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确……什么事情？”程飒微微愣住了。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贺诚故意跟他装神秘，“你应该很清楚是什么事情。”
“我清楚什么？”程飒惨淡的一笑。
那就是他想的那样了。
他清楚，可是他不想接受不想面对。
“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我觉得你应该一直想着这个事？”贺诚挑挑眉。
程飒差点脱口而出，他才没有一直想着分手。
他才没有想和贺诚分开，他凶巴巴的又不是真的嫌弃贺诚，嫌弃的话为什么还要和他待在一起这么久？
“你不知道？”贺诚轻轻一笑，“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到时候就知道了，是一个大惊喜。”
“走吧，送你。”贺诚把外套拎起来，自顾自先走了，“别耽搁时间了，等会儿路上又堵车了。”
程飒看着从窗外斜进来的阳光，一束束的像是淡金色的丝线，几天的大雨之后是难得的好天气，而这好天气之下，是程飒越来越冷的心。
程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早就该料到这种结果。
他是恃宠而骄，他是不知好歹……他把一个人，看得太简单。
以贺诚的地位，自己凭什么会让他永远停留呢？
程飒抬手擦了下眼睛，并不打算让他送。
贺诚在楼下等了一会儿，不停的看着手表。
怎么还不下来？
贺诚微微的皱起眉。
不会是在哭吧？
他一瞬间生出诡异的激动和心疼，一边准备偷偷摸摸的摸上楼去抓个正着。
看程飒嘴硬自己没哭一定很可爱。
嘿嘿。
贺诚溜上了楼，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然而打开门之后，只剩了餐桌上冰冷的残羹冷炙，和随意摆放的餐具，不见程飒的人。
程飒走了？自己就在楼下，怎么没碰见他？
贺诚眉毛高高一扬，迅速的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窗帘。
程飒是躲在一楼楼道里的。
他看着贺诚经过，听着电梯叮了一声，估摸着他应该是上去了，忍着腰腿的酸软跑了出去。
他爬到驾驶座上，打了一阵方向盘，把车子倒出去开走了。
他的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
一直黑屏。
直到他抵达公司，没有任何的通话和消息。
程飒怔怔的，在车子里发了会儿呆，拿上手机进了写字楼。
当时在楼上的贺诚恰巧瞄到程飒的车尾。
他又好气又好笑。
真的是，怎么这会儿这么怂了，连上班都要偷偷摸摸跑了。
以前凶巴巴的样子呢？
贺诚正准备问一句，想了想，这种情况下，还是不问比较合理，他就挽起袖子转身洗碗去了。
所以程飒一上午都蔫头耷脑的。
“咚咚咚。”
祁阳用力敲了下他的桌面。
“程老板。”他很无奈的扬起一叠文件，和程飒对视，“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写的什么？”
祁阳把签名的地方指给他看。
程飒愣愣——他全写的贺诚。
他一个上午什么都没想，别人和他说的话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满心都念着的是贺诚。
“程老板，你天天教育我们要好好工作，你是不是该以身作则？”
“还有你都这么想他了，还不跟他撒娇去？”
看得出来程飒的心情不好，祁阳不轻不重的跟他开了个玩笑，把重新打印的文件拿过来，“来，重新签吧，你可别又签错了。”
程飒潦潦草草的把自己的名字糊上去了。
祁阳整理好拿文件袋封了，“你们俩最近是怎么了？”
“没怎么……”程飒动了动唇，轻声道，“大概就是他不想和我处了。”
“嗯？！”祁阳吃惊。
先不说贺诚明明那么喜欢他，再者就算是不喜欢了，贺诚也不是那种突然冷淡给你甩脸色，冷暴力逼你主动离开的人吧？
“他说……要和我明确一些事情。”程飒抬起眉眼，里面都是迷茫，“我跟他，还有什么要明确的……？加上他这段时间——我觉得不难猜出来。”
“这是误会？”祁阳拧着眉尖，不是很相信。
“不是误会。”程飒苦笑，“唯一的误会……就是我误会了他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
祁阳还是有点难以理解。
“那你们昨晚……没有好好谈谈？”
程飒头痛的捂住脸，“我都醉成那样了，谈什么啊……早知道就不喝酒了……谁知道他突然来找我啊，就跟他睡了，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祁阳扶住他的肩膀，“好了好了，贺诚肯定是有原因的，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对你的。”
“可我不想接受这个原因。”程飒郁闷的垮着脸。
祁阳劝也劝不好，程飒摆摆手让他出去，想自己静一静。
祁阳心念着，他们俩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叶玲珑睁着一双翦水秋瞳，关切，“阳哥哥，怎么啦？”
“他俩……”祁阳也不知道怎么言说，“大概是在闹别扭吧。”
“贺诚那么迁就程飒，还会跟他闹别扭？”叶玲珑好奇，“看来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好了，不说了。”祁阳淡淡笑着打断她的话，“让程飒自己解决吧，解决不了咱们再想想办法，或者好好安慰他。”
叶玲珑点点头，语气里不无遗憾，“我本来还以为他俩可以修成正果呢……看来不能结婚也不是什么好事……诶，阳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贺诚要和一个女人结婚啊？”
“不会的。”祁阳微微愣怔，“贺诚他不是这种人，贺诚的哥哥姐姐不是也很喜欢程飒么。”
“万一有点什么隐情呢……”
叶玲珑还想叽叽喳喳几句，祁阳示意他们终止这个话题，和某个员工转头说话。
“你不是要递材料进去，进去吧，程飒心情不好，所以要是发火也正常，习惯就好。”
对于程飒的臭脾气，员工们表示很适应。
祁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外面的天很蓝，是终于期盼来的好天气，但是总让人隐隐约约的觉得，酝酿着惊人的风暴。
祁阳摇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但是内心的担忧是真实存在的。
掩藏在表象之下黑暗，很快就要撕开一条缝隙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