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想听坏消息，还是好消息？”
陶陌把他紧紧的按在墙上，额角青筋暴起，“你他妈的别废话了！赶紧说！”
季云翳淡淡的凝视着他迸出血丝的眼角，“弟弟，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冷静……”
“我先告诉你好消息。”
季云翳唇齿间衔满了恶意，“好消息是，祁阳还活着，和我在一起。”
“坏消息是，我已经上了他了，他每天像个表子一样被我上，像条狗一样取悦我——”
陶陌屈膝狠狠的撞了他的小腹一下，“你怎么敢！”
“我为什么不敢？”
哪怕痛到极点，季云翳脸上还带着扭曲的笑意，“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但是我现在死了——”
“祁阳就会被卖进地下场所，每天被一些油腻恶心的男人轮。”
陶陌把他掼到了地上，“你把他还给我！”
“还给你？”
季云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实际上他也笑了，笑得眼角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弟弟，你还真是不明白，是你该把一切还给我。”
“要不是宫璃绘，要不是你，现在的一切，包括祁阳，都是心甘情愿属于我的东西。”
“我只不过是拿回我的东西，不过我也不稀罕了。”
“哦还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
陶陌已经没有力气去听他说了什么了，他发誓要好好保护的人，再次受到了伤害。
“余董事很快就会供出来他长期交易毒物，都有陶总给他打掩护，至于是哪个陶总——”
“老陶总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还忍心让他去监狱里待着吗？弟弟，这可是展现你孝心的好时候啊。”
季云翳带着胜利之姿，轻而易举的从陶陌面前离开了，他看到了陶家父子痛苦的样子，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受得苦，活得比狗还不如的日子，终于消散了一点。
季云翳唇角带笑，下车走进了房子，轻车熟路的走到主卧，祁阳坐在窗台上发呆，沐浴着午后金黄的阳光，长长的睫毛仿佛都镶了一层金边儿。
“宝贝，你有没有想我？”
祁阳也不扭头看他，“我当然想你了……我想你什么时候死，回来的路上能不能被撞死。”
季云翳听了一点都不生气，他看着祁阳颈侧几乎没块好肉的皮肤，全是他吮出来、或者咬出来的痕迹，玷污了陶陌的所有物，还是陶陌千珍万重的宝贝，这个认知已经让他很爽了。
“宝贝，你不会想我死的。”季云翳饱含爱怜，捏了捏他的耳垂，“那种地方，你是不会想去的，我不是上次带你去看过了？”
“你这么感兴趣？每天都盼着我死，好早点去当谁都能睡的表子吗？”
祁阳对于季云翳歪曲事实的功力感到了极度的恶心。
“宝贝，我可真是开心，这么多年受到的苦，我终于奉还了一部分了。”
季云翳神经质的笑起来，无论是陶阔城铁青的神色，还是陶陌愤怒而无力的伤心样儿，对于他来说，比什么加强针剂还要管用。
“我去找陶阔城摊牌了。”
终于摊牌了。
跟在陶阔城身边这么多年，他终于不用再忍了。
有的时候他听陶阔城提起自己所谓的故人，都是恶心想吐的，甚至想控制不住的告诉他，收起惺惺作态吧，他不需要，他的母亲也早就死了，更不需要。
其实陶阔城有多希望他活着呢？
自己死了，每天自我感动的愧疚和后悔，不是好过了自己活着，带来的惶恐和不安吗？
人又不是傻子，肯定会选择对于自己来说更舒适的方式。
季云翳搂着不情不愿的祁阳，仔仔细细的回味着刚才的情形，他真是后悔没有录像留念，把他们痛苦的样子记录下来，这种珍贵的画面，就该永远保留着慢慢品尝。
“你不知道陶阔城那个样子。”
祁阳忍无可忍，他晓得陶阔城心脏不好，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季云翳还对这种事情感到自豪和愉悦，他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不至于这么冷血。
“季云翳，董事长好歹也是你父亲。”
“一个对你不闻不问甚至是不知道你存在的父亲，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祁阳忍耐着道：“董事长如果知道你的存在，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可惜陶阔城却是一个胆小鬼。
不敢面对爱人失望的眼神和她的心灰意冷，这么多年没有去找过她，以至于生生错过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这么多年。
季云翳很小的时候，也盼望过自己真正的父亲来带走他，给他别的孩子都能拥有的一切。
或者说他一直都在盼着，嘴上逞强罢了，他对于陶家父子的愤怒，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们的父子情深吧。
相较于他，陶陌就算是从小被严苛要求，15岁就开始接触家族企业，也好过他千倍万倍，而且陶陌明明就是他不爱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陶阔城凭什么冷落自己，把陶陌捧在了心尖上？
也就是不甘心。
他事事都尽善尽美，想要压过陶陌一头，后来发现这是不可能的，只要陶陌还是陶阔城的儿子，他就永远要低陶陌一头。
只是因为他没有那个身份。
那他就都毁了，谁都别想要了。
“你放心，我没有疯到那个地步。”季云翳收敛了一下发散开的暴怒，“陶阔城会如期出国做手术的，只不过陶陌不会陪着他了。”
陶阔城的病不能再拖了，余董事的供词一出，对于陶阔城出境怎么都有影响，陶陌为了自己父亲的性命，肯定会自己顶上这个罪名。
只要陶陌顶上了这个罪名，他就要让陶陌永无翻身之日。
陶阔城剩下的日子里只有了痛苦，他对季云翳有愧疚，不能把季云翳怎么样，陶陌替他挡了牢狱之灾一无所有……
这就是他咬牙坚持这么多年的回报，多么完美的回报。
祁阳嘲讽他，“季云翳，看来你不是人，你还真是冷血动物。”
季云翳露出古怪的笑容，“我就是冷血动物，那又怎么样？”
他是冷血动物，能怪他么？他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被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