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情侣一起去玩旅游的不少,但见过情侣一起跑到案发现场的,这还真是头一回。
“粟小姐……”
“你们叫我薇薇就行了,还有,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捣蛋的,事实上,我是一名记者,而且也是他的助理,这起案件的所有细枝末节,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记录下来。”为了不被他们当成来捣蛋的花瓶,粟薇薇立即报出自己的身份和职业,只不过,娱乐记者前面的两个字被她直接无视掉,记者所展现出来的意义也就不言而喻了。
高高壮壮的平头警察叫做陈武,听到粟薇薇这么说,恍然大悟,敢情人家真是为了工作而来,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另外一名看起来较为瘦削的警察名叫黄山,同陈武都是此次重案支援组的成员,受顾局长的委托前来机场接应他们。
“纪……还是同他们喊你一声纪老师吧。”陈武初次见到纪程然,倒也没有因为他的外表就以貌取人,语气十分客气尊重,“两位远道而来,我先送你们到宾馆里下榻,过后再送卷宗过来吗,另外,负责这起案件的负责人是刑侦局顾局长,他现在正好有要事在身,等忙过了他会过来与纪老师见面详谈。”
纪程然点点头,他们安排得非常合理妥当,也不用他操心别的。一行四人坐上警车到了华阳县的一所宾馆。住处谈不上高档,不过胜在干净卫生,纪程然看了粟薇薇一眼,见她没有露出不喜欢的表情后,也放下心来,将带来的行李搬进房间。
因事先不知道纪程然居然还带了个女朋友过来,所以房间只预定了一件=间,此时却来了两人,虽说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万一人家还未到最后一步分房住额话……陈武和黄山都有些纠结。
“怎么了?”纪程然看出他们的为难,率先询问。
“纪老师,非常抱歉,我们事先以为只有您一个人过来,所以只预定了一个套房。华阳县内的旅馆不多,这家现在只剩下预定好的一个房间,您看和粟小姐?”
身为警察,他们实在说不出“要不你们住一块算了”这种话来,陈武脑筋转得快,正打算着要不要索性将他们送到警察局的内部宿舍将就一天,等旅馆有空余房间再搬过来时,纪程然已经点点头吗,轻描淡写地说:“没事,一间就一间。”
反正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自己住。这次决定带她过来,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她无时不刻带在身边,一秒钟都不能让她单独离开。
两名警官松了口气。
粟薇薇走在前面正好听到这话,回过头来不解:“可是我想单独住啊。”
陈武和黄山:“……”
“听话。”纪程然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
“可是——”万一他突然半夜那个啥了,那她岂不是更不放心。
“我们哪天不是住在一起?”
纪程然一句话,成功让粟薇薇改变了主意,“那好吧,一间就一间。”
差点忘了,他们即便是在家里也大部分时间睡在一张床上,当然,她是不会在婚前就如此奔放热情的,主要是纪程然经常半夜三更溜到她卧室里,死缠烂打地非要与她同床共枕,说是这样有益于情侣间增进感情。
鬼才会信他的鬼话!
就像温水煮蛙一样,一开始没有发现清水下的那把火,仍旧以为自己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等到发现水开始滚烫发热,却再也跳不出去。
她对纪程然,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一开始很烦他就那样肆无忌惮地闯进自己的世界里,那么明目张胆,那么霸道蛮横,于是自己一点一点为他妥协,为他攻破……一步一步,到了现在,她早已离不开他。
从来不信一见钟情的她,却中了日久生情的毒。
晃思间,纪程然已经将两人的行李都搬到了房间里,粟薇薇跟在后面进去,一看房间的采光和装饰都很不错,除了一张大床之外,还有一张沙发一张办公桌,生活用品一概具备。她伸了个懒腰,看向正在整理忙碌的他,随口问道:“我们要在这里呆几天?”
纪程然闻言,看向她,“不知道,顺利的话短时间就可以破案,这个要等看过卷宗了解案情后才能确定。”
“唉……”她叹了口气:“可惜我不是政法记者,而且就算是,在未破案之前,这种案子也不允许主流媒体泄露任何细节出去,真是可惜了。”
这大概也是一种职业病,她碰到任何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能不能将之转变为自己的职业范围内容。
纪程然轻笑,将暖气打开后,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政法记者很危险,我倒喜欢你现在的职业。”
“我也不是觉得不要,就是有点可惜了。毕竟——”她轻啜了口水,看着他低声说:“毕竟,有个侦探男友,好想把他查案的过程都拍下来啊。”
“什么?”
“没什么。”
当天晚上,陈警官就送来了关于此案的案宗和验尸报告,除此之外,跟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一名头发稀疏、方正面孔、神情冷肃的男人,穿着威严警服,看起来五十岁上下,脚步如风,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干练和硬朗。
纪程然站起来,朝那名男子点点头,“您好,顾局长。”
男子稍微愣了下,接过他的手握了下,大笑道:“你就是纪老师吧,欢迎加入西江市刑侦局重案组。”
虽然纪程然在广城因为接连帮警察破了几起案件名声雀起,但在顾勇这样的老刑警面前,他只是晚辈。所以在听到顾勇叫他“纪老师”时。他连连摆手,“顾局长叫我程然就可以了。”
“程然?你这姓名听起来前两个字倒像是两个姓氏。”
“是的,纪是父姓,程是母姓,唯有个然字,才算属于我的名。”他也不以为意,脸上始终挂着温润如玉的笑,跟平时倨傲又独立的他,简直大不相同。
还有关于他的姓名,粟薇薇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纪和程都是父母的姓氏。
从他见到顾勇,一改往常的冷酷倨傲,反而表现得非常热络客气,粟薇薇突然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难道纪程然早就认识顾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