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寒打衙门里回来,季母在饭桌上将沈苒苒要离开的消息告知他,并且令季景寒亲自将沈苒苒送到城门口这才算作罢。
季冷月像是刚知道沈苒苒要离开的消息似的,装作惊讶的模样:“沈小姐要回去了?再次一路顺风,以茶代酒,我敬你。”
沈苒苒心情复杂的看着季冷月,这是迫不及待的要看着她走的吧,心里忽然间就来了气:“多谢月月妹妹,等我回到府里之后,定要我娘好好的介绍一些京城的公子哥给妹妹。”沈苒苒后知后觉的才知晓,原来季冷月早就有了未婚夫,想来是因为此事才记恨与她的吧,可是这并不是她对她不友善的理由,更何况她当时并不知。
果然季冷月的面色冷了下来:“多谢沈大小姐的美意,不过不必了……”还没等季冷月说完,季母将话题接过来,眼神儿略显冷淡道:“那倒不必了,月月她已经与慕容家的公子定了亲事,怕是白白叫沈小姐费心了。”
未出阁的姑娘,与人保迁拉媒,着实不符合规矩,听见季母略显冷淡的声音,沈苒苒才冷静下来:“老夫人,您见笑了,我并不知道月月她已经有了婚约,而且我在府上这段时间月月对我照顾有加,我并没有什么好回报她的,这才想着,总之,各位见笑了。”
“无妨,明日你要回沈府,我派人亲自将沈小姐护送回去。”季景寒听见她说要走,终于私下里松了口气,能将人尽快的送走,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平静下来的沈苒苒,听见季景寒的一席话,心里的委屈又涌上心头,但是未免失态,极力的压制着,“那就谢过季大人了。”她来这儿就是为了季景寒,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可是他这巴不得她快些走的语气是什么意思,就这么不想看见她!
“今儿是沈大小姐的辞行宴,大家都好好的敬上沈小姐一杯。”季母深感饭桌上的气氛异常,尤其是季景寒和沈苒苒那边,钟慕儿倒是没事儿人一般,该吃吃,该喝喝,似乎沈苒苒的离开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季母却从慕儿那丫头,吃菜的频率上,感受到她内心的欢喜。
别别扭扭的吃过最后一顿晚饭,次日一早,季景寒便安排了马车早早的等在前院里,小桃儿看着沈苒苒恋恋不舍的神情,忍不住道:“小姐,若是你实在舍不得,我再去向老夫人禀明,咱们过些日子再回去?”
沈苒苒狠狠的瞪了小桃儿一眼,这是什么话,如此这般,季景寒该如何看她了,“将东西收拾好,咱们回家了。”
到了前院,沈苒苒便看到早早的坐在马车前辕上的季景寒,沈苒苒心里一喜,她来到季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接触季景寒呢。“季大人久等了。”
季景寒跳下马车,微微点头:“沈小姐请吧。”
沈苒苒愣在当场,她以为季景寒多少会看她爹的面子上,对她有所不同,幸好刚才她没有将手伸过去,令自己难看,小桃儿见状立刻扶着沈苒苒将她送到了马车上。
坐在马车里的沈苒苒听见季景寒在院子里仔细交代车夫还有家丁要小心谨慎一些,方才那点小委屈才散去了一些。
“既然记住了,那便出发吧。”季景寒冲着车夫说了一句,车夫便赶了马车要出门,可是却没有等到季景寒一同上了马车,沈苒苒一急,将马帷掀开了来:“季大人,你不是要与我一同前往城门口么?”昨日季老夫人亲自说的,难道他不记得了?
“实在抱歉,县衙里还有些公务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还请沈小姐原谅则个。”季景寒说的煞有其事,沈苒苒语塞,将马帷狠狠的放下,冷声道:“出发!”
沈苒苒离开季府,钟慕儿才从房间里出来,“走了?”
季景寒回头瞧见钟慕儿好笑道,“你不是瞧见了么。”
“我如何能瞧见,我方才从后院里出来。”钟慕儿嘴硬,她听说沈苒苒要走,心里不知道有所欢喜,便一早找了个地儿亲自瞧着她离开,她离开后,她也算是安心了。
季景寒见她拼命掩饰的模样,忍不住弹了弹的脑门:“承认就这么难,再说了,在乎我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你少得意了,季老夫人不是让你亲自护送沈小姐去城门口么,你为何还在此。”
“我怕某些人有些不开心,所以找了个借口推辞了。”
两人在前院里互相打趣,直到季母过来喊饭才作罢。
被送走的沈苒苒,一路上的脸色都不太好,小桃儿见状也不敢多言。马车里一直气愤发闷,一直到外头传来一声:“外头可是季府的马车?”才略有缓和,沈苒苒不顾在外头,听见声音熟悉。将马帷掀开,惊喜的看向来人:“哥哥?”
