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男子踢翻了周围赌桌椅子后,刚才一直看热闹的人群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挠,反而有不少人朝着这边看过来,眼中闪动着看戏的趣味,令粟薇薇愈发不满。
“愿赌服输。”她沉下脸来,用英语低喝一声。
“ShutUp!”(闭嘴!)
男子亦是朝她吼了一句,脸色扭曲。带着不耐:“再赌一局!”后半句话,是对纪程然说的。
“没兴趣。”纪程然冷声拒绝,对他来说,刚才之所以会出手跟他对赌,是因为他在言语上冒犯侮辱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他,自然不会让薇薇受到一丝委屈。至于现在,仇也报了,钱也赚了,他不会对赌桌恋恋不舍。
尤其是在赌场这种藏龙卧虎的地方,随便一个围观群众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把他们的赌瘾激起来,到时候每个人都来找他赌几局,就算连赢也没有任何意义。
眼下,他只想带着粟薇薇赶紧到甲板上,享受温馨美好的二人午餐时间。
对于这个不上道的阻挠者,他的眉间染上了一丝寒冽,表达自己的不悦。
他拒绝得越快,让对方越是纠缠不休。男子面色一阵青白交接,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难缠,以为他是不甘心输了那五千万。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明白,纪程然究竟是怎么赢的?
纵横赌场这么多年,他早已对自己的本事了如指掌,尤其擅长骰子的下落运算和听音辩点。刚才那一局,他明明判断的是“四五六,大”,结果开盅时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基于对自己的深信不疑,他更认定如果纪程然不是真有那个本事,就是暗中出了老千。
无论是哪一个答案,都值得他再赌一把。
“再赌一局!”他重申一遍,这次比刚才还要认真,并且已经自动拦在他们两人面前,一只手从吃瓜群众里抓了个人出来,“把我的箱子拿出来。”
“MAX少爷,那个箱子不能乱动。”穿着马甲衬衫类似的仆从脸色一变,似乎不相信他居然要拿那个箱子当筹码。
“赶紧拿过来。”名叫Max的男子朝他怒吼一声,对方缩了缩脖子,不敢忤逆他的意思,连忙走出去。没多久,果然手中托着一个不大的暗褐色木箱子。Max接住,把木箱放在赌桌上,“砰”的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
这边的动静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本以为赌局已经结束打算离开的群众再次围上来,但在听到那个男子的名号时,却一个个只敢远观,没人胆敢像刚才那样往前凑。
Max,这是个在巴黎上流社会人尽皆知的名字。
而能够在马克斯这个名字后面增加一个少爷称号的,他们所熟知的家族中,只有一个著名家族的其中一位少爷,有这个资格。
箱子打开,没有人们想象中珠宝的闪耀光芒,更不是满满一箱子的钱币钞票……里面只有两张看起来已经泛黄、很破旧了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法文,另外还有两个红得发黑的指印。
这是什么?
就连粟薇薇都忍不住好奇心理,探身往前看了几眼,皱眉:“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筹码,原来只是几张纸。该不会是支票吧?怎么法国的支票都这么破旧吗?”
她说得极小声,但距离不远的马克斯还是听到了,向她投来一个充满鄙夷的眼神。
粟薇薇摊摊手,没跟他一般计较。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纪程然身上,“那是支票?”
“不是。”纪程然把她搂在身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好像是地契……”
“不会吧?那小子刚才已经输了那么多,还打算砸锅卖铁卖房子?”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马克斯已经深陷进去,打算来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纪程然,我们回去吧。”虽然刚才马克斯的语气和行为让她感到很气愤,但大家素昧平生的,也无冤无仇,没必要赶尽杀绝。
万一真把人家的房子都赢了过来,让人家年轻人去睡大街桥洞怎么办?
在她心里,纪程然俨然已经成了“赌桌上的不败神话”,只要他出马,根本就不可能有败局。所以这番心理活动,纯属是为了已经输掉五千万美币的马克斯着想。
纪程然捏了捏她小巧的琼鼻,开玩笑道:“不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被他说两句又不会死,再说了,我们刚才还赢了呢。”
五千万啊,那可都是金光闪闪的筹码,换成红通通的票子,那是数到手抽筋都数不完的巨款。
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的粟薇薇表示,如果被人骂几句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她完全可以厚着脸皮被人骂。
“小财迷!”纪程然无奈笑了笑,心里却想着等离开游轮后,再给马克斯一个狠狠教训,敢调戏自己的女人,活腻了不是?
之前选择不动手,不是怕了他,而是不想在这里引起骚动,暴露他的坐标。
粟薇薇好心想给他台阶下,马克斯却不领情,雄赳赳将那两张破旧的纸张拍在纪程然面前,“这是我个人在伦敦和巴黎拥有的两座古堡,价值超过十亿美币,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再赌一局?”
纳尼?古堡?
粟薇薇一个激灵,双目放光,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两张地契。纪程然说是地契的时候,她本来还以为只是随便一幢公寓或者别墅的地契,总价值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个亿。尼玛谁能想到,马克斯居然这么丧心病狂,连城堡这种古董玩意都拿出来祸祸了,而且一来还是两座?
她终于明白,刚才那位仆从把箱子拿过来时,脸上那战战兢兢又欲哭无泪的表情。
次奥!眼睁睁看着自家大少爷丢人败家,不哭都不行。
她没忍住咽了把口水,还下意识做了个擦口水的动作,更是引来马克斯一阵不屑嘲讽。
随着世界总体经济的发展,即便是几个欧洲古国,其城堡的数量也是急剧减少。尤其是许多经历过岁月洗礼的城堡,早已破败不堪,在政府的区域发展政策中,那些破败的城堡往往都会被拆迁重建,组成全新的住宅商业区。
而其中能够保留下来的城堡,并且可以供人居住生活,可想而知,城堡建筑材料质量不凡之外,也昭示着城堡主人的高贵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