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务室,粟薇薇迫不及待追问他到底想要怎么做,纪程然故作神秘比起两根手指晃了晃,“先不急,还有两天时间准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卖关子——真是太坏了!
纪程然却盯着她,淡笑开口:“对我没信心?”
“那也不是,反正赢不赢的对我们意义也不大。说起来,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答应他。”她眨了眨眼,知道他一定是有别的打算。
纪程然走到船舷边,迎面看向外面的景色,脸色很平静,又带着几分下意识会流露出来的淡漠。听到她的询问,偏过头,目光泛柔:“你不觉得,让大名鼎鼎的阿诺德欠下一个人情,是件了不起的事吗?”
他什么时候会在意这些了?
粟薇薇将信将疑,只不过,心里却隐隐觉得,纪程然这番举动,明显是有别的用意。而她现在也已经渐渐学会,他不说的事,她不会追问到底。
因为迟早有天,他会亲口将这些事告诉她。
第二天,两人依旧在邮轮上吃喝玩乐,都没有再提赌场的事,完全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抛在脑后。
同天下午,林砚因公司临时有事,不得不提前乘坐游艇离开,临走前,他又约了粟薇薇。
“去吧,记得早点回来,不然刚烤好的蛋糕就要凉了。”餐厅里,纪程然切了块芝士蛋糕放在她面前,笑意浅浅。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粟薇薇扁扁嘴,娇嗔:“不怕师兄再跟我告白,万一他对我痴心一片,一不小心打动我怎么办?”
她还是喜欢看看他吃醋的样子。结果,林砚亲自打电话过来说要跟她单独见面,也没看纪程然吃醋或者心里不高兴什么的,还一个劲的催促她快点去赴约……感觉不被重视了有木有?
他一愣,旋即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也不跟她废话,直接一把搂住她的腰,低头堵住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粟薇薇轻轻“嗯”了一声。
他看她一眼,含笑:“他打动不了你!”
没有任何犹豫迟疑的自信!
粟薇薇连娇带媚地瞪了他一眼,纪程然啄了啄她的眼,将她拥入怀中,一阵沉默而有力的吻。
毕竟是在餐厅,尽管两人都热情似火,到底这个吻只是浅尝辄止。片刻后,他的脸移开,手也从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松开,夹了一小块蛋糕放在她唇边,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温软的嗓音:“早点回来。”
粟薇薇的脸微热,张嘴把蛋糕吃掉,点点头,“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他低头又亲了她一下,这才回到对面的位置坐下。粟薇薇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转身离开。
跟林砚越好的是另外一层甲板,当她赶到那里时,林砚已经站在那里远眺风景,听到脚步声时回过头来,微微颔首:“来了。”
粟薇薇舒展了下四肢,背负着双手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肩站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后,还是林砚率先开口:“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再玩几天吧。”她想了想,难得出国一趟,不玩个够本怎么对得起自己。于是又厚着脸皮跟他请假:“师兄,不如我再请半个月,真的,回去之后我一定把工作都补上。绝对不会耽误大家做事的。”
她这样心虚的模样,是很少见的。
“知道错了?”林砚的嗓音低低的,同样是低沉型的嗓音,他的音域,总是让人觉得冷清,尤其是在教训她的时候,那声音简直都能够化成实质型的冷冰利剑了,每次都听得她头皮发麻。
好在,他又说:“喜欢就再多呆几天,不然回国之后,每天都忙着工作,要再像这样休息就难了。”粟薇薇闻言一喜,就听他话锋一转:“不过,今天的年终奖就别想了。”
“QAQ……”要不要这么狠?
“不过,你现在身家过亿,大概也不稀罕那点年终奖了。”他偏头看着她,双手插进裤兜里,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我一直在想,那个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对他这样死心塌地。现在看来,你跟了我工作快三年,每年的年终奖金拿得再多,也就够你出国旅游一次。而他,只需要带你出来几天,就能让你变成亿万身家的小富婆,在这一点,我的确不如他。”
粟薇薇知道,林砚口中的他,指的是纪程然。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逆思维神逻辑,真是让人好笑又无语。
她笑了笑:”师兄,这三年来,我跟你学了很多东西,虽然你这个人啊,总是说什么一切利益为重,商人就是要有商人的样子,还总是让我少管闲事,害得我常常要跟你争吵辩论,不过——”
“我知道,我年轻气盛,做事莽撞,很多事情只凭着个人喜好便我行我素,经常一根筋的,闯下许多麻烦祸事。可是,每次你骂归骂,却总是默默替我收拾烂摊子,我得罪人,你私底下帮我调停;我被人欺负,你亲自找上门去为我讨回公道;我被人威胁恐吓,你总是在第一时间站在我面前……我一直觉得,你就像我哥哥一样,毒舌腹黑,阴险狡诈,可是却总是为我着想,还会像哥哥一样教训我教育我,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度过那些难关?”
她句句肺腑,发自真心。
无论林砚对她的感情怎么样,终究,她对他也是有情的,但那种情感,不是爱情,超乎友情,间隔在友情和亲情之间,如果非要让她选择一个的话,她宁愿相信两人之间,是真的有亲情存在的。
哥哥妹妹论并不是随大流,而是这些年来,林砚一直都在履行“兄长”的责任,教导她为人处世,该夸的绝不少,可要真犯蠢了,做错了事,也会被他一顿骂,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就像沉稳懂事的哥哥,在慢慢引导莽撞冲动的妹妹一般,把她从一个职场菜鸟,带领到了现在的真正的媒体人。
她不可能回应他的感情,但,也不能失去他这个朋友、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