“苒苒,果然是你们。”瞧见亲人的欢喜暂时将别离的情绪压了下去,“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沈君放从马背上下来,将马丢给小厮,自己去了马车上与沈苒苒一起。
“我昨日从京城回来,听父亲说你在季大人府上避暑,便想着要过去瞧瞧你,若是你在季府收了委屈,也好顺道将你接了回去。”昨日他回来,便听父亲说,苒苒去了季府,这个妹妹他了解,一向清高,这次主动要去季府,想来是对这个季景寒动了真情,听见沈君放说起这个,沈苒苒忍不住想到自己在季府受的“委屈”,笑脸上的笑容垮了下去。
沈君放见状,问道:“怎么,可是那季景寒委屈你了?”
“也不是,是因为其他的。”沈苒苒面带委屈,沈君放认定自己妹妹在季府里过的不如意,沉声道:“妹妹,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哥哥便是,哥哥为你讨回公道来。”
沈苒苒了解自家大哥的性子,忙拦住他,但是转念一想,既然大哥回来了,那…… ……沈苒苒轻轻咳嗽一声:“大哥,其实不是季景寒的问题,而是钟慕儿。”
“钟慕儿?她又是谁?”沈君放不了解季府的关系,有些不解。
“钟慕儿不过是寄养在季府里的女子,可是正是因为她,我在府里受了不少的冷眼。”沈苒苒说着还垂下来眼泪,她说的也没有假,确实因为钟慕儿的缘故,大家对她都很冷淡。
“一个寄养的女子都敢这么对你,他们也其人太甚了吧。”沈君放深知妹妹的性子,对其他人都不屑一顾,更是不屑于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这次虽然算不是个例外,想来是真的因为受了委屈,才向他倾诉的。
“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啊。”
“你放心,哥哥定为你好好的出这口气。”此话正中沈苒苒的下怀,随后有为难道:“可是,我已经从季府里出来了,咱们再如何回去呢?”
“这又有何难,哥哥今日来,是代父亲与季大人商讨一些事宜的!”沈君放朝着沈苒苒眨了眨眼。
“谢谢大哥,那咱们快些去季府,找季大人谈论工事吧。”
沈君放令马车掉头,又向着季府里走去。
小桃儿有些不解:“小姐,咱们真的要回去啊。”
“闭嘴,没听见哥哥有公务要与季大人谈么。”
刚用完早膳的季景寒,还未去衙门,就听下人来报说是,沈家的公子来访。
季冷月听见后冷哼一身:“这沈家的小姐刚走,又来一个沈家的公子,这沈家与咱们家还真是有缘分呢。”
季母呵斥:“月月,若是无事早些回房。”一个姑娘家,言行很是重要。
季冷月撇了撇嘴,带着莺儿回了后院。
钟慕儿亦起身,“老夫人,我医馆里有些事儿还要忙,便先走了。”
季母满意的点头,这才令人将饭菜收拾了下去,自己也回了房。将这个花厅留个季景寒他们。
钟慕儿出去见沈君放在门房处等候,心想,这位怕是就是沈家公子,草草的行了个礼,便要离去,去没成想被人给喊住:“这位姑娘可是大夫?”
钟慕儿一愣,顿住脚步,疑惑的看着他,沈君放忙解释:“姑娘别误会,在下只是觉得姑娘气质非凡,而且面向温和,想来应该是行医之人、”
“公子谬赞了,小女子正是大夫。”
沈君放来不及还礼,便被小厮请进去,也草草的向钟慕儿行了个礼,这才向季府里走去。
钟慕儿离开之后,沈苒苒这才扯着沈君放的袖子悄声说着:“大哥,那个就是我跟你说的钟慕儿!”
沈君放有些尴尬的看着沈苒苒,刚才还应得好好的,想着要替妹妹好好的教训教训那个钟慕儿,这一转眼便与人聊上了,着实尴尬,可是瞧着方才那姑娘的模样,也不像是个小气的,怎么会如此行事呢。但是又想到妹妹这个性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
小厮将兄妹两个带到花厅里,见到季景寒之后,沈军方才明白,自家的妹妹为何会对季景寒心心念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