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先生,叶玲珑一个人出门了。”
叶玲珑出门的同时,她的动静就被汇报给陶陌了。
陶陌轻轻颔首,“你们仔细盯着,她是不是又盘算了什么事情。”
叶玲珑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演戏,竟成了最大的一个败笔。
陶陌本来准备去见聂绍风,小夏助理车都开到半路了,医院给陶陌打了个电话,跟做贼似的,“陶先生,那位先生过来找你了。”
“祁阳来了?”陶陌虽然知道祁阳出门了,没想到他竟然来医院了。
叶玲珑最近这么好说话?
小夏助理听见了,回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陶总,这可怎么办啊?”
陶陌看上去鲜活亮丽,哪里是染上了绝症的样子?骗得过去就有鬼了。
陶陌倒是不慌不忙的叫小夏开回去,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换,直接回到了病房。
祁阳正在等着他。
“你不是生病了,你跑哪儿去了?”
“有点事,趁状态不错准备出门一趟,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陶陌淡淡的笑道,“她同意了?”
“也不算同意。”祁阳也笑笑,“反正我来了,你就随便差遣。”
陶陌开玩笑,“那还需要我开合同吗?”
“不需要。”祁阳去洗了一点水果,“你就别出去办什么事了,好好在医院待着——对了,董事长知道么?”
陶陌心说他爸当然知道,什么都知道,“就和他说我感冒了,要在医院住一阵子。”
祁阳的心疼溢于言表,没想太多也没怀疑什么,陶陌就顺顺当当的换了病号服躺到床上让他伺候了。
小夏助理在门外看得目瞪口呆,这可真是爱情使人眼瞎,陶总那精神百倍活蹦乱跳的样子,到底哪里像是生病了啊?!
钟宅。
钟南风正在换鞋,发现身边磨磨蹭蹭的挪过来了一个身影。
他抬起眼,是家里的一个佣人,做了很多年了,经常带着小时候的钟晨玩,他说:“你要是来给钟晨求情的话,那就算了。”
佣人微微语塞,“先生……小姐要是犯了什么错,你罚就罚了,没必要关着,关着也就罢了,不让咱们看看,我听医生说,小姐都发了好几天的高烧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钟晨自从上次钟南风强迫割了她的手腕之后,惊吓过度,加上大量失血,高烧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疯了般的呓语着,时而大哭大叫,但人是不清醒的。
“谁还不会生病,有医生在,死不了。”
佣人被钟南风冷漠的语气惊呆了,钟晨平时被他宠成那样,怎么现在完全不关心的模样?
“先生,小姐再怎么犯错,还是你的亲人……”
那用人还想再劝,钟南风已经彻底不耐烦了,“你再说一句,立马给我滚出钟家。”
佣人愣怔了,先生的脾气,怎么是越来越不好了。
于鑫也不敢跟钟南风皮了,规规矩矩跟个木头人似的,大气不敢出,生怕把这个炮仗彻底点着了。
就算他跟着做了很多坏事,明白总是会有人丢了性命,他也觉得自己非常冷漠,可是那天钟南风那么对钟晨,还是有点把他吓到了。
钟南风这个人,完全不顾二十几年的血缘羁绊,甚至让人觉得更可怕的是,他付给钟晨的感情,大约全都是假的,才会在摧毁时没有任何触动。
这种虚假的,偏偏还让钟晨沉溺了这么多年。
钟南风径直的走进了室内,好像把外面的冷风全部裹挟进来了,室内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季云翳难得清闲,“我听说,你这几天都在家里教育妹妹?”
钟南风从鼻子里出了下气,表示他说的对。
“小姑娘不懂事。”
“她哪是什么小姑娘,过完年都快30了。”
季云翳微微笑,“多亏你从前的功夫,我总觉得她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我让她和陶陌退婚了,再随便找个人让她嫁了。”
提到了陶陌,叶玲珑才颤巍巍的开口,“说起来陶陌,他好像染上艾滋病了。”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另外三个都惊了。
他们都不太相信,陶陌会染上艾滋病?
难道真的这么点背?
季云翳想想前几天陶陌那个精神百倍吃嘛嘛香的样子,艾滋病?怎么都不可能吧?而且周助理都说了,是流感啊。
季云翳瞥了眼叶玲珑,果然是个蠢女人,又被人给耍了。
是的,在场的四个人,除了她没人相信。
于鑫咳了一声,“我还记得上次程飒贺诚闹分手的事。”
简简单单一句话,才让叶玲珑解过味来,她被一时的兴奋痛快冲昏了头脑了,但是覆水难收了,她都同意让祁阳去了,还能怎么办?
季云翳哧了一声,“多吃点补脑的。”
叶玲珑只敢偷偷的瞪他一眼,嘟囔,“也不知道祁阳清不清楚这件事……”
“劝你不要去告诉祁阳真相,陶陌肯定能自圆其说,你要是把他惹着了,他把你的什么事情揪出来就不得了了。”钟南风淡淡道,“反正祁阳以为是艾滋,他俩也不敢做什么事。”
“对了——”
季云翳扭头看了会儿窗外的雪,想起来什么,“程飒他们在国外多久了?”
“多久了不重要。”
于鑫嘴角是霜雪般的笑意,“你们怕不知道,程家那个老头子要死了。”
“胃癌。”
程飒端着手机的手指有点颤抖。
明天他们就要飞荷兰结婚,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他爸死了。
他继母对他疯狂的怨怼和辱骂,最终只剩了疲倦的通知。
“你爸死了,葬礼来吗?”
他的爸爸死了。
他曾经怨恨,后来渐渐变成失望、无望的那个男人死了。
没有一点点的铺垫和防备,他就死了。
程飒用力的闭上了眼睛,担心眼泪会流出来,本来以为什么感情都没有了,可他还是很难过很难过,却又好像不仅仅为了他的死难过。
“程飒……?程飒?怎么了?”
贺诚刚收拾好行李箱,打算来陪他,就见他紧闭着眼,嘴唇都咬出一条泛白的痕迹了,手指也蜷得紧紧的,连忙搂住他给他掰开了。
“怎么了?”
“贺诚。”他低低说,“对不起,我们回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