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
循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众警察都将目光停留在纪程然身上，既震惊又疑惑。
粟薇薇也是浑身一颤，目光缓缓移向纪程然，心里的震惊不言而喻，难道纪程然跟布拉德利认识？
无视掉停留在身上的复杂目光，纪程然只是偏头看了粟薇薇一眼，便看向前面的人，“我并不认识你。”
“噢，忘了，你没有见过我。”布拉德利一副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含笑道：“不过，我却认识你，亲爱的Eric，没想到上帝居然安排我在这里遇到您。郑重介绍一下自己，我叫Bradley•george，您也可以叫我Brad。”
纪程然迈开长腿往前走了两步，全身泛起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神情自若：“发生在本市的两起命案是你干的？”
大概没想到他居然能够面不改色就转移话题，布拉德利脸色微变，不禁暗自失落，他本来以为说的那些话会让他如临大敌，神色震动。可曾想，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那回事。
“Lucifer（路西法）托我告诉您，他非常怀念与您在一起的时光。”他不甘心，又硬着头皮说了句。
纪程然还是没有半点反应，似乎他刚才的话是对别人说的。而他的目的，重头到尾只关注着案情。
顾勇走过来，看了两人一眼，扬手让李毅将人带到审讯室里。待人走后，他才转头问他：“你认识布拉德利？”
刚才两人的对话太过意外，此时其他人也看过来。
“不认识。”
“你要小心一点。”顾勇低声说了句，便不再理会他，转身招呼他们进了审讯室。
别人没听到顾勇那最后一句话，粟薇薇距离纪程然最近，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等他们都走远后，才走到他身边，心里不安，“顾局长让你小心什么？还有刚才布拉德利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刚两人的对话，还有纪程然那不悦的表情，都让她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纪程然，你到底怎么了？
他负手站立，望着审讯室的方向，没有说话。
“怎么？又不能对我说吗？”
“薇薇……”
“算了，不说不说，反正我也不稀罕知道。”她咬了咬唇，一跺脚往审讯室走去。
纪程然无奈摇头，心里也很不好受。有些话，现在确实不是跟她说明的时候，即便说了，也是有害无益。
而他最担心的事也发生了。
听到背后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粟薇薇抿唇，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去看他。心里乱成一团麻，一会儿是他曾经含情脉脉面对自己的深情，一会儿又是无数的谜团困扰着她。
而他，却什么都不愿告诉她。是不信任？还是不放心？
就连顾勇，都比自己了解他一些，而作为他女朋友的自己，除了知道他名字，以及几个朋外，其余的一无所自知。本来她已经决定放下，不论他是什么身份，不论他隐藏多少秘密，她都可以不在乎。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当做一切都不知情。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秘密，他还有多少秘密？布拉德利为什么会认识他？Eric是他的名字吗？Lucifer又是谁？
甩甩头，她摒除脑海中那些乱遭遭的东西，保持脑袋清醒，现在不是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时候。
来日方长。
她默默鼓励自己，就算纪程然现在不说，以后，等他想明白了，说不定就会对她说明白。
就这样想着，她渐渐平静下来，抬头望去，李毅亲自审讯布拉德利，而情况似乎不大妙，从头到尾，布拉德利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面对铁证如山，也无动于衷。
从他私人寓所里搜出来的证据，果然就如纪程然先前所说的那样，在一家地下室里，找到了大量的器官保存液、福尔马林、还有许多医学用玻璃器皿、手术刀等等。
让警方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体器官、血迹等证据。
“你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家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医学用具？”李毅挑眉，严厉的目光笔直射向他。
“我有圣安德鲁大学的医学专业毕业证，天朝的警察同志，你们应该看过我的履历。”他耸耸肩，无比轻松地说：“对于一个喜欢医学的爱好者而言，它并不一定要成为职业，我的选择，同你们天朝的高材生们不一样。”
他的表情充满了嘲弄，修长漆黑的眼眨了眨，“我是外籍人，在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你们最多只能拘禁我24个小时。亲爱的同志们，为什么我们不能各退一步呢？你们关着我也没用，把我关在这看不到太阳的地方。噢~我会受不了的。”
“证据，迟早都会有的。”李毅冷冷看着他，也没有恼怒，语气非常肯定：“不用二十四个小时，你的罪行将会曝光。你在本国连续犯下血案，只会令你祖国蒙羞，就算是外籍人，只要敢在本国领土范围内犯法，我们也一定制裁你。”
布拉德利冷笑，面容渐渐阴沉下去。
要找出布拉德利证据的突破口有许多，李毅也没有继续跟他耗时间，而是将目标转向了周略。在隔壁的审讯室里，被晾了许久的周略，眼皮耷拉，已经昏昏欲睡，听到错杂脚步声靠近后，才猛然一惊，睁开眼睛。
这一次参与讯问的，却是顾勇和纪程然。
周略见审讯的警官换了人，神经紧绷，身体僵硬，下意识表现出戒备。
照例询问了一些基本问题后，纪程然直接切入正题：“你一个人不可能单独完成两起谋杀案，第二次的刘兆只有单独一个人，你要对付他还要可能，但第一起案子的赵天海和李在华，论力气、论人数，你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他们杀害。说吧，你的同伙都有谁？”
周略看了他一眼，抿嘴沉默。
“你现在保持沉默，只会加重你的罪行。”纪程然语气淡淡，轻描淡写的如同在跟他聊天。
“我们既然能够查到你，也同样已经查到你的犯罪同伙。现在给机会让你坦诚，只是可怜你那对尚且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老父母。听说你是家里的独自，从小家里贫困，是你爸妈省吃俭用把你拉扯大，听说你一直很孝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