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启决定要斩了晁错而平内乱之际,岂料吴国为首的诸侯国并不买账,还是照样举兵进军,这让刘启悔恨莫及,可是他算是明白一个道理,原来这些所谓的兄弟亲人,其实根本就是要反了自己的帝王之位,而之前所有的仁慈和恻隐之心,在他们面前,什么都不是;痛心疾首之下,刘启不得不加派兵马支援周亚夫和窦婴,可以说是一场浩劫在所难免。
“太后,太后……”安在福慌慌张张地跑去长乐宫寝宫,窦太后已经在寝宫等了很久,是为了等朝廷的消息。
“启禀太后。”安在福跪拜叩首。
窦太后冷斥道:“快说说,现在时局如何了?”
“太后,吴楚两国朝着梁国进军了。”安在福战战兢兢地说道:“奴才也是打探得知,但是真假不好说。”
“什么?”窦太后蹭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咏絮小心地搀扶,生怕太后出了意外。
“太后,您当心啊。”咏絮担忧地劝道:“陛下应该是知道的,陛下不是派了周亚夫为大元帅了吗?”
“可是吴楚那两个混球居然要对刘武进军。”窦太后恨得咬牙切齿,怒斥道:“这两个狗贼,真是胆大妄为。”
“如今战事一触即发,相信陛下也会派兵支援梁王。”咏絮安慰地说道。
吴楚两国确实先攻打梁国,在战略上他们可能是想杀鸡给猴看,可是这么做只会让梁王联合朝廷奋力地反抗;周亚夫大元帅果然没有让刘启失望,他带兵进军,将吴国打得是落花流水,其实吴楚这些诸侯国基本上都是养尊处优的王,平时都是想着如何让自己富贵,根本就没有兵事上的造诣,遇到大元帅那还不是兵败逃命。
历经三个月的七国之乱,在周亚夫和梁王还有窦婴等功臣的奋力之下,总算是平定了内乱;而军事上的成功却在某种意义上奠定了后宫骚动的根本,因为经过这件内乱事情,江山出现了新的割据,至少吴楚等诸侯国暂时也都没有大王,全都收归朝廷所有。
战争结束之后最后的赢家首当其冲是帝王刘启,他犒赏三军,将几位功臣也是赏的赏,加官进爵,而之前与窦太后有嫌隙的窦婴经过这件事情反而是一跃而起,被刘启封为魏其侯,这等殊荣令窦太后也是刮目相看。
后宫栗妃得知这一消息,也是喜上眉梢,觉得自己走的这步棋果然没有选错,所以说识时务为俊杰,当初自己的判断可见还是有了功效。
当所有人都在为窦婴庆贺的时候,他突然收到宫里的一封密函,上面是栗妃娘娘的笔迹,他知道娘娘有事要与自己商议,于是在翌日退朝之后,找个机会溜进后宫花园与栗妃碰了面。
“娘娘,不知道找微臣来所为何事?”窦婴这时候是魏其侯,不必行跪拜之礼。
栗妃转身笑了笑,说道:“恭喜魏其侯,贺喜魏其侯,才不过几月,没想到当日落魄的窦大人,摇身一变就是如今的魏其侯了。”
“当日微臣落魄,娘娘不但没有嫌弃,反而多加鼓励与支持,此等恩惠,微臣铭记于心。”窦婴客客气气地说道。
栗妃点头说:“你还记得那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当日我提出的建议,因为后面的内乱而耽误了,不晓得魏其侯……”
“娘娘,既然微臣应允了娘娘,自然是放在心上。”窦婴说道:“只不过……”
“不过什么?”栗妃紧张地追问。
窦婴小心地说道:“只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恐怕陛下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否则可能会让梁王和太后死灰复燃。”
栗妃心里一沉,当然明白窦婴所说什么事情,可是她却故意又问:“魏其侯有何打算?”
“娘娘放心,微臣知道该如何做。”窦婴淡定说道:“对了,微臣不便逗留太久,先跟娘娘说到这里,还请娘娘在后宫静候佳音。”
栗妃咧嘴笑道:“有劳魏其侯了。”
“微臣告退。”窦婴退出花园时走得匆忙,却不料被同样进宫的田汾瞧见了,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可是田汾还是猜出是谁,只是不明白这个时候窦婴来这里干什么;带着这样的疑惑,田汾直接奔去了漪兰殿。
王姝教刘彘习字,看到弟弟田汾急急忙忙地进来,便笑着问道:“汾儿,你怎么了?火急火燎的样子,出事了吗?”
田汾将姐姐拉到一旁,悄声地道:“姐,你知道刚才我在后宫见到谁了?”
