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刘兆,周略的眼神更加不屑嘲弄,啐了一口:“那就更不是个好东西了,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他糟蹋过的女孩子更多,而且品行很差,脾气火爆,动不动就与人发生矛盾。”
“矛盾……就因为他投诉你外卖送得不及时吗?”
纪程然嘴角轻扯,不紧不慢接话:“至于糟蹋女孩子的事,是蒋小娟跟你说的,还是那只棕毛变态解剖医生跟你说的?”
他口中的棕毛变态医生,指的自然就是布拉德利。
周略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什么都知道,深深叹了口气,再没有半分隐瞒,将布拉德利怎么找上他,并且以高额酬金和生命安危威胁他,软硬兼施,联合他杀掉那三名被害者的经过,一一仔细说来。
顾勇一边记笔录,一边提问题。当问到尸体的最终处置时,周略沉默了半晌,方才说道:“他们说这些人的器官都有用,可以卖出去救更多的人,所以那些有价值的器官,都被他么取走,蒋小娟连夜就带着离开本市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助人为乐的心。”
“如果不是他们三个人死有余辜,我也不会真的杀掉他们。”周略脸色苍白为自己辩解道:“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说了这么多,看在我也是为民除害的份上,能不能对我从轻发落。”
也许是意识到顾勇和纪程然的职业不低,加上他觉得自己还算配合,周略不觉升起了一丝希望。
“这就要看你表现了。”顾勇淡淡回答他:“无论对方是否罪大恶极,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审判他们。我们国家有法律、有警察、也有伸冤报案的地方,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以牟利为目的,打着为民除害的借口肆意杀人,那国家还有没有法律了?”
他说得极其严厉,把周略骂得低着头一声不吭。
好在,他还算配合,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招供,一开始还陷入某种困扰当中,犹疑不定,但慢慢的,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反复思量后,决定配合警方招供,争取宽大处理。
从审讯室出来后,才发现外面已经晨光熹微,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了一夜。
所幸,这一夜的收获是前所未有的,不但侦破了近来这两起命案,将大部分嫌疑人缉拿归案,并且还顺带着揭开了十一年前的“肖青青案”的真实面目,要远比当初结案时复杂地多。
看了眼挂满一脸倦容的顾勇,纪程然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说:“当年的肖青青案,凶手不止一个,赵建势必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他为什么肯将全部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大概是因为其他两人许了他什么好处。我记得他当年还留下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吧?”
顾勇点头,他所想的,也正是纪程然所说。
当年的“肖青青案”本以为随着赵建的落网而宣布告破,谁曾想,竟然还有内幕,而剩下的凶手,在逃离了法律追究的十一年后,却以另外一种形式被人谋害性命。
如今死无对证,与“肖青青案”有关联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剩下的,唯一可能知情的,大概就是曾经目睹过经过的蒋小娟了。
这其中,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
凌晨时分,西江市刑警队队长周铭坐在车内,屏息凝气盯着对面的酒店,身旁,另外一名警察拿着望远镜对准酒店门口,而在酒店附近的烟草店里,几名身穿便衣的刑警,不动声色地守在各个角落里,目光却时不时地盯着酒店门口。
他们已经盯了五六个时辰。
之前已经到酒店搜查过,可不论是服务生还是清洁工,都表示没有蒋小娟这个人,而他们向经理要了住客登记目录时,也没有看到蒋小娟的入住登记记录。
但纪程然相当坚定,蒋小娟就呆在酒店里没有出来过。因此他们一行人始终蹲点在外面,不敢离开半步。
而随着晨色降临,一束暖洋洋的阳光从车窗外面照射进来,车里的刑警变得越来越着急,终于有人提出疑问:“纪老师会不会搞错了?咱们都在这里蹲了一夜也没看到人影,像陈武李毅他们早就将嫌疑人抓回去了。”
“别废话,继续盯着。”周铭斥责他们声,便不再出声,眼睛至始至终盯着酒店门口。
他相信,纪程然是肯定不会搞错的,他敢笃定蒋小娟在这里,她就一定在。冲着这一次他为这几起案子提供的资料和信息,周铭对他的信任已经达到百分百。
他看了下手表,上午7点55分。
就在这时,酒店门口涌出一大群人,穿着旅行社的制服,手里还举着一杆小旗。应该就是前来这边观光的旅游团。在人群中,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混在人群中,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身上同样穿着旅行团集体派发的外套,正打算一同走向旅游团的包车。明亮的晨光里,她微微提起头,看了眼清朗的天气。
就在她仰头的瞬间,让人看清了她眉间,有一颗浅浅的“美人痣”。
“目标出现,上!”周铭低喝一声,朝不远处酒店附近的便利店打了个手势,十余道矫健身影从角落冒了出来,朝着旅游人群中的目标任务扑过去。
而周铭更是箭一般往前面冲去。
听到了声响,蒋小娟的反应也是敏捷,立即脱离旅游团,往更密集的人群中冲去。而四周包围的警察更是穷追不舍,急促而紧凑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蒋小娟毕竟是个女人,怎么可能跑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刑警。
眨眼间,两名距离较近的刑警已经将蒋小娟左右包抄,一人迅速蹿到她身后,将她双手反剪压在地上,其他紧追过来的刑警蜂拥而上,瞬间就将蒋小娟逮捕。
周铭松了口气,连忙安排其余刑警疏通道路,刚才因为追捕犯人的一幕引起的骚动和不安,立即妥善处理。
蒋小娟低着头,看了周铭一眼,突然身体一扭,双手从一名刑警手里抽出,然后回身一旋,右脚重重踹在一位刑警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