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薇薇把身上包扎的伤口从脚到手都闻了一遍,越来越确认意见事情,那就是抹在伤口上的药膏,分明跟之前她几次跌打磕伤之后,纪程然给她上的药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当时用过这种药膏后,身上的擦伤还有淤青之类很快就消失不见,药效出乎意料的好。当时她还追问他哪里有卖这种药膏,纪程然却说这是他老家一位退休老医生调配的秘制药膏,外面的医院药店根本就找不到。
忍住把绷带拆开查看真相的冲动,粟薇薇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呆,最后又躺了下去,两眼怔怔的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思绪已经飞的老远。
纪程然肯定来过了吧?
他一定是发现自己受伤后,匆匆来到医院找她,可是她当时已经晕过去了,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来过。只依稀记得在梦里,有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呼唤着她。那个朗朗清冽的声音,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除了纪程然,不做他想。
可是,既然他已经来过,而且还帮她支付了医药费。为什么却不等她醒过来就走了?
太多太多的想不通,就像麻线一样缠绕在一起,要解开这些谜团,也只有等见到了他后才能问清楚。
此刻,巴黎市中心一座摩天大厦顶层办公室里,一名金发男子靠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的大皮沙发上,双眼微闭,神态悠闲,一只手轻轻握着一只高脚玻璃杯,酒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摇摇晃晃,衬得他纤长莹白的手指,愈发显得美妙如工艺品。
男人的脸氤氲在窗外洒落进来的光里,面容看的不大真切,但从哪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来看,这人的相貌必定极为出色。
这时,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黑发男子从外面走进来,一直走到金发男子的面前,毕恭毕敬叫了一声:“老板,Eric(艾瑞克)已经到了,就在外面。”
金发男子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湛蓝如深海的看色眸子,深沉寂静的瞳孔里,让人看不出起伏。
他轻轻摇晃了下酒杯,放到唇边一抿,酒红色的液体,将他那本就鲜艳如血的薄唇,染得更加荼蘼妖娆。
“来了多少人?”
“就Eric一个人。”黑西装男子轻声回答。
“哼!单枪匹马,他倒是好胆色。”金发男子冷哼了声,深蓝眸子呈现一种冰寒的气势,察觉到他的不悦,站在前面疑似下属的黑西装男子,心里不由一颤,想退后又不敢。
金发男子看都没看他,“他的左臂右膀陆白和陈墨,肯定就在这附近不远,你带几个人去找一找,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底气敢单枪匹马过来找我。”
听他这个意思,明显就是要见客人。
“是,那我现在就请Eric进来。”黑西装男子不敢多问,结果他递过来的水晶酒杯,然后往外面走去。
在属下离开后,金发男子也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窗外的美景,金色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让本就高挑挺拔的他,看起来更加耀眼。
片刻后,身后办公室的门发出一道轻响,一个同样颀长高挑的男人走进来,与金发男子不同的是,后面进来的人,黑发黑眸,身躯笔直,眉目俊朗清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让人无法靠近的疏淡冷冽。
他的出现,一下子就将属于金发男子的耀眼光芒掩盖下去。
“欢迎你的到来,艾瑞克。”金发男子转过身来,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只不过那笑容阴测测的,让人不寒而栗。
“安德森,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跟你做笔交易,你大可不必这样如临大敌。”艾瑞克轻轻一笑,那笑容比起金发男子安德森,可是和煦温暖了几分。
他径直走上前去,优哉游哉的在大沙发上挑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下,后背一靠,顿时舒服的哼了声,随手拿起安德森放在前面水晶桌上的酒瓶,放在眼前闻了闻:“不错,陈化期50年以上的‘路易十三’。”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空气中突然响起连续不断的子弹破空声,艾瑞克耳朵一动,原本慵懒靠在沙发上的身体,陡然一跃而起,灵敏躲过安德森射过来的子弹,左腿勾起旁边一张茶几,就朝着安德森扔了过去,同时从腰间拔出一把银色手枪,对准安德森的心脏部位就是一阵汹涌开火。
只是一眨眼,站在落地窗前的安德森便不见了身影,等他们都停止扣动扳机后,安德森已经到了他面前。
两人用的都是消音手枪,一般人不会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开枪。可对于他们这些听力敏觉的人而言,想知道子弹离开枪膛的一刹,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如果不是墙壁上和沙发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弹孔,还在往外冒着黑烟,根本没人发现刚才已经短暂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
上一秒还针锋相对的两人,下一刻已经坐在一起,安德森将一瓶尚未开启的“路易十三“红酒从矮柜下拿起来,朝他晃了晃:“请你喝酒,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
艾瑞克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依旧笑得云淡风轻:“我还是那句话,今天是来做交易的,如果你还想跟我比试一下谁的下毒速度比较快,我不会拒绝。”
正要开启瓶子的安德森一顿,也笑着把瓶子打开,重新找来两只高脚杯,倒了酒,自己先拿起来抿了几口。
艾瑞克同样举起杯子,对他一晃,仰头饮尽。
“说吧,你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我要你从CIA内部拿到的隐秘资料,作为条件,我可以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资料告诉你,这段时间不是想找罗斯切尔德的人报仇吗?我可以给你提供位置,怎么样?”
艾瑞克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那慵懒恣意的态度,摆明了就是打定了安德森会答应这笔交易。
“罗斯切尔德家族?”安德森似乎想到什么,蓝眸汹涌,海浪翻涌,反唇相讥:“我记得前阵子你不是躲罗斯切尔德的人躲的正厉害么,现在有胆量跟他们作对?还是意大利那边给你的压力太大了,让你不得不上门来求我这个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