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薇薇一怔，旋即从善如流般点头：“反恐联盟，厉害厉害，绝对出乎我意料的厉害。”
这敷衍了事的态度，令纪程然无语，“你真的明白？”
“当然，这么说来，这一次追杀你的人，还有你说的上辈子毁了我们婚礼的那些坏人，就是因为你这个身份，所以那些坏人才会针对你吗？‘
她倏地拔高了声音，想起了其中的关键。
纪程然缄默不语，深邃冷冽的眸子里充满了杀气，“嗯。”
这也是他一直对薇薇心存愧疚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职业和身份，引来了那些敌人，他们的婚礼上，薇薇不会为了救他被中弹而亡。这也是他这一次回来，仅仅联系了陆白和钟战陈墨等人，其余联盟里的成员，他一个都没有联系，更不可能再掺和进去。
可，哪怕他再低调，在找不到Eric后，所有的人都自然而然地找上他，即便他现在处世为人跟Eric有不小差别，也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靠！这些人实在太坏了，我已经忍不住想要揍死他们了。”粟薇薇十指紧紧地握成拳头，心里恨得牙痒痒。
一丝宠溺的温热，倏然闪过纪程然冷眸里，他望着粟薇薇，恢复了轻柔的模样：“他们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视人命为蝼蚁的杀手，生命在他们眼里还没有金钱来得重要，我曾经见过一个杀手，就为了一万美金的酬劳，将一家人，包括老幼妇孺全部杀光，可他不但没觉得不好，反而沾沾自喜地觉得老人小孩杀起来最简单，不用花费他太多精力。”
粟薇薇听得头皮发麻，后背凉飕飕的，一想到那血腥残忍的场面，她就觉得恶心。很难想象，在遇到自己之前，纪程然到底经历过什么，他所生活的世界，大概是自己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的吧。
难怪他的身手那么好，原来纪程然以前所生活的，就是强者为王的世界，如果他没有那么强悍的本事，恐怕早就被那些坏蛋欺负了。
她略有些后怕的拍拍胸口，语重心长道：“那些坏人做尽坏事，迟早会有恶报的。不过你在跟他们对峙的时候可要小心点，照你所说，那些人杀人不眨眼，万一他们联合起来对你下狠手怎么办？”
细思极恐。
尤其是纪程然这边势单力薄，敌方又有那么多人，万一他们联合起来，要至他于死地的话，纪程然只有一个人，岂不是打不过他们？
“在C国是不允许持枪的，他们要对付我没那么容易。”纪程然一见她这个反应，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有心不让她担忧：“这么多年，他们要是能对付我的话，早就动手了，不用熬到现在才出手。”
“那也是。”粟薇薇手掌“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床板上：“那些坏蛋，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看他们还敢不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杀人犯法的。”纪程然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你记住，万一遇到不对劲的情况，还记得之前小薰送给你的那些追踪器和定位器吧，记得随时带在身上，如果发现有不对劲的情况，立即联系我。”
粟薇薇点头，程小薰的确送了她不少黑科技，那些玩意袖珍又可爱，就是带在身上，被人也只会以为是装饰品，绝对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三天后，陈墨来别墅给粟薇薇做了最后一次诊断，终于宣布她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把粟薇薇乐得不行。
之后，陈墨又带了调配好的药物，将纪程然手上那些可以具象化的药物重新换了，粟薇薇在旁边看着全过程，频频咋舌，觉得又新奇又震撼，这手艺，绝对可以算得上医学界里的黑科技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根本就不会相信会有这么神奇的药。
在陈墨告辞要离开时，粟薇薇看了眼去厨房准备午饭的纪程然，走到门口，悄悄将陈墨拉到露台去，那偷偷摸摸的模样，看得陈墨直皱眉。
粟薇薇也知道自己这举动有点不妥，但这不是怕被纪程然看到么，刚才当着他的面，她有很多话想问陈墨，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等纪程然离开，她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陈墨轻咳一声，退后了一步，“有事？”
粟薇薇悻悻道：“有个问题想问你，之前程然跟我说，他身上这种病会逐渐蔓延到全身，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恶化，是你用药物控制的，但是一旦爆发会更加严重。陈墨，我知道你的医术很好，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他身上的病吗？”
陈墨微愣，没想到她想问的是这个。
粟薇薇面露乞求：“真的，只有有办法，无论多困难，我都一定要帮他办到。你见多识广，难道就没有一种办法可以救救他？”
陈墨叹了口气，心里苦涩，如果有办法，哪里还用得着粟薇薇专程来问他，他早就去办了。
“抱歉，我无能为力。”
粟薇薇明亮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下来，失望道：“连你都没有办法，那我又该怎么帮他？”
“粟小姐，其实你已经帮他很多了。”陈墨想了想，说：“因为你的出现，已经改变他一生，我想在程然心里，他最感激的那个人，无疑就是你了。”
“我又不要他感激，我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其实，我之前一直担心，在你知道了他的状况后，会不会二话不说就离开他……”许久，陈墨才说了一句。
粟薇薇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怎么可能？知道了他的状况后，我才觉得自己更加离不开他了。所以，这一周我都在想，我一定要为他做点什么，我可以为他做些什么，未来的那个粟薇薇，可以救了他一命。那现在的我呢，又能怎么帮助他？”
这些话，她不敢在纪程然面前说出来，害怕增加他的心理负担，也怕他听了后会更加愧疚。她表面上已经振作起来，可以在他面前笑得没心没肺，可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心，其实在流泪。
“最好的帮助，是陪伴，你已经做到了。”陈墨闻言，无比动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