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林砚，粟薇薇有些意外，“大师兄，你不用陪他们应酬？”
说话间，他已经拉开餐桌前的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顺带舒展四肢伸了伸懒腰，将一份提拉米苏放在面前，用叉子挑了一口放进嘴里，咀嚼后才回答她的问题：“这些大部分都是安家的客户，有什么好应酬的？”
反正他刚才已经意思意思走了两圈，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发展的潜在客户。但很遗憾，这些精明狡猾的商人，没有一个是他感兴趣的。
迅速把蛋糕解决掉后，他才正眼看向粟薇薇，紧抿的唇微微掀起，露出很少见的和气笑容：“那你呢？一个人坐在这里喝咖啡，那姓纪的把你丢在这里？”
“没有没有，他就在那，我觉得口渴了自己过来的。”她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正色道：“再说了，也没谁规定情侣间就一定要每时每刻都在一起，那太压抑了，给彼此留下适当的空间，才是维持感情的最佳方法。”
“哼！看不出来你已经从八卦狗仔变成情感专家了。”林砚冷哼，笑容敛去，明显对她这番说辞很不屑。
“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师兄你真的不懂爱……”都是老熟人了，粟薇薇也不喜欢说句话都遮遮掩掩去拐弯，很直率地提出对他的看法：“我觉得你对感情存在着很严重的错误观念。”
林砚顿了下，抬眸：“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没看上我？”
“啊？”
“薇薇。”他正了正色，声音清冽：“有时候，我总在想一个问题，到底你是真聪明，还是假愚笨？”
这是师兄妹两人第一次讨论到这个问题，粟薇薇一时怔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关键是，她完全不理解他这样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看她一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求解释”的懵逼表情，林砚在心里无限叹息，就知道刚才那句试探都白说了。
这个师妹，在他心里一直都是聪明睿智、蕙质兰心的。他见过许多漂亮的能干的女人，也同她们合作过相处过，唯有薇薇，不会让他觉得虚伪做作，更没有别人的那种市侩。也许她不是最聪明的，但一定是最让他心动的那个人。
他本以为，这么多年的相处时光，还有他身边从未出现过女伴，辉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就算现在不明白，等以后时间长了，她也会发现自己的心意……在纪程然出现之前，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哪怕当时还有一个碍眼的方远哲。
他从来就没把方远哲放在眼里，薇薇和他分手是迟早的事，因为方远哲劈腿的事，还是他率先发现，后来故意安排设计一些端倪，让薇薇亲眼撞见那一幕的。
在感情一事上，他从来就不是君子，如果当当小人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何乐不为？
可惜，就在薇薇和方远哲分开后，他正打算开始实施自己的追求计划时，半道上却突然闯出一个纪程然，阻挡在了他们之间。
在得知他们居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时，林砚就知道，他又错失了一个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对于纪程然，他不是没有想过从他身上突破，或者让薇薇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因此，他私底下也曾派人去调查，想从他身上找到突破点。
然而，这个男人远远不是方远哲那种小角色能够比拟的，他就像一扇密不透分的墙，让人抓不到任何破绽和把柄。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战场还没开始，他就输了。
薇薇把他的关怀当做兄长对妹妹的照顾，把他多年未寻女伴的原因归结于他不喜欢女人……去他妈的不喜欢女人，他什么时候承认过自己不喜欢女人了？
只是，他喜欢的女人，不喜欢他而已。
当他想要澄清这层误会的时候，老天爷却不再给他机会。纪程然不是省油的灯，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所以像护犊子一样，将薇薇保护在他的羽翼下。
而他，连接近薇薇的机会都没有。
再后来，多了个安心雅整天对他纠缠不休，他被烦不胜烦时，也曾想过，女人这种生活又麻烦又讨厌，既然找不到心爱的，那还不如不要。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奉行的是宁缺毋滥的道。
唯一令他心情极度不爽的是，这个小师妹不接受他的心意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撮合他跟安心雅那个蠢女人的婚事？
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激动了，粟薇薇咳了咳，目光在周围瞟来瞟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大师兄，我，我……其实不是很理解你的思维模式。”吃蛋糕就吃蛋糕，好端端扯到了她的智商去干嘛？
“是不是真要我说明白了，你才会懂？”林砚咬咬牙，大有一种豁出去的觉悟。
“咳咳……有些事的确是说明白点比较好。不过，如果觉得说不明白的话，那还不如不说，大家都不知情比较好。”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臭，粟薇薇也越说越小声。
“真不明白，你男人究竟怎么泡上你的。”他很少说这种粗鲁的话，但这个时刻，大概是因为究竟的作用，又或许是因为今天的她，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美，
而她的美，却只是为另外一个男人绽放。站在她身边与她并肩的男人，并不是自己。
这让他有那么一瞬的……嫉妒发狂。
他伸出手，想去握住她放在餐桌上的手腕，还没有碰到，就被粟薇薇巧妙的移开，并且往他手里塞了一瓶巧克力奶油，化解了尴尬：“放得这么远，你也不让我帮忙拿一下，知道你喜欢甜品，来，这份黑森林也给你。”
说完，将面前的蛋糕移到他面前去，讨好地笑了笑。
“如果——”他凝眸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多了一丝紧张，嗓音暗哑：“我是说如果，让你在我和纪程然之间选择一个，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师兄，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粟微微撇撇嘴，似乎不相信他这种人会问这种愚蠢问题，“庸俗的二选一，你觉得这能选么？你呢，是我最最尊敬崇拜的大师兄，也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要说不选你，回头年终奖被你扣了怎么办？至于纪程然，他是我这辈子最不可缺少的伴侣，我们说好一辈子都不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