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的?”许清羽像是听到了什么国际笑话般,语气充满讥诮讽刺:“陆域教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所在的三零八队的头儿是索里教官吧!”
就算她本事再不济,跟他有毛线关系?
陆域轻描淡写瞥了她一眼,目光阴寒,犹如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眼,许清羽没由来浑身一抖,就听他不含任何感情的冰冷语气道:“难道莫里教官没有通知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七三二队的人?”
她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瞪大眼睛看他:“不可能!我没听莫里教官提过。”
开什么国际玩笑!
让她到这个恶魔手下当差,那还不如直接一枪把她崩了。对于许清羽来说,在军队里的训练虽然非常难捱危险,性命攸关,随时可能在各种严苛训练或者在执行任务中丢了性命,可这些都不是她觉得最难受的。
真正令她反感的是面前这个比恶魔还有恐怖无情的男人——陆域。
这人简直不配称之为人,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也就罢了,她可以理解为他曾经来自世界最出名的雇佣兵集团,从那种地狱中走出来的人,哪个会有慈悲心肠?
可她不能接受的是,这个男人折磨起人的手段——她还在莫里教官手下训练的时候,就已经数次吃过他的亏,万一真的被调遣到他的队伍下,那今后的日子先别说好不好过,连怎么死的都难说。
陆域冷哼了声,将目光从她身上缓缓收回来,光是一个侧影,就跟蒙了一层千年寒霜似的,“不信,可以去问莫里。不过质疑长官任命的后果,希望你能承担得起。”
说完这些,他再没说话,笔直冷厉的背影迅速远去,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许清羽双腿脱力,索性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回想起刚才他的话,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她能怎么办?
如果真的被调派到陆域的队伍里,以后别说还有没有机会回来看看父母朋友,就死能留着一条命,恐怕也得被他整得生不如死。
绵长无奈而叹息后,她强撑着站立起来,等身体恢复了一丝力气后,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外面,黑暗的过道上,到处躺着密密麻麻的人,如果不是还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许清羽差点以为他们都被陆域那个冷血动物全都干翻了。可尽管如此,这些人就算留着一口气,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另一边,无论程小薰好说歹说,粟薇薇就是不肯离开,好不容易在一条黑暗的过道里发现了许清羽,却把她也吓了一大跳,“清羽,清羽,你怎么了?”
“没事,吸了几口迷烟。”她脸色黯淡了几分,说起啦,堂堂一个从特种军事学校出来的学生会被迷烟熏倒,传出去也是够丢人的。
都怪她这两年来一直不肯下苦功夫训练,总徘徊在某些儿女情长中,本事没学到,有几次还差点影响到任务的顺利进行。所以陆域才会三番五次见到她就冷嘲热讽,各种打击吧。
“你没事就好。”听说只是吞了迷烟,粟薇薇总算放下心来,扶着她走出去,一路上差点被脚下躺着的人绊倒。
“清羽,我听说有人过来帮你,到底是谁啊这么凶残?”
“帮我?怎么可能!”她自嘲地撇撇嘴:“他除了来看我笑话之外,大概就是想来瞧瞧我是怎么死的吧。”
“呸呸!怎么说话呢,咱们可是说好了要长命百岁当一辈子好朋友的。”粟薇薇认真说道,心里却直嘀咕,能让清羽这么讨厌的男人,那是得有多么丧心病狂啊!
看她这样,似乎也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她不说,粟薇薇就不会问,这是她们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不是死因为隔阂疏远,而是,如果清羽有需要的话,她一定会说,而她如果选择不说的话,粟薇薇也不会死缠烂打追问到底,百分百尊重她的意愿和选择。
等清羽什么时候想说了,她也会安安静静坐下来听她倾诉,给她安慰。
“薇薇,我自己回去就好,诺,这是从那个杨金荣处拍到的,你看看有没有用。”许清羽活动了下四肢,确认自己可以单独行动了后,终于没有继续让她送,而是指了指酒吧里面,“抱歉,我之前让你离开他的建议,当我没说。我看出来了,他对你很好,只要他能保护你平安喜乐,别说是个身份不明的人,就是个坏蛋,我也不反对你们。”
不知何时,酒吧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纪程然站在一片狼藉之中,静静地望着她。
粟薇薇点点头,眼眶湿热,“干嘛突然说得那么伤感,我知道他对我很好,所以我不会离开他。不过,我也要感谢你跟我说的那些,知道你是为了我,又怎么会怪你。”
“去吧,他在等你。”许清羽笑了笑,转而似乎想到什么,又说道:“从明天开始我就要离开了。薇薇,除了我爸妈,我最不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以后这种危险的场合还是少来为妙,另外,我知道你这段时间经常同我爸爸有联系,如果你见到他的话,拜托你帮我劝劝他,让他早点回家,不要太累了。”
“这么快?”粟薇薇被这个猝不及防的消息打蒙了。
“没办法,我还有一项任务没完成。等我完成了,就回来看你。”
“那好,说定了,你爸妈那边我帮你看着,倒是你,不要太拼命,一切以自己身体为重,除了自己的命,其他的都不重要,懂吗?”
她当然懂,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可是,在真正面对生死攸关选择的时候,又有谁会真的自私到把自己性命看得那么重?
送走了许清羽,刚转过身来,顿时感到肩膀一暖,接着整个人被揽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她抬头便撞进纪程然那双灿若星辰的亮眸里。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眼神却出乎意料的幽深阴沉,似乎很不高兴。
没错,就是不高兴!
虽然怀抱很暖和很舒服,可他身上那股刚从南极走出来的冰冻气息,却出卖了他现在很不愉快的心情。
粟薇薇双手反抱住他的脖子,眼眶红红的,“纪程然,你为什么每次都出现得那么及时?每次在我觉得快死掉的时候,就会突然出现,难道你真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薇薇,你别以为讲个冷笑话,我就会原谅你瞒着我偷偷行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