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说不动钟慕儿,求助的看向一旁的杏儿,“杏儿姑娘,麻烦您替我向慕儿姑娘说说好话吧,咱们灵台县真的不能少了钟神医。”
杏儿在一旁早就听的清清楚楚,心里忍不住冷笑,当初他们是怎么对待慕儿姑娘,现在知道慕儿姑娘重要了,晚了!杏儿凉凉说着:“这位大叔,不是我们姑娘不出诊,而是现在的租金那么高,我们姑娘也是有心无力,您啊,还是请回吧。”
“这,这,我今日来就是请姑娘出山的,此刻就这样回去,我该如何向其他人交代呢。”来人神色怅然,杏儿听过之后感觉气愤,语气不善道:“这位大叔,您说这话我就要唠叨几句了,当初我们慕儿姑娘为镇上的百姓尽心尽力,从未多收过大家一文银子,那会大家觉得我们姑娘菩萨心肠,恨不得将我们姑娘捧着,可是后来呢,后来怎么样,那赵家老爷的事情一出,你们面上倒是没有说什么,可是谁没有在背地里嚼我们姑娘的舌头!”
杏儿说的言辞激烈,被钟慕儿打断:“杏儿,说这些做什么。”杏儿不管,接着道:“姑娘,您别管,这事儿今儿要是不说清楚,咱们谁都过不去。那赵家老爷一死,我们钟医馆门可罗雀,为什么,想来大叔您心里很清楚,就连我们姑娘去集市上出诊,大家是怎么说的,想来您也有所耳闻,怎么现在在知道我们钟医馆,我们慕儿姑娘好了,可是对不住了您呐,我们姑娘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我们租不起铺子,也不想让我们姑娘受委屈。您请回吧,您若是不走呢,我就喊护院了。”
杏儿叭叭叭一番话说下来,来人羞愧的无地自容,这事儿确实是他们做的不对,也不怪人家姑娘这么说,朝着钟慕儿和杏儿深深的行了个礼之后,快步的离开了花厅。
来人走了之后,钟慕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杏儿:“杏儿姑娘,我倒是不知道你的小嘴是这么厉害,一大叔被羞得头也抬不起来的走了。”
杏儿头脑冷静下来之后,才察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慌乱的请罪:“慕儿姑娘,方才都是杏儿的不对,我…… ……”
“我知道你是为我鸣不平,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说的本就没错,这样也好,省的日后他们来烦我了。”钟慕儿心里暗自叹气,镇上的百姓确实很伤她的心,虽说医者应悬壶济世,不问回报。但是她自问还没有修炼到那种境界,所以有时候矫情一下也是可以接受的。
“您这么想杏儿也就当心了,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做派,合着所有的好处都让他们给占了去了。”杏儿这嘴上不饶人,心里也怕是人求上几回便也应了的主儿。
钟慕儿伸了伸懒腰,故作轻松的朝杏儿挥手:“行了,你快去忙吧,我去县衙瞧瞧,有什么活计让我消遣消遣的。”
杏儿瞧着钟慕儿皱眉道:“姑娘,不是杏儿说您,您说您好不容易闲下来吧,还不好好休息,眼下这么冷的天儿,在屋子里待着不是更好。”
钟慕儿笑了:“好啊,你这个杏儿,现在管到我头上了是不是,想来是因为你每天都无事可做的缘故,这样,我给你分派人活计,你好好做做。”话音未落,杏儿早就一溜烟儿的跑出了花厅,钟慕儿笑着摇头。杏儿说的也对,这么冷的天,她干啥要出去受罪,还不如屋子里待着的好。想了想,又回了房,睡回笼觉去。
想着很好,可是真的回了屋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猛的从床上起来,拍着额头:“我还真是个劳碌命、”套上鞋子,朝着县衙走去。
一路上寒风潇潇,钟慕儿紧了紧衣衫,从县衙的大门过去之时,瞧见有好些人围在那儿,钟慕儿呲了呲牙,这么大冷的天儿,干啥都聚在这儿。
钟慕儿去了后门,见只有护院在里头,纳闷问道:“前头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怎么会这么多人。”
“有人上访,大人已经过去解决了、”
钟慕儿百无聊赖的呆在后院,等着季景寒回来。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季景寒才从大厅过来,“我过来之时,便瞧见县衙门口聚集着好些百姓,是发生什么案子了吗?”钟慕儿面露担忧之色。
季景寒盯着钟慕儿良久才出声道:“今日可是有人去府上寻你了?”
