儿，毕竟每一天来报名的学生家长都太多了，她接待都接待不过来，又怎么会去特别关照一个学生？
在发放给另外一个报名的孩子试卷以后，她返回到座位，偶然瞥了一眼路肖农的方向，不觉愣了愣，而后只走了过来，屈起指节来敲了敲他的桌面，好心提醒道：
“路小同学，这张试卷的难度是从易到难的，所以做到后面，有些题目还是比较难的。一般像你这种年纪的孩子，最多做到三十题便已经差不对了。所以，遇到不会的难题的话，你还是需要多思考一下。不会也不要紧，但是不能够随便乱填，要尊重试卷，尊重奥数，这才是我们要学的第一课，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