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求求您回宫吧。”好几个宫女担惊受怕,却劝不动王姝,只好跪在雪地里将王夫人围起来,多少能挡着一点风寒,希望能缓解这四面八方刮来的冷风。
“陛下……”王姝冻得全身哆嗦,双唇轻颤,连说话时都好像被风禁锢了嘴巴。
“姝儿!”刘启赶到时,风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眼睁睁看着王姝凄然一笑,倒在了雪地里。
“不——”刘启跌跌撞撞地扑上去,跪在雪地里将王姝拥入怀中,这冰美人瞬间融化,因刘启炙热的心而融化了。
晕厥之前,王姝嘴里含了一口冰雪,冷彻心扉却令她很快沉醉。
太医诊断之后只说是受了冻,好在没有其他情况,而胎儿本身也很健康,并无大碍;刘启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兰落送来热汤也是由刘启亲自喂给王姝喝下。重获重视,令王姝觉得难能可贵,他们一句话不说,只是双眼对视,眼眸中溢出难以言喻的情意。
刘启轻轻地擦拭王姝唇角,王姝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欲言又止。
“怎么一直这样看着朕?”刘启握着王姝的手,微笑地问。
“姝儿是担心再也看不到了。”王姝委屈地说:“所以干脆一次看个够。”
刘启沉着脸,向前一倾靠近一些,又道:“以后不可以这么傻,就算你要惩罚朕,也不能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明白吗?”
“不。”王姝别过脸,惆怅地说:“臣妾是惩罚自己。”
刘启凝视王姝侧面,再也忍不住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抱着她说道:“姝儿,是朕错了,朕不应该跟你耍小性子,朕不对,是朕不应该。”
王姝趴在刘启怀中,哽咽地说:“臣妾现在才尝到原来被陛下冷落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臣妾这辈子再也不要这样,正如陛下所说,臣妾也是女人,是女人都是自私的,自私地希望只有自己才能拥有陛下一个男人。”
刘启捧着王姝的脸,俊眉扬起,淡笑地说:“朕其实每天都想你,可是朕又忍着不见你,原来这也是件痛苦的事,朕以后再也不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陛下……”王姝咧嘴笑问:“陛下不怪臣妾了吗?”
“怎么会怪你?”刘启弯腰吻下去,在王姝唇边轻轻地呢喃:“疼你还来不及呢。”
说完,刘启将王姝推倒,两人滚进了床榻内侧;王姝嘤咛的笑声令外面的宫女听到后都忍不住羞涩地偷笑,她们悄悄地放下纱帘,然后退了出去。
……
“啪——”响亮的耳光震动了整个含章殿,彩凤双嘴吐血,趴在地上呜咽说道:“奴婢知错了,还请栗妃娘娘饶了奴婢。”
醒来才知道陛下早已经去了漪兰殿,气得栗妃没把整个含章殿给掀起来;得知一切事情由这个多嘴的宫女起,于是彩凤便成为栗妃的出气筒,她命月莹用木板子打彩凤的嘴巴,这样一来月莹就有足够的力量发挥,所以每一掌下去几乎都能见血,不一会儿,彩凤被打得不省人事,口吐鲜血连牙齿也都松动了。
“月莹,拖下去,别弄脏了我的寝宫。”栗妃看也不看一眼,因为嗅到血腥味,所以嫌恶地吩咐。
“诺。”月莹命令小公公将晕厥的彩凤拖走。
栗妃踱步怒问:“陛下去了多久?”
“回禀栗妃娘娘,陛下上半夜就……”月莹战战兢兢地吱声。
“你怎么不叫醒我?”栗妃切齿地啐道。
“事出突然啊。”月莹小心地回应:“听说王夫人是真的差一点冻死,所以陛下疼惜……”
“冻死?她哪有那么容易被冻死。”栗妃气急败坏地咒骂:“要我说,冻死了最好,要不是这个死宫女,我看她就该活活冻死。”
“但是冻死在含章殿外面多少有些不吉利。”月莹又提醒地说。
“你以为她真的要冻死在含章殿外面?”栗妃闷哼说道:“这个贱人是玩苦肉计,哼,这种小伎俩,我不屑。”
月莹俯身嘀咕:“虽然是小把戏,可是目的达到了,效果也不错,看来陛下又被王夫人勾走了。”
“你少在这里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栗妃瞪视月莹,劈头就骂:“你啊你,真是一点用也没有,你就不会挡着陛下吗?或者说别让消息传到陛下耳中?”
“奴婢该死,奴婢没用。”月莹扑通跪下,之前栗妃是气头上,再不然掌嘴的恐怕是自己了。
“哎哟,你真是要气死我了。”栗妃转身一跺脚,揉着太阳穴,喃喃自语道:“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好不容易陛下回到身边,就这样被她抢走,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她能用苦肉计,为什么我不能,哼!”
刘启放下竹简,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晏南看到后,颔首说道:“陛下,您看了一个上午,不如休息一下吧。”
“不行,这些都是大臣们等着要实行的,朕不能再拖下去了。”刘启严厉地说:“晏南,你去给朕再煮一壶茶,要有花香的。”
晏南笑呵呵地说道:“奴才明白,前不久王夫人给奴才一些甘菊花,王夫人说放入茶水中浸泡,陛下喝了之后一定能提神明目。”
“姝儿真是有心了。”刘启满足地笑了笑。
晏南谄媚地笑道:“是啊,王夫人真是个贴心的主子。”
刘启正陶醉之时,突然门口跪着一个小公公:“启禀陛下,栗妃娘娘求见。”
“她来做甚么?”刘启不解地问。
“栗妃娘娘在外面等候很久了。”内侍又道:“之前因为陛下一直在忙,所以奴才不敢通传,刚刚听到陛下和晏公公正说话,所以奴才斗胆通传一声。”
“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刘启面无表情地叱喝。
“诺。”
晏南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既然娘娘等了一个上午,可能真有要紧的事情,不如……”
“她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刘启撇了撇嘴,不屑地说:“若是她以前,绝不会有如此耐心在外面等一个上午,有要紧事也是直接闯入,根本不分青红皂白。”
晏南恍然说道:“陛下说的是,这不太符合栗妃娘娘的性子。”
“所以她要不是闲得无聊,就是做做样子给朕看。”刘启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她啊,跟了朕这么久什么都不长,就是脾气一直见长。”
晏南试探又问:“那陛下要不要出去看一下,若是让娘娘一直在外面等着,也是不太好啊,万一冻着冷了,恐怕伤了身子。”
“朕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陪她玩?”刘启扁着嘴,蹙眉说道:“这样吧,你代替朕出去劝劝她,就说朕现在正和晁错商议重要的事情,根本抽不开身。”
“这个……”晏南为难地皱着眉头,一副苦瓜脸。
“朕知道你能行的。”刘启挤眉弄眼地笑了笑,催促地说:“去吧去吧,以后朕重重有赏。”
这赏赐还真不好拿,要知道栗妃娘娘可是个厉害的家伙,晏南宁愿跟性情温和的王夫人打交道,唯有这栗妃娘娘,话都不能说错,免得以后招来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