钟慕儿轻笑:“是啊,你怎么知道的。”那个时候季景寒已经到了衙门,难道府里还有人监视她不成。
“瞧你想到哪儿去了,方才百姓们过来就是为了此事。”季景寒坐在钟慕儿对面,倒了杯热茶,见钟慕儿神色凝重,轻笑:“这件事儿你是如何想的,便怎么做就是,我不会逼迫你、”
“我没有想到他们会找上你。”钟慕儿有些歉意的说着,她始终认为这开不开医馆都是自己的事儿。
“别有负担,不过是想让我劝劝你罢了。”怕钟慕儿有心里负担,开口劝慰,这事儿也勉强不来,钟医馆的事儿他也有所耳闻,结果到底如何,还需要慕儿自己来定夺,他绝对不会勉强。
钟慕儿眼神儿一转,“那季大人觉得我应该如何?”
“作为灵台县的县令,我自然是愿意咱们镇上多了一家真心为百信的医馆,可是作为人家的未婚夫来说,我自是不愿意瞧见我的未婚妻整日里为了他人而忙碌。”季景寒说完,钟慕儿笑着啐他:“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你还让我怎么为难你。”
“这都是发自肺腑之言。”季景寒笑看钟慕儿,方才在公堂,众人当着他的面儿求他令慕儿出山,一时间有些为难。不知道还如何作答,知道慕儿受的委屈,可也知道慕儿心之所向。最后出了个主意,万民书。
第二日一早,钟慕儿便被季景寒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
“季大人,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么!”钟慕儿睡眼惺忪的瞧着已经穿戴好官服的季景寒,“今儿如何这么早!”
“有些事儿需要你出面,快些洗漱好,随我过来。”季景寒催促着,令杏儿打水过来钟慕儿跟着季景寒去了衙门,周围聚集的人比昨日还要多,钟慕儿在后边扯了扯季景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么早将我喊过来,是为了什么?”昨天已经告知她县衙里的事儿了不假,但是没必要天天来吧。
季景寒笑而不语,径直到了县衙的门口,百姓们瞧见季景寒之后,纷纷行礼,再瞧见钟慕儿之后,现场安静了下来,随后走出一位老者,看模样是大家选举出来的,走到钟慕儿跟前,“钟神医,今儿老朽代表着咱们灵台县的百姓,请您重新出山,还望钟神医能答应。”说着就完朝钟慕儿行大礼,钟慕儿一愣,使劲儿的扶住要下跪的老者,钟慕儿求助的看向季景寒,“帮帮忙啊。”
“就听他说完吧。”季景寒说完,钟慕儿算是明白了,这根本就是季景寒领的头。横了他一眼,有些手足无措,“这位老先生,您这不是要折煞我了吗。”说着,侧了侧身子,不敢将这个大礼受实了。
老者摆摆手,“您受的起,钟神医。”又令身后的人拿出来“万民书,”恭敬的递给钟慕儿,“钟神医,还请您收下。”
钟慕儿接过瞧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眼眶有些湿润,“你们何必如此呢。”
在一旁的季景寒,见钟慕儿神情有些激动,开口解释道,“这个就是他们昨日,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做出来的。说之前对不住钟神医,希望钟神医能既往不咎。”
钟慕儿吸了吸被冻的有些发红的鼻子,“老人家,您快起来吧。”
“您要是不答应,老朽就长跪不起。”
“钟神医,您就答应了吧。”周围的人也带着期盼的眼神儿看她。
钟慕儿顿感压力,“大家快都起来吧,这件事儿容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为了打消钟慕儿的疑虑,老者开口道,“慕儿姑娘,您的难处我们都知道,您放心,租金的事儿,您不用担心,咱们就算是募捐,也会帮您找个铺子出来的。”为了让钟慕儿答应,众人可谓是想尽了办法。
钟慕儿本想要再考虑,可是瞧着大家长跪不起的节奏,妥协道,“我答应大家伙儿了,大家快些起来吧,地上凉,莫言再伤了膝盖了。”这么凉的天儿,眼前人还这么大的岁数了,再呆会儿怕是就会坚持不住了。
众人脸上带上欢喜的神情,“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答应了,答应了,不过有一点,店铺这件事儿还是莫言让大家操心了,此事交给我们来办就是。”钟慕儿令众人起来,心底里叹息,其实她也是不想放弃开医馆的吧,本想着有了合适的铺子再另行商议,没想到大家搞了这么大的阵仗,看来不得不提前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