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卿云和星熠的事情,心酸不已的季景寒计划着趁慕儿找店铺的当儿带她出去走走,修复一下两人的关系。
“大人,大人~”还未出府,便见宋捕头一路小跑着奔着书房里过来,季景寒暗自叹气,想来今日确实不行了。
“何事如此慌张?”
“今日有妇人找上门来,说他的儿子被误杀了。”宋捕头后知后据的瞧见已经装扮好了的季景寒和钟慕儿,“大人和慕儿姑娘是准备出门么?”看来又是他打搅了他们。
季景寒点头,钟慕儿出声催促:“无妨。季大人,快随着宋捕头一起回县衙、”
“好,你陪着我一起去。”季景寒拉住想要出门的钟慕儿,虽然不能同她一起出游,但是好歹今日有她陪着,总不至于白白便宜了沈卿云和星熠那两个小子。
“你去断案,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的,我的医馆还没有着落…… ……”宋捕头见季大人想邀请慕儿姑娘一同前往,便出言道:“慕儿姑娘,您也别推辞了,咱们整个府衙说不知道您是个有智慧的,大家都对您佩服的不行,还是随着我们一起去吧。”
“正是,既然宋捕头已经提出此言,莫要拂了他的面子。”说完,率先负手离开了书房,留下宋捕头和钟慕儿相识一笑,笑着摇头,跟随其后,这个季景寒呢,现在是越来越傲娇了。
季景寒他们一行人到了衙门口,便瞧见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妇人跪在门口,蓬头垢面,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冤”字。季景寒瞥了她一眼,从侧门进去,穿好官府,戴好乌纱帽,这才将府衙的大门打开、
将人提上来,那老妇人便跪在季景寒的跟前,泪眼朦胧:“大人啊,民妇替我那死去的儿子喊冤呐。”
“老人家,你将事情细细讲来,若是真的愿望,本官自然会替你儿伸冤。”季景寒语气平和,看向那老妇。
“多谢大人,”那老妇娓娓道来:“我儿今年九月出行,已经三月有余没有归家,昨天晚上他给我托梦说,他被人给害了、”
钟慕儿一愣,这无凭无据的,难道仅仅凭着一个梦境,就敢断定她儿子是被害死的吗,这也太草率了。
只听那老夫人又说:“大人,民妇知道这么说,或许有些荒唐,可是此事真的千真万确,前些日子,有个身穿道袍的人来我家,给了我一大笔的银子,当时我还纳闷,一个道人为啥要给我这么多银子,就问了他,结果你听他说啥,他说,这是你应得的。那我昨天忽然间梦到我儿子被害,他一定是向我托梦,让我替他伸冤呐。”老夫人虽然说的疑点重重,但是也不是一点根据都没有。
季景寒问道:“你说,曾经有个道人找你?是何时?”
“正是三个月前啊。民妇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时候我儿子刚出去没多久,接着就来了个道人。”
三个月前,那不正是王员外的案件吗,道人?难道是宋北辰?季景寒皱眉:“是具体哪一天可记得清楚?”
“是,是重阳节那天。”老夫人说完之后,包括季景寒在内的官差衙役脸上都变了季景寒向身后的文书使个眼色,文书将宋北辰的画像拿过来,丢给老妇:“看清楚,可是画像上的人?”
那民妇,瞧了一眼,“是是是,正是,就是他。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他、”
文书将画像呈道案堂上,“大人~”
宋捕头也惊呆了,这个完全不可能啊,宋北辰不可能出现在老妇的家里,那个时候宋北辰已经被押往刑场被斩首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老妇的家里?
“不可能,那个时候,宋北辰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你的家里,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做的?”宋捕头凶狠的指着那老妇人。
老妇朝着宋捕头连连磕头,“没有人指使老妇啊,那道人确实是那天出现在我家里的。千真万确、”
“宋捕头,不得无礼。”宋玉将宋捕头拉开,“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这里头定然有什么隐情才是,现在要做的是将隐情挖出来,而不是急着生气。”
宋捕头“哼”的一声,退到一边。
现场安静下来,季景寒盯着那老妇,“老人家,那我问你,你可记得那道人去你家是什么时辰?当时你正在做什么?可还有其他人瞧见?”
“那是巳时,我准备做午饭,当时正在切菜,我们家除了我就没有别人了,所以也没有人看见。”
“你说他给了你一大笔银子,那银子呢?”
