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陌淡然,随他走出客厅。
“祁阳我们不会不管。”祁父望向陶陌。
“叔叔,我也不会不管他。他现在变成这样,是我的责任,我没有保护好他。但我会一直照顾他,陪在他身边。”陶陌直面祁父的眼神,表自己的决心。
“陶陌,我们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你们都是男的啊。我不奢望你照顾他一辈子,你只要放过他,好不好?他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你再去找别人,好不好?”祁父的眼神中终于显出祈求与无助。
听了这话,陶陌终是有了些表情,他沉默片刻,再次开口,语气带了坚定:“叔叔,我不会离开祁阳的。”说完,便回了病房。
看到陶陌这个样子,祁父明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自己离开祁阳,轻叹了口气,也走了进去。
“找最专业最权威最资深的医生来,无论如何,我都要治好祁阳。”说完,陶陌结束了通话。
祁阳入院已经几日,即使陶陌请了最权威的医生来对他进行治疗,病情也丝毫不见好转,祁阳还是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宁城的工作陶陌已经悉数交给宫璃绘打理,自己则终日待在祁阳身边,照顾他的吃喝拉撒,和他说说自己的一天,或是从前的回忆。
祁阳父母那边他已经租了一套医院附近最好的公寓,方便二老来照看祁阳。租房子实在麻烦,他本想买下那套房子,可二老说什么也不同意。祁父的意思是一旦祁阳醒来,就带着他离开这里,而祁母则并未表态。
一个周六下午,程飒刚轮完班,守了祁阳一整个通宵。贺诚处理完公司的事情,立刻赶来医院,和大家一起吃了午饭,就接了程飒回家休息。
祁阳父母来了不久,便等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一个星期前,叶家人就听说祁阳住院的事儿,听说还是植物人,治愈概率极低。作为祁家的准亲家,整整一周,叶家父母竟连面都没露。
现在三个人来了医院,也不知道所谓何故,陶陌只起身淡然行礼,便再未开口。
看到陶陌在,叶家人似乎有些惊讶,叶玲珑脸上更是带了尴尬。
把果篮放下,说了些客套话后,叶家父母便将祁阳父母叫出客厅,叶玲珑只朝着病床上的祁阳看了两眼,意外的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扑过去关心,而是乖乖跟在叶父叶母身后。
“老祁啊,我们这话就直说了。你家儿子本就不喜欢我们闺女,还一直和陶陌一个大男人不清不楚的,如今他成了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何时能醒过来,你叫我家玲珑怎么办。玲珑还年轻,我们可不想她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啊!”
叶父开门见山,叶母再旁不做声,可脸上的表情也说着赞同的话。
“你们的意思是……”
“退婚吧。”叶父说出了今天此行的目的。
听到叶父说到“守活寡”这个词的时候,祁母就不太高兴,现在他们挑明了意图,祁母更是不愿与他们张口。
只是祁父还有些犹豫,叶玲珑这么多年对自己儿子的真情实感他都看在眼里,自己一向喜欢这孩子,不愿相信她也是个趋炎附势的。
此时他望向叶玲珑,却发现她低着头并不看向自己,也没有说话,一副默认同意的态度。
再想想自己儿子的样子,的确,医生都说了可能是永久性植物人,怎能因为自己一己私欲,就耽误了人家小姑娘的一生幸福。
祁父沉吟半晌,点了头:“老叶,我们祁家对不住你们啊。”
“没事没事,这话说的。只是退了婚而已,咱们两家还是好朋友。以后祁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我们也当祁阳是我们的孩子,能帮到的,我们一定会帮。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祁阳还需要静养,我们就先走了。”看到祁父同意退婚,叶父叶母立刻说了点客套话就准备告辞,生怕下一秒祁家人要反悔,那自家闺女这一辈子,不就毁在他祁家的手里了吗。
出门时,陶陌竟送了出来,他冲叶父叶母微微躬了身,转向叶玲珑,面露微笑:“叶小姐,再见。”
听着这句道别,叶玲珑浑身一颤,顿时感到周围凉飕飕的。他似乎话中有话,可叶玲珑却听不出来。
回头勉强露了个笑容,叶玲珑张口仿佛还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出声,最后叶玲珑没了表情,扭头走出了病房。
再次回到病房内,祁父祁母都不愿说话。
祁母一进屋便径直走向祁阳的病床。祁父则坐在客厅小沙发上心烦意乱。
只有陶陌一人心情极佳。
虽说祁阳现在还没有苏醒,但解决掉了一个自己不爽很久的未婚妻,还是他们自己提出的,陶陌怎能不开心。此时,他看着病床上的祁阳,甚至都觉得他更好看了一些。
祁父在小客厅不断叹息许久,陶陌走了出来。
“叔叔,您还没看出来吗?她…”说到一半,陶陌想到以祁父对叶玲珑的喜爱,若是此时落井下石,说些叶玲珑的坏话,恐怕会适得其反,只落得一个自己被厌恶更甚的下场。
于是,陶陌话锋一转,道:“叔叔,我一定不会抛下祁阳的。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您一定觉得我只是说说,但我会让您看到,我对祁阳是认真的。”
说罢,陶陌不愿多待,转身回到了祁阳的病床前。
陶陌自然不是说说而已。
宁城集团那边自然不可能放手不管,全都交给宫璃绘处理,宫璃绘也不可能真的帮他管理公司的全部事情。更何况西浦酒业更是自己一手创办起来的心血,他不可能不管。
不过他缩减了许多工作,疯狂提高工作效率,俨然一个工作狂人,只为了尽快结束工作,好去医院陪着祁阳。
每天早出晚归,除了工作的时间,陶陌全部拿来陪着祁阳。其实也没什么做的,大多数时间,陶陌都是握着祁阳的手,和他说说公司的事,或者从两个人相遇开始回忆;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只看着祁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