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无意，听者有心。
在大小姐絮絮叨叨抱怨了一通之后，粟薇薇心头一抖，抬眸看了纪程然一眼，他笑笑，替她将嘴边的汤汁擦掉，摇摇头，“别乱想。”
是乱想吗？
粟薇薇不知道，只是，在听了大小记的那些话后，她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爆发出来，而是缺被她一直压抑在其中一样。
那起案子已经过去半个月，所有的主犯都被伏法，死者得以安息。无论是警察，还是社会，都狠狠松了口气。
临刑前，她分别见到了周柯杰、沈黎、以及其余犯人。善恶对错，本该是泾渭分明的，可在这起案件中，到了最后知晓结果时，她却产生了一丝疑惑和动摇。
他们的罪，有的是鬼迷心窍，有的是人为财亡，也不缺被逼报复……有因就有果，周柯杰杀人，是为了许诺，沈夕等人谋害许诺，是为了前程，那沈黎呢？她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偏偏成了一个人贩头子，是不是也另有隐情？
这个问题，沈黎至死都没说，包括她曾经拜托姜纬帮她问的，那个她曾经看到的酷似沈夕的人，到底是不是沈黎。然后，她只是笑笑，对贩卖人口非法交易的罪行供认不讳，唯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案子解决了，可有的疑问还存在。只是，人都没了，就算有疑问，又该去问谁？这些，注定没有答案了。
见她倏然间闷闷不乐，纪程然就知道她肯定又在纠结那些谜团，揉了揉她的头发，沉思了片刻说道：“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真的？”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嫁给我，我就告诉你。”
“……”滚。
算了，也是这件事给她影响太大，所以才会钻牛角尖地想要问个明白。既然风波已经过去，她也该往前看。
他们两人只顾着交谈彼此才能明白的话题，可这种表现，在其余令人眼里就成了“眉来眼去，你侬我侬”。尤其是林砚，好不容易逮到纪程然安静下来的机会，立即对粟薇薇说道：“下周我要出差一趟，有一位圈子里的大人物要采访，我已经向他推荐那你，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粟薇薇意外，“下周？哪个明星这么大牌，让师兄你亲自赶过去？”
“去了你就知道。”他卖了个关子。
自从升任部门主管后，她手头上的工作越老越多，压力也不小。虽然挂了个主管的职称，可绝对要比以前累多了。原来的工作要做，然后还增加了不少。比如这次的出差，要她以前绝对不用去，可主管就不一定，要去采访的人，一定身份不凡。
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她闷声接下了这单工作。倒是纪程然听到她要出差，心里不乐意，冷声问林砚：“林总手下不乏人才，薇薇这段时间工作量增加太多，不如林总另择人选？”
“我点名让薇薇去，也是为她着想，这个机会别人都是抢着要去，我觉得她有必要去增长一件经验和见识。”他不落下风，义正言辞反驳回去。
“好了，你们别争执了，这是工作的事，我肯定回会去。”她打断两人之间你一句我一句的唇枪舌战，暗暗扶额，这两个男人难道是命里犯冲，怎么一见面就口气不对。
林砚朝纪程然瞟了一眼，平静幽深的目光，倏尔闪过一丝得意，低头慢慢品尝着红酒牛排，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纪程然没有忽略他那带着挑衅的得意目光，冷哼一声，根本就没把这个情敌放在心上。就这点道行，活该这么多年薇薇都不知他的心意。
这顿晚餐，粟薇薇吃得小肚皮圆鼓鼓的很是满足，纪程然全程观看她吃饭，也觉得很满足。相比之下，大小姐和林砚的心情可就相当复杂了，绝对算得上百味杂陈。
四个人在餐厅门口道别，不论林砚怎么不待见安心雅，终归两家是世交，对方又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身为一个男人，自然要肩负起送她回家的重任。而粟薇薇则和纪程然走在一起，两人正要往停车场走去，突然听到旁边一豪车里传来的喊叫声。
“表、表哥？”
一辆红色拉风的敞篷跑车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夏奈尔黑色小礼裙的高挑女孩，在盯着纪程然的背影看了几秒后，连忙撒丫子追上去。
纪程然先是一惊，在看到后面的女孩子后，更是差点没岔气——这小姑奶奶怎么会在这里？
“表哥，还真的是你啊，你不是已经去——”后半部分被纪程然打断，他拼命朝她使眼色，“小薰，原来你也在广城，什么时候回国的？”
“上周回的，表哥，你不是在——”
“来，表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粟薇薇，薇薇，这是我表妹程小薰，你们认识一下。”
被他推到前面的粟薇薇，嘴角一扯，一头雾水，这怎么突然跑出一个表妹来了。纳闷归纳闷，她还是朝着程小薰友好笑了笑：“你好。”
“你好……”程小薰年纪不大，看起来应该不到二十岁，长得很漂亮，是那种很灵动跳脱的美，粉红色bobo头十分抢眼时尚，大眼睛小琼鼻，嘴唇抹了蜜色火焰口红，戴着大耳环，修长的脖颈下，是一条露肩小黑裙，看起来就像黑夜中的小精灵，很是独特活泼。
在粟薇薇看她的时候，程小薰也在打量她，将粟薇薇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后，对纪程然语不惊人死不休：“表格，你这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相比之下，我更想让灵秀姐姐当我的表嫂子。”
她一开口，纪程然就知道坏了！
果然，粟薇薇眉眼一直，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灵秀？”
“薇薇，你听我解释……”
“你是说灵秀姐姐啊，那可是我最崇拜的偶像了。”程小薰一把将表哥推开，然后眉飞色舞地出卖他，“灵秀姐姐是钟大哥的妹妹，与表哥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就感情深厚，灵秀姐姐早就对表哥情根深种，在大学时就说过这辈子非表哥不嫁。我听说下周灵秀姐姐就要学成归国，到时候你自然就见到了。”