“银子在我家放着呢,因为不知道他为啥给我这么多银子,所以一直没有敢花、”
“宋捕头,带人去瞧瞧?”
小半个时辰之后,宋捕头手里捧着一个小匣子进来,“大人这是五百两的银子。”
“想来此事确实如这老妇人所说,你儿子有可能是遇害了。”但是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儿子是替宋北辰办事儿之后遇害的。按照老妇人所说,若是宋北辰已经跑掉了,那当时被斩首的那个又是谁?极有可能就是这老妇的儿子。
“老人家,你儿子年方几何?身上可有什么特征?”若是想要知道棺材里是不是她儿子,还是要清楚她儿子的身体特征才是。
“我儿今年已满三十,身量五尺,对了,嘴里有一颗犬牙,是了,你们要是验尸的话,一定能验出来的。”那老妇提醒季景寒。
钟慕儿眸光一闪,一个普通的老夫人,能知道这些着实不简单呢。
随后听见季景寒问道:“老人家,你平时都是如何过活的?”
老妇不明白大人为何有如此一问,如实道:“回禀大人,民妇打小丧夫,都是民妇靠着我们家的分地,外加给人洗衣这才将我儿拉扯大的。我儿跟着我,打小没少吃苦,现在人没了,想想真是对不住他。”
“原来如此,你脖子上的这个“冤”字可是自己写的?”
“我老婆子哪儿会写这些,是我们村子里的秀才帮我写的,他听说我要替儿子伸冤,二话不说的帮我写上了,大人可是有啥不行的么、”老妇面带紧张的看向季景寒。
“倒也不是。”季景寒心下了然,令人将仵作请来,一行人去了坟场,像“宋北辰”那样无亲无故的,死了没有人收尸的,那便由衙门出人将尸体埋在坟场里。
钟慕儿随着季景寒走在前头,轻声说着:“我觉得这个老妇人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儿,她一个老太太,大字不认识一个,是如何知道验尸,而且还准确的告知我们他儿子有一个犬牙的。这些是不是有些奇怪了?”
季景寒点头,“你分析很有道理,这个老妇应该已经知晓这里面的这个是她儿子了,可是又是何人指点她来报官的呢?而且还给了她这么一个明显的破绽。”
一行人来到坟场,一个坟墓挨着一个坟墓,坟墓上随意的插着一个木板,上面写着死者的名号,也算是对死者有个交代了。
宋捕头令人找到宋北辰的墓穴,将墓穴挖开,经尸首抬出,经过几个月,“宋北辰”的尸体已经腐化,众人有些嫌弃的后腿了几步,就连老妇见到这种情况也忍不住后腿几步,现在天气已经冷了下来,但是尸体上的臭味还是能隐约能传过来,钟慕儿将早就做好的特制材料递给大家,这才清净下来。
钟慕儿令大家都书散开,现场只留下除她之外的仵作和季景寒,依照老妇人的说辞,真的在死者的嘴里找到了犬牙。
仵作夹着犬牙看向季景寒:“大人,死者十有八九不是宋北辰。”
这个宋北辰牙口整齐,根本就没有犬牙,而此人牙齿层次不齐,显然与宋北辰的特征不符。
季景寒叹气,朝着身后的衙役招招手,令他们将人抬回去。
老妇将验尸已经结束,迫不及待的问询季景寒接过,身后的文书斥道,“大人心里自有定断。”
一行人带着尸体又回到县衙,季景寒的神情凝重了起来,惊堂木一旁:“余老妇,背后有何人指使?”
老妇人,显然没有料到季景寒变脸的速度这么快,唯唯诺诺道:“老妇,没有任何只指使老妇,大人明察。”
“你说谎,若是没有人指使,你一个从未出过村子的妇人是如何得知验尸,还有以犬牙作证验尸的?你还不说实话!”
老妇人有些慌乱,“大人明察啊,真的没有人指使民妇啊。民妇只是想要替我儿伸冤啊。”
季景寒朝着宋捕头使个眼色,令他见人带上来。
“你现在还不说实话!若是你不主动坦白,若是被本官查出来,或许会重重责罚。”季景寒令宋捕头去往她家拿银两之时,也顺道打听了替她写字的秀才,还有她周围的邻居。
余老妇见到他们几个,有些害怕的瘫坐在地上,“大人,我招,我招。我全招了、”
季景寒朝着身后的文书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