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海岸边。
纪程然神色凛冽,目光严肃,始终紧绷着脸没有说一句话,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粟薇薇生死未卜,对方是铁了心要他狠狠栽一次。如果他们冲着纪程然来,他不会这样愤怒,可他们,却偏偏将目标对准了薇薇。
知道他不好对付,所以对准他的软肋吗?
苏印跟在他身边,他认识纪程然也算有段时间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浑身都散发着血杀狠戾的气息,还有刚才解决血枭首领时,几乎不假思索,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那种果断狠辣,令经历过腥风血雨的苏印看了,都产生一丝胆寒。
这个人,还是在粟薇薇面前,那个对女人百依百顺的温柔男人吗?
还是说,他的温柔和耐性,只会在面对粟薇薇的时候才会出现,眼下这个手段狠辣利落,冷酷无情的男人,才是真正的Eric?
苏印心里很复杂,心里那原本想要跟纪程然一较高下的打算,也在这一次的合作中消失殆尽,鬼才要跟这种变态一较高下,Eric的暴力和彪悍,根本早就超乎了普通人的承受范围,哪个蠢货不要命了才会主动去招惹他。
纪程然已经顺着沙滩上的车轮印记,确定顾宛言他们离开的方向。
“这车轮印记还很新,应该是重型卡车的车轮,按照印记模糊程度来看,他们最多比我们提前半个小时离开,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纪程然边说边直起身来,紧绷铁青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感情。
“走!”苏印正要坐上车。
“小心!”纪程然突然蹿到他身后,手一伸就拽住苏印的后领,将他迅速扯了回来,按住他脖子往地上趴下。做完这一切只是眨眼间的事,下一瞬,放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小车突然爆炸,一股强烈灼热的气浪往四周扑去,火焰燎原,黑雾弥漫,空气中充斥着足以消灭所有生命的炙热气息。
“苏警官!”
“纪老大!”
正在查勘四周的人纷纷看了过来,脸色露出惊慌焦急,陈墨跨步疾奔过来,捂着口鼻冲进浓浓烟雾中,与陆白将纪程然和苏印从浓雾中拉扯出来。
“咳咳咳……”
苏印大口大口的咳嗽,被浓烟呛得眼泪都飚出来了。眼中血丝猩红,心有余悸看了眼已经被炸成了灰烬的黑色小车,脸色乍情乍白。
“该死的!我的车子什么时候被扔了炸弹!?”苏印怒不可遏,刚才若不是纪程然及时把他扯回来,恐怕他现在早就被炸成了渣渣。回想起那一瞬的生死一线,他的手心不由冒出了涓涓冷汗。
陈墨给他查看伤势,除了胳膊受到一些波及,被爆炸后的炙热火浪灼烧到胳膊外,其他的并没有特别严重的伤势。
纪程然的情况比他好一些,包扎后站起来,,晦暗目光眺望远处,在那方才爆炸的区域看了两眼,嘴角慢慢溢出一丝冷笑。
“查尔斯!”
“啥?”听到这个名字,苏印先是一愣,旋即像被什么蛰了一样从地上跳起来:“那个特别喜欢拿炸弹当玩具刷着玩的变态杀手查尔斯?”
苏印张口结舌,有些不敢置信,如果连查尔斯都来了,那他们这次恐怕无法顺利救下粟薇薇她们了。
就像他所说的,杀手查尔斯的变态之处,不在于他的杀人如麻,而是他玩得一手好炸弹。
建筑、地面、车子、食物……甚至是衣服的夹层里,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够在这些物品之中埋炸弹,而且是那种不易察觉,体型非常袖珍微小的炸弹,但其爆炸的威力却丝毫不亚于任何弹药。
这种微型炸弹,是查尔斯自己配置,目前全世界能单独配置这种炸弹的,只有查尔斯。而且,查尔斯的身手敏捷灵活,身如鬼魅,来去无踪。国际上有许多被警方通缉的大盗,都是出自查尔斯门下的学生。
而且,这么多年来,没人知道查尔斯的真实面目,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寥寥无几。可他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自己制作的炸弹随意扔在任何地方,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引起巨大爆炸,却没有人知道,查尔斯究竟是什么时候投下的炸弹。
苏印记得很清楚,几年前他去非洲执行任务时,亲眼看到一个被查尔斯投放了微型炸弹的雇佣兵,在闹市街突然发生爆炸,漫天血雾,被炸得连血肉都不剩。
那一幕给他极大的冲击。
“你刚才怎么知道车里有炸弹的?”苏印脸色发白,追上了纪程然的步伐。
“味道,直觉。”纪程然淡淡说道:“炸药和枪弹的味道不一样,刚才一阵风吹来,那味道极小,不注意会以为是子弹,两者之中是有区别的。”
至于直觉,这个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尤其是面临危险的时候,那种经历过无数险境训练出来的敏锐直觉,救了他无数次。
苏印胸口起伏,没再说话。
“从现在开始,除了进车子前先检查一番外,走路也要注意脚下,身上千万不要沾上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查尔斯最擅长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将炸弹投放进贴身物品中,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知道查尔斯这个人物的危险性,苏印不敢大意,连忙下去吩咐下属。
纪程然持着枪坐上了车子,神色肃寒,每一步都要警慎许多,但速度却一点不慢的。
之后,又发生过几起爆炸,而且没有任何预防的,不是车子突然爆炸,就是装放工具的手提箱爆炸起来,吓得众人战战兢兢,在这种随时都可能把命交代出去的环境下,谁都提不起勇气继续往下走。
苏印气得脸色发青,恶狠狠等着那些战战兢兢的属下,被他眼神扫中,就算再害怕,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去。
纪程然已经下车,一路上被他看出的多处端倪,这才险而又险地救下了那些差点被炸弹炸伤的伙伴,到了后面的路,他索性下车,从陆白手里取过重机枪端在手上,凌厉双目,到处搜寻。
“谁在哪里?”突然,他厉喝了一声,所有人的枪,都齐齐的对准一片树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