“谁啊?”王姝不解地问。
“魏其侯啊。”田汾沉声说道:“你说他现在又不能去长乐宫,跑来后宫做什么?”
王姝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田汾觉出王姝脸色有变,于是又问:“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跟我知道的事情有没有关系。”王姝扭头说:“之前听柳意说,魏其侯窦婴曾经好几次被栗妃娘娘邀请在含章殿做客,两人好像聊得挺投机的,不过不知道再商量什么。”
“栗妃娘娘?”田汾心事重重地说:“什么时候开始,栗妃娘娘与魏其侯走得这么近了?”
王姝认真说道:“栗妃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对她有利的人,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巴结,对她没用的人,她根本不会理。”
田汾犹豫地说:“可是魏其侯是朝廷大臣,又不是后宫的什么人,对娘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王姝踱步说道:“所以这才值得怀疑。”
“哎呀,公子彘,您脸上怎么回事啊。”柳意看到刘彘将自己的脸上画花了,忍不住苦笑不得;王姝和田汾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刘彘说道:“彘儿,你怎么回事?怎么写着写着就写到自己脸上去了?”
“娘,彘儿想闻闻这味道,所以才会弄到脸上的。”刘彘憨憨地一笑,模样可爱极了。
看到刘彘,王姝和田汾不约而同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
“我知道了。”田汾望向王姝,王姝也是点了头,肯定地说:“如果没猜错,栗妃想借魏其侯之手辅佐刘荣登上太子之位。”
田汾赞同地说:“现在魏其侯深受陛下宠信,可见他说的话也是很有分量,她拉拢魏其侯一定是为了刘荣。”
王姝慌张地嘀咕:“糟了,还是让她捷足先登,这可怎么办?”
“姐姐,陛下那边还没有答应呢,怎么能说是捷足先登?”田汾劝道:“只要不到最后,我们都不能放弃。”
“陛下,立太子的事情刻不容缓,臣以为……”窦婴刚想说,却被刘启打断,不耐烦地说道:“刚刚才平定内乱,你让朕先喘口气吧。”
“陛下,若是不马上立太子,臣担心太后还是会提出之前的事情来,到时候陛下同样为难,该如何是好?”窦婴语重心长地劝道。
刘启想了想,迟疑地道:“不会吧,上一次朕都这样说了,太后不会不明白朕的意思吧,还会再提?”
“以臣对太后的了解,太后一定不会罢休的。”窦婴认真说道:“其实陛下膝下有皇子,并且大皇子也已成年,何不早早将太子立下,也好让天下百姓安心啊。”
刘启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道:“你说你一进宫就跟朕说这件事情,好了好了,朕答应你,会好好考虑,你暂时别提了,退下吧,朕烦着呢。”
“臣遵旨。”窦婴退出未央宫后,这时候张鸥进宫晋见,刘启一只手撑着额头,痛苦地叱喝:“朕说了烦着,想休息,你们一个个是不是想烦死朕。”
“臣不知道陛下如此头疼,那臣改天再进宫。”张鸥俯身打算退出去,听到是张鸥的声音,刘启立刻站起来说道:“张鸥是你啊,你等等。”
“陛下,臣……”
“朕以为是窦婴他们。”刘启轻描淡写地说。
张鸥眨了眨眼,说道:“陛下不想见到魏其侯?怎么了?陛下和魏其侯没事吧?”
“也不是不想见到他,只是有件事情他也要逼着朕,朕心里不舒服。”刘启转身说道。
张鸥不解地说:“魏其侯怎敢以下犯上逼迫陛下,卑职可以将其拿下。”
“欸,你别当真,朕是说得严重了,其实魏其侯也是为了朕,朕并不是怪他,就是觉得心里很矛盾。”刘启侧身说道:“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鸥顿了顿,无奈地说:“那卑职只会调查案件,对陛下的事情也不好介入。”
刘启斜睨一眼张鸥,似笑非笑地说:“所谓旁观者清,也许你能想到办法为朕解忧。”
“陛下,连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情,卑职怎么可能想得出办法。”张鸥为难地说:“陛下,您还是别说了。”想不出来,万一泄漏陛下的秘密,搞不好自己还要掉脑袋。
“哎呀,张鸥,现在朕头疼得厉害,你就当是帮朕一个忙,你放心,就算你想不到对策,朕也不会怪罪于你。”刘启打包票地说。
“陛下此话当真?”张鸥瞥了一眼刘启,扁着嘴说道:“那卑职也会竭尽所能地思考,希望能为陛下分担解忧。”
“你一定可以的。”刘启灿笑一声,叉着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